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二十五)(2 / 2)

皇帝:“...”

皇帝把她抱到旁邊,撐地站了起來,鬆敞的中衣從他身上鬆鬆往下滑,在月色下露出男人強健流暢的肌理,陳舊的刀疤和劍傷刻在古銅色的肌肉上,切割出刀鋒般強悍又寬厚的線條。

他攏了攏領口,轉過身,看見少女坐起來,抱著一隻賊頭賊腦的雪狐,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

李稷從來不曾見過她這樣的目光。

帶著滿滿愛意的,滿滿的喜愛,柔軟而依賴。

她的眼睛裡有星子,有春水,連欲|望都是那麼純真而坦蕩,狡黠得讓人心頭悸動。

他隻覺得他的心臟像是被泡在溫水裡,連血液都像是流淌著愛憐的溫度。

他拿起旁邊的袍子,蹲下來,像是給小孩子穿衣服一樣,細致給她披上。

小雪狐被衣服纏住,胡亂撓了兩下,瞪了一眼他就生氣地跑走了,少女坐在那裡乖乖由他係著帶子,仰著小腦袋小眼神亮亮看他。

皇帝被逗笑了,揉她的腦袋:“看什麼?”

少女被揉得一頭亂毛,不高興地拍開他的手,理直氣壯:“看你好看。”

皇帝挑起眉,似笑非笑睨著她,少女咬著唇看他,突然張開手臂:“要抱一下。”

他的心便一瞬軟成了水。

他彎下腰,輕輕抱住她,手掌撫在她披散的長發上,一下一下溫柔地撫。

少女湊頭過來,軟軟的唇瓣貼在他臉頰,像膩人的幼貓一樣軟綿綿地親,輕輕的哼唧。

他覺得一股火從心頭燒起。

他僵了僵,偏過頭去,愛昵貼了貼她的臉頰,嗓音沙啞,低低的:“不要鬨了...”

少女:“哼哼唧唧唧~~”

於是那火便徹底熊熊燒了起來。

“讓你乖你不乖,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把懷裡膩歪的少女打橫抱起來,又重重壓在地上,按住她的手腕,去封住她的唇瓣。

她在他懷裡咯咯的笑,發出哼唧唧的低泣,拉長的尾音像是裹著蜂蜜的絲線,纏著他的身體,纏著他的心,讓他甘願化為她腳下輾落的塵泥。

最後,她扒著他的脖頸,努力地湊在他耳邊。

他聽見她軟軟的、帶著小小氣喘的聲音在說:“我也喜歡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陛下!”

李稷猛地睜開眼。

頭頂明黃的帷帳垂下,透過重重紗簾的光線昏沉又朦朧,柔軟的枕席像是少女溫軟的手臂,纏著他墜落在幻夢般的溫柔鄉裡

李稷咬緊牙,他修長的身體如同被拉滿的弓弦一樣繃緊,勁瘦的骨指死死扣進被褥裡,掐出一層層混亂的褶皺——

良久,他猛地鬆懈下來,身體沉沉地陷進柔軟的被褥裡。

他閉上眼,高高仰起的脖頸勾勒出喉結清晰的淩厲線條,他重重地喘著氣,如一條脫水窒息的魚,汗濕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隨著胸口劇烈的起伏,很久才漸漸平息下來。

“陛下。”

大監在外麵小心翼翼地稟報:“陛下,喬姑娘回來了,正在老夫人那裡。”

李稷緩緩睜開眼,泛著紅的眼尾染著不甘的疲憊。

他凝視著帷帳,頓了頓,側過臉,枕邊一片空寥,偌大的帷帳裡隻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莊周夢蝶,像是最無言的嘲笑。

李稷闔了闔眼,坐起來,掀開帷帳,嗓音沙啞:“備水,更衣。”

大監聽著陛下暗啞的聲音,心頭了然,恭聲說:“是。”

唉,陛下這又是何苦呢。

隻盼著陛下趕快立了喬姑娘,等正經有了娘娘,這宮裡才算是齊全了。

......

李稷沐浴更衣後,換了身清爽常服,去了興慶宮。

“娘。”

喬安正在和羅老太說話,看見李稷走進來,微微垂下眼。

李稷一眼就看見喬安。

她難得穿得鮮豔,一身淺粉繡桃花的長襟宮裝,領子鑲了一圈雪狐毛領,絨絨的白毛襯得她脖頸愈發纖長白皙,白嫩嫩的小臉,細|膩得像是一捧融化的雪,乖乖巧巧坐在老太太旁邊,彆是一番嬌柔可人。

李稷看著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那個夢。

他還記得她柔軟的手臂環著他的脖子,雪白的小臉暈紅了一片,水亮亮的眼睛狡黠看著他,倒吸著尖尖的氣小口小口在他耳邊哼唧,泄憤似的咬他的臉和耳朵,咬得他的心都快化了。

她清亮的眼睛看過來,他下意識地向她快走幾步,她已經垂著眼睛低下頭。

李稷的步子僵在那裡。

他看著她皎白冷淡的側臉,抿了抿唇。

他知道,他對不起她。

他辜負了她的信任和依賴,他霸道強硬地把她拉進宮裡、把她圈在身邊,他傷了她的心,他卑劣,他自賤,他不配做一個兄長,他活該被她怨恨。

但是再來千百次,他仍然會這麼做。

前世今生兩輩子,那些血與火的經曆都讓他深深明白,隻有拚命地、不擇手段地爭取,隻有把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有機會擁有,才不會眼睜睜看著想要的離自己遠去。

他找了她兩輩子,心心念念,成鬼成魔...

