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睛就不像了,眼神更是全然不一樣。
他心裡湧起一股燥意,用力捏住侍女的下巴:“把眼睛閉上。”
侍女順從地閉上眼睛,身體卻止不住顫抖,不知道這喜怒無常的新任家主會做出什麼事來。
“怕我?”他問道。
侍女哆哆嗦嗦,不知該回答是還是不是,隻是抖得更厲害。
但是她的畏怯好像取悅了他,裴諶笑起來,笑得胸腔發顫,隨後忽然臉一落,眼神陰鷙:“怕我就對了。”
話音未落,一個裹著黑袍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宴堂裡,掃了眼堂下的歌姬舞伎,行了個
禮:“主上。”
裴諶露出掃興之色,在侍女被他掐紅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今天就先放過你。”
那侍女又害怕又有點期盼,臉羞得通紅,眼睛發亮,提著裙子低著頭退下的樣子像隻受驚的小獸。
這副樣子讓裴諶更加得趣,不過也僅止於逗逗樂子,這種卑賤女子是不可能當真得他寵幸的。
他要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世家貴女徹底臣服,什麼時候她也像這些卑賤的女子一樣任他施為,甚至求他垂憐,那才是真的有趣呢。
他想著想著,眼裡的欲色越發濃重起來。
那黑袍人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綺思:“主上……”
裴諶皺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十億靈石罷了,難道我還做不了主?”
黑袍人:“主上大任在身,當務之急是查清祁夜去向,將他鎖入陣中,以免夜長夢多。”
裴諶:“我不是派了人去北溟麼?正巧遇上北溟奴隸叛亂,那些金尾魚自顧不暇,我有什麼辦法。”
黑袍人:“但此時與湯元門結仇實屬不智,何況十億不是小數目,先前主上一意孤行與那人爭強鬥狠,兩條商道受阻,如今再動用大筆靈石恐怕不智。”
他不提那人還好,一提,裴諶頓時麵沉似水:“你的意思是,我鬥不過那人?”
黑袍人低頭一禮:“屬下並非此意,隻是提醒主上,以大局為重。霍震廷並非等閒之輩,也在那人手裡吃了大虧,倒不如暫且與他虛與委蛇……”
裴諶冷笑:“我已經受夠了事事容忍退讓,絕不會再退半步,不必多言。”
黑袍人還想說什麼,裴諶覷起眼:“我是不是應該反過來稱你一聲主上?”
黑袍人立刻單膝跪地,做出臣服的姿勢:“屬下不敢。”
裴諶站起身,走到他麵前:“你的修為遠在我之上,又是當世大能,讓你輔佐一個無名小卒,真是屈才了。”
他從懷裡取出一塊古舊的木牌,突然重重地朝黑袍男子摔去:“這陣主不如還是你來當吧?”
木牌砸在男子的麵具上,又落到地上,黑袍男子連忙撿起木牌,雙手捧著舉過頭頂:“主上息怒,主上是天道所選之陣主,屬下唯命是從。”
裴諶將他晾了半天,這才拈起令牌在手上隨意地掂了掂:“往後開口說話前先掂量掂量,仆人便要有仆人的樣子。”
黑袍人冷靜地道了遵命,隔著麵具看了他一眼,默默退下。
……
戚靈靈罵完裴諶,打發了裴家的管事,慢慢往自己洞窟走,一邊踱步一邊思考。
她本來想著隻要湯元門獨善其身,和裴家井水不犯河水,她安安靜靜地等著回現實也就是了,可是男主偏偏要動她的人。
她不怕裴諶報複她,大不了就是撿來的這條命不要了,但是身邊人是她的軟肋,連累他們的話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不可能真的去當裴諶的小妾息事寧人,那麼就隻有選擇鬥到底了。
要是把男主殺了會怎麼樣?能殺得了男主嗎?劇情會自我修正嗎?世界會不會直接崩壞?
她不敢問係統的意見,係統一心隻想送她回現實,一定會阻止她節外生枝。
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
半個月之內賺五億靈石是不可能的,隻有靠借了。
能一下子借出五億靈石的人,整個修仙界屈指可數,戚靈靈排除了元培風之後,心裡便隻剩下一個人選了。
她找到張福瑞:“福瑞叔,你有沒有門路,可以聯係上黑市那位?”
