自從郭貴人升了妃位,麗嬪覺得自己就各種不順,先是翊坤宮的奴才改變了對她的態度,開始依附郭妃。緊接著又是禦膳房陽奉陰違沒有之前那般勤快,她甚至還經常聽到宮人嘀咕,說她住正殿名不正言不順。
以前皇上獨寵她一人,如今居然開始宣郭妃了。
郭妃那麼大年紀也不怕人笑話。
這還不是最讓他恐懼的。奴才猶豫不決大不了就撒銀子。
祖母入京的時候又給了她十萬兩銀子,並且留了人在京城,若她有事兒可以差人前去。
手頭有錢,祖母又應承每季會讓人往京城送銀子。隻要她砸的爽快,宮人們得了好處在,自然知道應該巴結誰。
最讓她恐懼的是隔壁永壽宮。
永壽宮淑貴妃居然生了,雖然隻是個小格格,但算算日子,這一胎應該是她被禁足之前懷上的。
想著那段時日淑貴妃反常的舉動,麗嬪覺得自己被利用了。若不是身上的痕跡,每天醒來腰酸軟的很,她都要懷疑所謂的得寵其實就是她的一場夢。
淑貴妃悄無聲息的生了個公主,麗嬪寢食難安,她生怕淑貴妃借此機會被放出來。吃不下睡不著,麗嬪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顧太醫就是這個時候入了她的眼。
裝模作樣的調整了一個月,顧太醫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娘娘您這是鬱結於心,隻有心想事成、自己想明白才能徹底好利索。奴才的藥隻能起到輔助作用,而且是藥三分毒,奴才也不建議娘娘一直服用。”
麗嬪眼前一亮,這位顧太醫她在曹家的時候聽他爹說過,兩人還有些交情,她道:“太醫可懂婦科?”
顧太醫有些猶豫,最後他歎息一聲,“奴才知道娘娘想什麼,罷了,既然是娘娘開口,奴才這裡確實有一味秘方,娘娘若服用可以確保有孕。”
撫琴雙手掐腰,“你這太醫莫要糊弄娘娘。這世上哪有能確保彆人有孕的藥。”
良嬪當初不也這般說的,結果呢?主子的肚子還不是沒動靜。
顧太醫捋著山羊胡,一臉高深莫測,“我敢這麼說當然是有人用過。遠的不說,近幾年永壽宮的淑貴妃就從奴才這買過兩次。頭一次生了十六阿哥,如今又生了個小公主。還有當初的烏雅氏。”
“彆人都說烏雅氏乃易孕體質,可你們也不想想,世上哪來那麼多易孕體質,還恰好都集中在皇宮呢?就連郭妃不也……”
剩下的話他沒說,全留給麗嬪自己想象。
曹寅說的沒錯,顧太醫跟他確實有舊,他們不但有舊還有仇。
顧太醫早年喪父,是叔父一家把他拉扯大,送他讀書做官。後來他進了太醫院,想把叔父接到京中居住,叔父以舍不得老家為由拒絕了。他知道叔父是擔心京城物價高,給他添麻煩。
不得已,顧太醫就隻能每年給叔父送些東西過去。他叔父呢,每次都是還了更貴的禮回來。
擔心這樣給叔父家造成負擔,他之後就不再送銀子,他隻把兄長家的侄子接過來教導,每年寫幾封信閒話家常。
叔父從不跟他訴苦,每每問及都說家中安好。
他實在不放心,前幾年南巡的時候就求了同僚和皇上,讓他跟著。
然後,等他找到舊時的家隻看到一個瘸了腿的瘋老頭。
一問之下才得知,竟然是因為曹家。
兄長生有兩子一女,長子跟著他在京城,次子和女兒說什麼也要留在江寧。
他那侄女長的漂亮被曹家人看上要納為妾,叔父不同意,他們就強搶。他兄長去曹家理論被打了出來。
世人都說江寧織造曹寅曹大人大公無私,搶他侄女的人正是曹寅的親侄子。兄長傷好後就去求見曹寅,希望曹寅能幫忙說個情,讓人把他侄女放出來。曹寅他沒見到了,見到了還未入宮的麗嬪。
麗嬪嘲諷‘你這刁民好大的膽子,也不看曹家是什麼地方,是你這種肮臟玩意兒能來的。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們覺得曹家富貴,故意攀扯,想要訛詐曹家。誰知道是不是你女兒自甘下賤,跑來曹家自薦枕席。’
當時顧家去了不少人,麗嬪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兄長家次子氣不過她給妹妹潑臟水,就衝了上去。
然後,
然後被曹家人亂棍打死了。
曹家在江寧隻手遮天,當街打死人都不用自己找理由,自有官老爺幫著描補。
再之後,他叔父就收到了孫女的屍體。
麗嬪身上這些算什麼?據說他那侄女被曹家那幫禽獸折騰的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