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破身份,雲柔有些不好意思,她對著五阿哥福身,“見過五阿哥。”
五阿哥有些手足無措,他忙伸手,伸出後又意識到不妥,收了回來。
“他塔喇姑娘不必多禮。”
“既然這位是未來的五福晉,那你又是誰?”人群中也不知誰開了口。
對啊,若後來的這位姑娘是五福晉他塔喇氏,剛才自稱他塔喇氏的又是誰?
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冒出這麼個問題。
雲宛眼中的怨恨一閃而過,該死的雲柔不是走了麼,為什麼又要回來?
她輕咬著唇麵帶委屈,“我確實是他塔喇氏。”
雲宛心中慶幸,幸虧自己剛才留了心眼隻說自己是他塔喇氏沒多說彆的。
雲柔不用看就知道雲宛此刻是什麼表情,她這個堂妹慣會裝柔弱。於是她輕輕勾著嘴角,柔聲說道:“娘娘這是奴婢的堂妹,不知她是否做錯了事,若有,奴婢代她給娘娘道歉。”
裝白蓮誰都會,侍郎府情況複雜,雲柔很早就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以她對堂妹的了解,堂妹或許想要跟五阿哥有什麼,但她絕對不敢大咧咧冒充五福晉。她沒那麼蠢。
既然如此,她此時開口還能給宜妃留下一個好印象。
宜妃也是剛來,她對之前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因此她看向了五阿哥。
胤祺清清嗓子,說道:“哦,那倒沒有,就是這位姑娘也是跟著咱們一起從林子裡出來的,我見她姓他塔喇又有些狼狽,打算派人送回營地。如今你來了正好,你們一同回去也有個照應。”
他臉上掛著笑,對著宜妃略有炫耀,“額娘您是不知道,雲柔的箭術了得,這一路若沒有她,兒臣怕是要掛彩了。”
宜妃眼中異彩連連,她好奇道:“哦,那還不趕緊給我說說?”
她聽出了兒子對他塔喇氏的滿意,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以往她最怕的就是兒子跟嫡福晉成為一對怨偶,如今看兒子對他塔喇氏的態度改變,宜妃怎能不欣喜?
胤祺也沒隱瞞,就把林子裡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宜妃噗嗤笑出聲,“你還好意思說呢,學了十幾年射箭居然比不過人家帶著帽子的姑娘,羞也不羞。”
宜妃這話不是嘲諷,更多的是調侃。
雲柔道:“奴婢不過是占了地勢的便宜,若說箭術肯定是比不過五阿哥的。那麼多野豬五阿哥都能麵不改色,奴婢實在欽佩。”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五阿哥是宜妃的兒子,她猜宜妃肯定喜歡聽她誇讚五阿哥。
果不其然,宜妃笑的合不攏嘴。“哎呀,你這小嘴今兒是喝了蜜呢,真甜。”
宜妃也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就當對方是真心的了。
人都是這樣喜歡雙重標準,自己怎麼損兒子無所謂,彆人說一句都不行。
看著他們其樂融融,雲宛氣的臉都綠了。
回到屬於自己的營帳,她氣的把屋子裡的東西全部砸了個遍。“可惡,她雲柔憑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居然敢給我臉色看,我這就去找祖母,讓祖母教訓她。”
布雅努的嫡妻當年生張保的時候大出血身亡,雲宛的祖母以照顧孩子為由嫁給他做繼室。布雅努當時並沒有多想,還一度感動於她的付出,畢竟他常年在外征戰,也確實需要個人照顧他的孩子。
後來,有一次他提前回府才知道所謂的賢良淑德都是表象,這女人明麵上對孩子們無微不至,甚至忽略了自己的親生,實際上她對堂姐留下的孩子極其苛刻。布雅努不在家的時候,她仗著自己是嫡母對著這幾個孩子非打即罵,甚至還讓他們給自己的孩子當奴才使喚。
至此,布雅努就把孩子們待在身邊親自照顧。直到孩子們成婚才放他們回到京城。
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繼室多少會有些改變,卻不想對方變本加厲。除了違法的事兒,是什麼都敢做。
皇上孝順,上行下效,底下的人自然也以孝敬為美。
繼室看準這一點每日晨昏定省、布菜侍疾,把這一切玩的溜溜的。
雲宛是她嫡親的孫女,性子學了個十成十,她從小就嫉妒雲柔,但凡是雲柔的東西哪怕不喜歡,她也想搶過來。