她是他的姑娘啊。

他實在是、實在是發了瘋似的想,想有一天,能讓她像夢中那樣柔軟又甜美地在他懷裡笑。

三年、五年,十年百年,他會用一輩子補償她,他總會打動她。

但是儘管做足了準備,李稷看著她疏離冷漠的模樣,還是心裡隱痛。

頭一次,他恨自己笨口拙舌,不像夢裡那樣能說會道,連怎麼哄她高興都不知道。

李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想著等過些日子,還是把方愈找回來。

他有些後悔,若是早料到今日,之前能和方愈學個一星半點的俏皮軟話,也不至於讓她如此冷待。

李稷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神色已經如常。

“娘。”他走過去,向羅老太問好,又看了一眼喬安,聲音放輕:“安妹。”

喬安不吭聲,羅老太也沒有注意,關切地問他:“聽宣政殿的宮人說,你又在前朝連熬了三日,這怎麼行?身體怎麼受得了?”

“無妨的,都不是什麼大事,我剛剛才歇了兩個時辰。”

李稷撩開袍角,坐在喬安對麵的椅子上,又看了看她,才回羅老太說:“娘,六宮的宮務我讓人收攏了出來,雖然已經著尚宮們各自處理著,也得有人看著,就麻煩您時不時的監看著。”

“這個時候倒是想起娘來了。”

羅老太嗔怪:“你已然是國君,可是這偌大的宮裡,竟連一位主母都沒有,像什麼樣子。”

李稷沉默了一下,說:“娘,您知道我剛剛登基,隨是禪位,民間仍然是軒然大波,必須儘快安撫,尤其是南麵楚王借機籠絡了一批忠於殷家皇室的宗室舊臣,已經在江南道開戰...”

“剛才還說沒有大事,我才不過說了你一句,你便有一籮筐的話堵我的嘴。”

羅老太沒好氣說:“怎麼了,難道天下還又要大亂了不成?”

李稷不出聲。

“我告訴你,隻要天下一日沒有大亂,沒有亂到要讓你這個國君親上戰場,婚姻大事,你就得給我上心。”

羅老太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又軟化了口吻:“我知道你如今的麻煩,選了幾個好人家的姑娘與你相看,尤其是尹家小姐,其祖父是曾經高宗時的太師,桃李滿天下,其父也曾任尚書令,不滿曹光一黨專權憤而辭官,是真正的滿門清貴;人我也見過了,是個好姑娘,等你見一見,若是你能喜歡,將來位居中宮,士林輿論必然扭轉,有一個賢內助輔佐,你也可以省些心力了。”

李稷想都沒想:“不必見,我不喜歡。”

“你見都沒見,就說不喜歡!”

羅老太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就非得那一棵樹上吊死是不是?!”

李稷下意識看了一眼喬安。

喬安垂著眼,像是什麼都沒聽見,眉目淡淡,沒有一絲異樣。

李稷心頭愈加黯然。

他抿了抿唇:“娘,兒子心裡有數,您彆管我了。”

羅老太更生氣:“我怎麼不管你,你是我兒子我還——”

“娘。”

喬安突然笑著開口:“我有一樁心事,藏在心裡許久了,正好今天娘和大哥都在這裡,我想求娘和大哥成全。”

羅老太和李稷同時看向她。

李稷驚疑不定,但是看見她臉上堅毅的神色,不知為什麼,心頭一跳。

“真是奇了。”

羅老太一無所知,還在笑:“你那沒心沒肺的性子,什麼樣的心事,這樣鄭重,還要求我們成全。”

喬安沒有說話,卻緩緩跪了下去。

李稷心頭驟然湧上不詳的預感。

“娘...”

“喬安!”

李稷突然揚聲叫她名字,喬安眼都不眨,隻定定看著羅老太。

“娘,我與表哥雲舟,父母之契,彼此傾心,情投意合,已然私定終身。”

雙手闔著抵在額前,重重地叩了下去:“娘,女兒求您,成全我們吧。”

李稷瞬間如墜冰窖。

作者有話要說:  李狗子夢到了第二個世界的狗皇帝。

艾瑪,越寫越覺得狗皇帝好,對我們安安多寵,同樣是狗,對比李狗子簡直天上地下…不行,越想越生氣,我要加倍虐死李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