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陽宗主沐漾泉不敢耽擱,立即把三個長老又召了回來。
三羊納悶,怎麼白天剛開過會,晚上又開。
沐漾泉把事情經過簡單一說,三個長老差點沒背過氣去。
“醉月樓老夫又不是沒去過,最貴的酒也就是十八一杯的金風玉露,”老羊長老皺著眉,“哪來什麼一百八一杯的天庭玉液酒!”
其他人側目:沒想到你老小子挺有錢,竟然去得起醉月樓,他們打牙祭都隻能去蒼蠅館子、路邊攤呢。
糟老頭子壞得很,這麼有錢了還跟他們搶公費吃席的機會!
老羊長老馬上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咳嗽兩聲掩飾尷尬:“是人家請客……老夫那點月俸,哪裡去得起醉月樓那種地方……不過他們家的的確確是沒有一百八一杯的酒。”
大羊長老捋著胡子沉思:“會不會是宰外地遊客?”
小羊長老:“宰客也不至於翻十倍,素卿不是帶了留影石麼?讓他傳回來看看。”
沐漾泉這才想起來:“對了,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三位長老都安慰他:“不怪你不怪你。”一頓飯一萬八的衝擊誰受得了。
沐漾泉立即捏訣傳音給弟子,說了兩句掛斷了,為難道:“素卿的留影石壞了。”
誰都知道“留影石壞了”是個借口,留影石哪有那麼容易壞的,肯定是現場發生了一些難以名狀的事。
沐漾泉也知道,但柳素卿既然不肯拿出來,就是死也不肯拿出來了,怎麼逼都沒有用。
小羊長老:“該不會……那戚家的丫頭仙人跳吧?”
雖不中,亦不遠矣。
三人卻都搖頭:“戚氏嫡女又不缺錢,何況一個十八歲的女娃娃,最多被寵得嬌蠻任性一些,哪裡有那麼多心機。”
大羊長老:“要不然,找個老成的人過去看看?”
沐漾泉沉吟片刻:“為了一頓酒錢勞師動眾的,沒的叫人笑話我們嵩陽。再說素卿也據理力爭了,店家咬死了那壇酒僅此一壇,如假包換,酒已經進了那戚丫頭的肚子裡,死無對證了。”
長老們默然,正道宗門就是這點麻煩,死要麵子活受罪,換了邪魔外道,分分鐘把那黑店給拆了,還能賺一筆外快。
打住打住,這思想很危險!三人懸崖勒馬。
“宗主,你怎麼看?”
沐漾泉仿佛一下子老了五歲,咬咬牙:“依我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錢該花還得花!”
大羊頗有微詞:“可萬一要是錢花了,那戚氏女去了彆的宗門,可如何是好?”
小羊年輕幾百歲,顯然更激進:“可是買消息的錢已經花出去了,這時候收手,之前的錢還不是一樣打了水漂?”
大羊:“但是……”
老羊長老也想省錢:“其實就算我們不付那筆帳,戚丫頭多半也會進我們嵩陽,我們可是天下第一大宗。”
小羊長老有些急眼了,語帶譏嘲:“要是玄鐵礦落到太衍或兩儀門手裡,嵩陽就不是第一宗了。”
兩人無言以對。
沐漾泉咳了兩聲:“我與小羊長老所見略同,不過兩位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所以我給那戚丫頭準備了一份大禮……”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嬰兒巴掌大的小玉匣,打開蓋子。
三人一看,隻見盒子裡臥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藍色丹丸,裡麵隱隱有雲氣湧動。
“這不是定風丹麼?”
定風丹是羅浮祖傳的神丹。入門試煉不管怎麼變,第一關雷打不動,是爬“問道天階”,天劫一萬級,道心不堅者會遭遇罡風雷暴,從台階上滾落下來。
但是隻要服了定風丹,就能如履平地。
三長老都不知道掌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不是還要白白多搭上一顆寶貝靈丹?定風丹配方早已失傳,存貨所剩無幾,用一顆少一顆。
沐漾泉賣足了關子,這才道:“我在這定風丹上做了記號,若是那戚氏女入我們嵩陽便罷了,要是她轉投彆家,我們就在拜師禮上揭穿她作弊。”
羅浮入門試煉作弊被抓,不但終身取消試煉資格,而且彆的正經宗門為了臉麵也不會收這樣的人,那姑娘的道途也就到頭了。
沐漾泉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邪魅一笑:“我們嵩陽得不到,彆的門派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