跟雲柔、布雅努不同,他們不看好這門婚事,雲宛卻想要的很。可惜無論她怎麼說瑪法都不同意讓她改出身提前參加選秀。這讓雲宛氣的抓狂,尤其得知雲柔被賜婚做了五福晉。
她常常幻想,假如自己去選秀,這個五福晉的位子肯定是她的,雲柔不過是撿了她的便宜。
這次狩獵,皇上特意給侍郎府下了帖子,雲宛就吵鬨著也要跟著,在她的設想裡五阿哥見了她一定會喜歡她的。
五阿哥輕易不出宮,她想跟五阿哥有個什麼太難。秋彌是唯一的機會。
該說不愧是親祖孫,雲宛的奇葩思想在繼夫人看來居然很有道理,她極為支持孫女的想法。
於是就有了前麵那一出。
雲宛添油加醋把事情跟繼夫人一說,繼夫人當即就拉下臉。她本來長得就不好看,拉著臉的時候十足的惡人形象。
“好大的膽子,你等著,祖母給你出氣。”
雲宛拉著繼夫人的手撒嬌,“祖母,我就知道您最好了,隻是她現在是五福晉了,您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雲宛了解自己的祖母,她越是這樣說,祖母對雲柔的懲罰就越重。
隻聽繼夫人說道:“你祖母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都要多,還怕她一個小丫頭?你且等著看吧。”
繼夫人折騰人沒彆的招數,那就是裝病。以往她用這一招折騰的這些兒媳苦不堪言。
當雲柔聽到她‘又’病了的時候挑眉。
春燕砰地放下臉盆,她怒道:“好個沒臉沒皮的老虔婆,以前在侍郎府也就算了,這可是皇上的營地,她就不怕?”
不說皇上和太子、皇阿哥們都在,就說那些後妃娘娘、福晉們,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她膽子倒是大,居然敢磋磨她們主子。
春燕道:“主子要我說你就是不去,看她能如何?”反正她們主子是未來的五福晉,堂堂皇家福晉還怕她一個老虔婆?
秋葉不讚同的搖頭,“你這樣讓旁人怎麼想咱們主子?自從皇上賜婚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你也不怕給主子惹麻煩、”
要秋葉說,繼夫人固然可恨,主子若真這樣就落了下乘。到時候彆人不會說繼夫人如何,反而會說她們主子不懂事。
“那你說怎麼辦?”春燕有些著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讓主子去伺候老虔婆吧?
雲柔輕笑一聲,“行了,都彆吵,我有法子。”
她讓春燕找了身淺色的衣裳,臉上化了淡淡的妝,眉頭微皺就是一個愁苦的姑娘。輕笑一下,她一臉狡黠,“走,咱們去求見宜妃娘娘。”
春燕一頭霧水,秋葉倒是會心一笑。
雲柔也不解釋,她滿臉著急的帶著人往宮妃的住處走。走至宜妃的寢宮外麵,她快速的說著,“這位公公,我是兵部侍郎府的,有急事想要求見宜妃娘娘,還請行個方便。”
雲柔話落就看到隔壁走出來個宮裝美人,這人她認識,是與宜妃其名的德妃,不巧兩個人還很不對付。
德妃看到雲柔開了口:“喲,這不是咱們未來的五福晉麼?這麼晚了找宜妃有事兒?”
雲柔給德妃行禮,感謝她那位苛刻的祖母,雲柔彆的或許不行,禮儀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標準的很。
她道:“奴婢見過德妃娘娘,回娘娘,奴婢的祖母病了,奴婢想求宜妃娘娘幫忙請個太醫。”
“病了,這倒是稀奇,本宮昨日還與侍郎夫人說過話,看她的樣子可不像是體弱的。”德妃有些懷疑。
雲柔臉上一絲變化都沒有,依舊是焦急的神色。她道:“娘娘有所不知,祖母的身體也就是看著強壯而已,實際上經常三災五難。若不是京城保和堂的大夫態度堅決,奴婢的瑪法就要把人請到府裡常駐了。”
“祖母就是這樣,今兒還精神十足的與人打牌,明兒就病的起不來床。娘娘們沒見過覺得稀奇,奴婢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德妃滿臉懷疑,她怎麼聽都覺得奇怪。這哪像生病,裝病還差不多。德妃這個人也會裝樣子,明明不是慈善人,卻裝的一臉和善,連皇上都騙過去了。
她蹙著眉頭,“可有請太醫看過。”
雲柔點頭,“看過的,隻是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是好吃好喝的將養著。原本,以祖母的情況,應該在京城養著的,隻是祖母憐惜我們年幼怕出了差錯,這才跟了來。”
說到這裡她臉帶愁苦,“哪知又發了病。”
“奴婢沒法子,隻能來求宜妃娘娘。奴婢想娘娘認識的人多,想請娘娘幫忙介紹個厲害點的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