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癡纏(1 / 2)

貴妃總想弄死朕 桑狸 8571 字 9個月前

“啊!”一聲淒慘嚎叫,透破寰宮牆梁,驚飛窗外一叢棲枝雲雀。

蕭逸揪著楚璿的衣領,額間青筋突迸,恨聲道:“你喊什麼!朕怎麼著你了?”

楚璿像隻將要被拔毛的小野貓,瑟瑟縮縮地低頭看看鉗住自己的手,再抬頭看看一臉怒容的蕭逸,柔弱且幽怨地哼唧:“您太凶了,我害怕……”

“你還知道怕?你不是桃花仙嗎?雷劈你都不怕,被朕揪幾下衣領你就怕了?”

說罷,手勁稍加,綴著珍珠邊的雪緞領勒在楚璿那弧線優美的玉頸上,她哆嗦得更加厲害,顫顫嚶嚀:“可是,您比雷還嚇人……”

“什麼!”蕭逸眸光森寒:“你再說一遍。”

楚璿委屈兮兮地鼓嘴看他,平躺在地磚上,戚戚仰頭與蕭逸對視了一番,突然鬆了氣,嬌嗔道:“我困了。”她邊打著哈欠,邊使勁要往蕭逸的懷裡鑽,囁嚅:“小舅舅,你把我抱到床上去吧,我頭疼,又困,想睡覺了。”

她的聲音本就綿柔,又染了困倦醺意,說出來拖著勾人嬌嬈的尾音,便如化了的桂花糖,甘甜黏膩,纏人得緊。

蕭逸就像那誤入畫壁的懵懂書生,一不留神被畫中女妖勾了魂,不由得手勁稍鬆,等他回過神來,楚璿這小妖精已黏黏糊糊地鑽進了他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小鼻尖一下一下蹭著他的耳垂,在他頰邊呼哈呼哈地吹氣。

自是嗬氣如蘭,裹挾著甘冽酒香與馥芬花香,順著清淺鼻息輕輕撲打著蕭逸的麵兒,撫弄得他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他在心底幽幽歎道:蕭逸啊蕭逸,莫非她真是上天派來錘煉你的仙子……手卻格外乖覺,輕輕將楚璿抱住,攔腰抱起,如她所求,拂開繡帷,把她放在了玳瑁床上。

正彎了身要給她蓋被子,卻見麵前光影一撩,楚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蕭逸撫著撲通撲通跳的心口,看著暗昧燭光裡,那猶如詐屍一般直挺挺的上半身,徹底搖白旌投降了:“璿兒啊,你彆折磨朕,也彆嚇朕了,朕認輸了,朕鬥不過你,行不行……”

楚璿慵懶散漫地掃了他一眼,擰眉低頭短暫思索了一番,驀地,煩躁地揪了揪衣襟,嚶嚀:“熱。”說完,便要解帶寬衣。

蕭逸猶陷在這詭異的境況裡難以自拔,一見楚璿翻手把上襦衫脫了,隻穿了件纖薄的齊胸抹裙,露出兩條纖細玉臂和鎖骨曼妙的肩胸。

殿內焚香燃燭,美人雲鬢香鬟,輕解羅裳,半遮半掩,越發媚色撩人。

蕭逸怔怔地看著楚璿,驀地,喉嚨上下滾動,眼神倏然炙熱起來。

楚璿卻渾然未覺,將脫下來的鮫綃紗隨意扔開,又挪到床邊往蕭逸的懷裡窩,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非要讓他抱。

手心觸到一抹溫熱柔軟,他猛地回過神來,忙返身把繡帷掩嚴實了。

大半燭光被繡帷擋在了外麵,顯得愈加暗昧。

楚璿憂鬱地看著蕭逸為自己忙前忙後的身影,大約是覺得他大概總是不會安安穩穩地抱著自己,遺憾地淺歎一聲,像一隻成了精的狐狸,靈巧地挪到被衾上,然後滾、滾、滾,直把自己卷了進去,而後打了個哈欠,散漫地閉上眼。

