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七)(2 / 2)

但是她還是不同意喬安一個人,就算是和宋青結伴也不行。

“你想去京城也可以,但是必須得多帶些人。”

羅老太扭頭看李稷:“稷兒,你派些人手,保護著你妹妹一起去...若不然你的差事能不能推一推,陪你妹妹一塊兒去趟京城?”

喬安嚇一跳,這怎麼行,她走就是為了擺脫李稷的。

喬安趕緊說:“這可不行,大哥要辦正事呢,身邊的人自己差事還不夠,我不用!”

“不行!這事兒得聽娘的!”

羅老太意外地堅決:“稷兒!你說句話!”

李稷一直沒有出聲,他低垂著眉眼,手指還捏著瓷勺,昏暗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映出半明半暗的光影,晦暗不明。

喬安也看向李稷,暗自撇嘴,心想他現在約莫又懷疑她搞什麼幺蛾子呢,或者就是心裡喜大普奔,她這個麻煩精可終於能自覺滾蛋了,一邊美得很,一邊還得裝出挽留的樣子,免得老太太生氣。

喬安已經懶得和他生氣了,她喜歡念著人的好,心想就當做他給她配那麼貴的藥、還幫她殺了豬的報酬吧,她麻溜地走了,也不用他再費勁想著轟她了,以後也省得他外麵裝模作樣了一天、回家來還得想著和她鬥智鬥勇,她都替他累得哼。

唉,世上怎麼有她這麼體貼善良的妹妹,他沒托生成她親哥,簡直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哼哼!

羅老太看李稷不出聲,頓時著急:“稷兒!”

“娘,我真沒事兒,您彆給大哥添麻——”

“我知道了,娘。”

李稷終於開口,聲音異常的沙啞。

“你這孩子急死人,光知道了,你到底打算辦?”

羅老太著急說:“你妹妹一個姑娘家,你必須得多派些人手護著她。”

喬安:“我不用,我真不用。”

“夠了。”

李稷突然忍無可忍,一把把碗按在桌上,猛地一聲粗暴的磕響聲中,整個瓷白的碗身瞬間龜裂。

喬安和羅老太都呆了呆。

這這這...

喬安想,這還是我那個裝逼成風的便宜大哥嗎?

說好的喜怒不形於色呢?說好的虛以委蛇麵不改色呢?你他喵的剛一聽說她要滾了,就不裝了?

就原形畢露了?

喬安悲憤了,要不要這麼現實,你再激動你好歹再裝一個晚上嘛,這樣將來她回憶的時候,好歹能不那麼違心的說,自己也是有過塑料兄妹情的。

羅老太也怔住了,她從來沒見過自己這個深沉穩重的兒子這般失態過。

李稷緊咬著後牙,額角一跳一跳。

他捂住心口,胸膛之下,那個脆弱的臟器一撞一撞地疼,那種疼就像牽動著他全身的骨頭和血肉,讓他幾乎快要呼吸不上來。

他修長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起,柔滑的絲錦被指尖死死扣進去,他佝僂起身體,那種劇烈的窒息感,讓他大口大口地喘氣,他俯下身,漆黑的眼底一層層暈染上血色,猩紅駭人。

這樣子可太嚇人了,羅老太和喬安都擔心起來。

“稷兒...”

“大哥是不是舊傷複發了?”

喬安也有點著急:“娘您彆急啊,您等著,我這就去叫大夫去。”她說著就要往外跑,路過李稷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那一下給喬安抓的,她險些沒叫出來。

臥槽!要不要這麼凶,太疼了吧——

“大哥你...”

“不用你管。”

他猛地抬起頭,喬安對上一雙泛著猩紅的眼睛,裡麵翻湧著各種複雜的情緒,像是驚濤駭起的海浪。

他冷笑:“走都走了,不勞你操心。”

喬安呆了呆。

這舊傷有點厲害,怕不是還影響腦子了。

喬安有點憂心,剛想提醒他有病必須治尤其腦疾很嚴重,但是李稷已經猛地收回手,他閉了閉眼,生生壓下那些莫名的情緒,站起來,儘量和緩地對羅老太說:“娘,我會安排的,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說完,他不等老太太說話,看都沒看喬安一眼,冷著臉擦著她的胳膊就走了。

喬安:“...”

喬安:“???”

喬安一臉懵逼地扭過頭,看著李稷像是壓抑著暴怒離開的背影,一腦門子的問號。

她不走他不高興,她要走他也不高興?