張福瑞
悚然一驚:“怎麼,師侄難道想……”
戚靈靈道:“我想去跟他借錢,聽說他往外放款一向是收一年收一成半的利,兩年後我能繼承家業,就能把錢還上,兩年利息一億五千萬,可以接受。”
張福瑞為難起來:“可是,和那樣的人打交道畢竟……”
戚靈靈:“聽說那人做買賣挺公道的,也不是亂來的人,我們隻是借錢而已,不會牽扯彆的。”
她頓了頓:“福瑞叔,我和你說句實話,現在裴家如日中天,正道裡就算有錢借給我們的人家,恐怕也礙於他們的勢力不敢借了。”
張福瑞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個道理,便鬆口道:“我去托人牽牽線。”
戚靈靈:“這件事先彆告訴師兄師姐,免得他們擔心。”
張福瑞糾結了一下道:“暫且先不告訴他們,但要是對方提什麼彆的要求,我可不能瞞著他們。”
戚靈靈:“好。”
有件事她沒告訴張福瑞,其實自從那地下主人橫空出世後,她一直懷疑他和祁夜熵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甚至懷疑他就是祁夜熵,這次正好趁著借錢的機會探探對方的底細。
如果真的是新出現的反派,說不定可以合作一起搞男主,如果那人真的是祁夜熵……
戚靈靈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如果大反派還是走上了反派的不歸路,她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幫他一起搞男主啊。
和張福瑞商量完事情,她回到自己洞窟中,平定了一下心緒,盤腿坐好,深呼吸了幾次,然後給祁夜熵傳音。
以前她給他傳音,祁夜熵總是秒接,就好像他一直在等著似的,這回卻是隔了很久,戚靈靈差點掐斷的時候,耳邊才傳來富有金屬質感的聲音:“小師姐。”
也許是幾天沒聽見他的聲音,也許是剛才被裴諶惡心到了,戚靈靈如聞天籟,仿佛有一股清泉鑽進她的耳朵把她從裡到外洗了一遍。
正高興著,對麵來了一句:“找我有事?”
清泉還是清泉,不過是寒冬臘月的泉水,澆在戚靈靈那顆滾燙的少女心上,她幾乎能聽見那“嘶啦”一聲響。
她差點沒脫口而出,怎麼沒事不能找你嗎?
隨即想起,是她自己讓人沒事彆找他的。
戚靈靈頓時沒了底氣,好聲好氣道:“是有點事。”
她把買山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提醒他出門在外小心裴家人搞事,末了道:“山的事你彆擔心,我們已經有辦法了。”
祁夜熵禮貌中帶著點疏離:“知道了,多謝小師姐,小師姐也小心保重。若是有我幫得上忙的,小師姐隨時告訴我。”
一副公事公辦,沒什麼私交的語氣,戚靈靈聽得心口一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可是又不想就這樣斷開,畢竟再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不容易。
沉默了一會兒,祁夜熵道:“小師姐還有彆的事麼?”
戚靈靈:“呃……也沒什麼……”
“若是沒什麼事,我便去忙了。”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戚靈靈忙道:“等等。”
男人“嗯”了一聲,尾音上揚,像個鉤子,把戚靈靈的心也提了起來。
她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尖:“大師兄和二師姐去天衡宗了,最近你還是找我報平安吧。”
祁夜熵:“好。”
停頓了一下,放慢了語速:“早晨還是夜裡,小師姐何時方便?”
戚靈靈總覺得他聲音裡有種說不出的曖昧,但又懷疑是自己疑人偷斧想多了。
“都行,你什麼時候
方便就什麼時候。”
“好。”祁夜熵道。
“沒彆的事了,就這樣吧。”戚靈靈掐斷了傳音咒,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好像聽到那壞東西輕笑了一聲。
張福瑞的人脈效率很高,當晚就拿到了對方的答複。
福瑞叔很是為難:“對方一口答應借錢,不過提了一個條件。”
戚靈靈道:“是利息提高了嗎?”
畢竟人家做的是黑色生意,趁火打劫也不奇怪。
“不是利息的事,”福瑞叔道,“還沒談到利息,對方要你親自去赤炎山的霍家堡壘,跟他當麵談。”
戚靈靈:“跟誰談?”
福瑞叔:“那位本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一向從不見外人的,連他下屬都沒幾個見過他本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陷阱,要不還是推了,再想彆的辦法吧?”
“我去。”戚靈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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