蕭逸站在床邊看得直想笑,挽了袖子拿出綿帕去銅盆裡浸了涼水給她擦臉,秀致小巧的鼻尖在帕子下左聳右動,蕭逸一時沒忍住,輕輕捏住她的鼻子。

不一會兒,楚璿就在睡夢中張了口,呼哈呼哈的,還冒泡泡,嬌俏迷人,憨態可掬。

蕭逸看得心都快化了,將她鬆開,自己脫了外裳也翻身上床,將她攏進懷裡。

夜間幽靜,總是惹人遐思,他輾轉難眠,又覺懷裡的美人消瘦了許多,抱著有些硌手,不禁幽然歎息,這三年裡源源不斷的金齏玉膾、瓊漿佳釀,愣是沒讓她多長出幾斤肉來,這小美人也忒得難養了。

遙想當初她剛進宮時,才將滿十四歲,弱質纖纖,穿著尚衣局送來的起花八團倭緞華裳,細腰不盈一握,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折斷了似得。

夜間宮女給她換了薄裙輕紗,頭發烏瀑一般垂下,膚色勝雪,五官秀巧,像朵沾了露珠的花苞,美得讓人心顫。

蕭逸手撫上她的衣帶,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把手又收了回來。

才十四歲啊,他又不是禽獸,怎麼下得了手。

那晚兩人便同榻而眠,和衣而臥,楚璿悄悄地把一個紅綾繡囊塞到玉枕邊,一轉身見蕭逸正目光執惘地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娘給我的,她說能安神。”

蕭逸一點也不在乎什麼安神繡囊,隻緊緊凝睇著楚璿,溫聲道:“你心裡不安嗎?”

那時她還沒有後來狡黠機變的本事,一句話問得她臉頰紅潤潤的,她羞赧地攏著被衾翻過了身。

蕭逸含笑看著她的秀背,慢悠悠道:“依照規矩,你不能背對著朕。”

楚璿不情願地翻回來。

她一雙淺瞳倒映出長夜嫣紅的燭光,顯得格外亮熠,撒嬌似得衝蕭逸道:“那您翻過去,我們離得太近了,您又一直盯著我看,我心撲通撲通的跳,根本睡不著。”

蕭逸也不惱,隻如從前在梁王府時那般寵溺著她,將她攏進懷裡揉捏親吻了一番,心滿意足地翻過身去。

她已經是他的了,有些事又何須急在一時。

也許,正因他這份溫和寬縱,讓後麵的事推進得格外自然。

從她不習慣被他盯著看,到可以自然地窩在他懷裡入睡,再到她及笄之年,兩人自然而然地行了合巹之禮。

紅燭燃了整夜,燭台上累垂著厚重的燭淚。雪白帕子上落的點點血漬,如開在雪間的灼灼紅梅,絢爛至極。

楚璿得讓人攙扶著才能下床,腳剛著地便有老宮女來檢查落紅,楚璿瞧著那褶皺不堪的帕子,臉不自覺的飛上彤紅煙霞……

蕭逸已更衣妥當,拂帳進來時正看到這一幕。

美人如玉般精雕細琢,眼角飛著旖旎桃紅,像是一朵聖潔皎美的花朵,經受了雨露的滋潤而褪去羞澀稚嫩,變得愈加嫵媚而勾人心魄。

蕭逸想起昨夜帳內這小美人的萬種風情,那是普天下隻有他才能見到的一麵,也是他才能享有的一麵,便覺心間盈實,情意撩動,揮退了宮女,把剛剛整妝完畢的楚璿再度擁入懷裡,溫存了一番,說了些喁喁情話,隻把小美人逗弄得麵紅耳赤,才依依不舍地將她鬆開。

往後十天,蕭逸就像是初嘗甘霖而上了癮的飲客,渾身壓不住的熱情蠻勁,夜夜召幸楚璿,但凡上了龍榻,不折騰得儘興是不會罷休的。

直到十天後,楚璿病了。

一雙眸子暗淡無光,發著低熱,凝脂般的薄麵皮下透出不自然的紅暈,太醫診了許久,才抬起頭,一臉的尷尬難言,頗為猶豫地看看蕭逸,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內侍領著太醫下去煎藥,蕭逸坐在床邊愣愣怔怔地低頭看看楚璿,想要去抓她的手,剛探出去,又驀然滯住,刻意放輕了力氣,像是捧易碎的珍寶一般輕輕撫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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