或者是她理解錯了,其實這還是他的陰謀,表麵裝得很不高興,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喬安想了想,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不由感歎,牛逼,真的牛逼,裝得這麼像,連她都差點信了,這得是

什麼百轉千回算無遺漏的心機。

可見她要是留下來,將來遲早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所以還是趁著能留點情分的時候,趕緊走吧。

羅老太有些擔心地看著李稷的背影,又看了看喬安,不知為什麼,心裡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安丫兒...”

“娘,我在呢!”

喬安看著羅老太有些惶恐的神色,心裡酸澀,走過去抱住她,把臉搭在她頸窩裡,輕輕說:“娘,一切都會好好的。”

羅老太握住她的手,才算舒了口氣,心裡卻下了決心。

這不行,不能讓丫兒就這麼走,明兒她就得去和稷兒好好說說。

......

喬安深知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眼毒心細,所以她絲毫不能拖延,昨晚上和老太太說完,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悄無聲息地收拾了自己東西,拿上早準備好的乾糧和隨身存著的錢,再帶上她的玉佩盒子,就這麼出發了。

外麵還黑著,老太太的屋子一片寂靜,喬安知道她昨晚累著了,今兒會起得晚些。

等老太太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臨丹縣了。

喬安環視著四周,看見她綁豬的麻繩,看見她打水的水井,看見她之前隨意堆下的砍了一半的柴...一草一木,都是她這幾年生活的痕跡。

她往老太太的屋走去,走著走著,眼睛就紅了。

這是她的家,這是她的娘。

她要走了,以後不知道要多久才有機會再回來了。

她站在屋門前,緩緩跪在地上。

“娘。”

她無聲地哽咽,雙手撐地,額頭重重磕在門檻,雙目含淚:“女兒要走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她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額頭磕得發紅,才站起來,背著包袱,慢慢往外走。

走到門口,她最後往後環視了一圈這生活過四年的地方,轉過身,狠狠擦一把眼淚,毅然推開門。

門外,修長的人影負手而立,清俊的眉目,冷漠的神色,翩躚挺括的白衣,像一尊冰冷的神像。

喬安眼淚還沒擦乾,睜大眼睛,呆呆看著他:“...大哥?”

李稷淡淡看她一眼,漠然說:“上車。”

喬安看著他身後的馬車,抿了抿唇:“大哥,我有馬,在宋大哥那裡,他在城外等著我。”

李稷神色

微冷,隨即竟然輕笑一聲:“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喬安瞅了瞅他,不吭聲,鬼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他是大佬,她可惹不起。

喬安以為按李稷的脾氣,現在也不用再敷衍她,肯定轉身就走,誰知道他竟然抬了抬手,一會兒陸翼牽了匹神駿的高頭大馬來:“安姑娘,您上馬吧。”

喬安:“..?”

喬安一頭霧水,看向李稷,李稷已經轉身進了馬車,隻留給她一個冷豔高貴的背影。

喬安看著這一隊聲勢浩大的馬車,詫異:“你們這是...”

陸翼說:“我們要去欒城,順路送您。”

喬安恍然。

怪不得呢,她就說李稷才不會這麼好心。

陸翼看她撇了撇嘴,往後看了看,壓低聲音:“安姑娘,大人雖是這麼說的,但是其實本來是定好幾日後才出發的,是大人突然昨晚上吩咐今早出發,也是為了送您,大人隻是不好意思說,您快上馬吧,就彆和大人置氣了。”

喬安驚訝。

陸翼這是什麼絕世小弟濾鏡,李稷還能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八成是急著把她送走呢。

不過都要走了,喬安也懶得再說什麼,還是接過韁繩,輕鬆上了馬。

李稷輕輕掀開簾子的一角,看見喬安竟然真的上了馬,雖然姿勢看著青澀,也有模有樣的。

薄唇抿了抿,他麵無表情放下簾子。

車隊啟程,喬安乘著馬跟在車隊裡一路出了城,就遇見等候的宋青。

宋青看見車隊,很是詫異,等看見喬安的時候才高興招呼:“安妹!”

宋青之前還擔心喬安不會走,現在看見她,總算是放下了心。

“宋大哥!”

喬安駕著馬朝宋青小跑兩步,陸翼揮了揮手,幾個侍從無聲地駕馬跟上。

喬安扭頭一看,頓時瞪了瞪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陸翼說:“安姑娘,您一個姑娘出門在外畢竟不方便,讓他們跟著做點瑣事。”

“不用。”

喬安斷然說:“我一個人有手有腳,不需要人跟著。”

陸翼勸:“安姑娘,這不行...”

“大哥。”

喬安對著馬車喊:“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哥了,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放心吧,這次走,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也不用你再費心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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