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璿把兩隻手縮在胸前,像是受到了過分驚嚇, 小爪子顫啊顫, 怯怯看著蕭逸, 輕聲道:“我說錯了。”
蕭逸摁住她肩胛的手稍鬆,依舊冷著張臉,沒好氣道:“你說, 你錯哪兒了?”
楚璿抻了抻脖子,咽了一下口水, 又低頭看看摁在自己肩上的手,囁嚅:“你不光喜歡纏著我,黏著我, 還喜歡壓著我……”
蕭逸:……
楚璿抿了抿下唇, 一雙淺瞳輕漾, 嚶嚶道:“你還喜歡來摸我,摸起來沒完沒了。”
她越說越委屈,竟抽噎起來。
蕭逸:……
這是虎狼之詞又來了嗎?
這小姑娘平常看上去挺柔順正經的,怎麼喝醉了就這麼奔放狂野?!
蕭逸腹誹著,睨著她那種紅彤彤美豔動人的小臉, 驀地,內心裡突然生出些異樣的、微妙的感覺。
他過分冷硬的臉部輪廓漸漸舒開, 浮掠起一抹玩味的、邪魅的笑,輕搔了搔楚璿的下巴, 柔聲問:“那你喜不喜歡我摸你?我摸你的時候你舒不舒坦?”
蕭逸看見楚璿那本就酡紅的小臉蛋紅得更加厲害, 像燃起火光的緋錦燈籠, 紅的燦爛欲滴。
整個晚上神擋殺神、佛擋弑佛,所向披靡的小醉貓終於低下了頭,第一次被打敗了,羞赧地躲避著蕭逸灼灼的視線。
她越這樣,蕭逸越來勁兒,乾脆踹掉了靴子,撲通著上床,把她摟進懷裡讓她枕著自己的膝,一下一下輕輕摸著她柔嫩的小臉蛋,笑問:“怎麼樣?感覺如何?”
楚璿呆愣愣地仰看著他:“你怎麼說摸臉就摸臉?你太隨便了。你不是好色,你是非常好色!”
蕭逸:……
他還治不了她了!
楚璿覺得仰撞在床上這一下實在太重了,悶頓聲響在耳邊,好像五臟六腑都被撞得脫了位,她吃痛地倒吸涼氣,恍覺身上一涼,驚恐發現蕭逸竟然在脫她的衣衫。
被脫到隻剩素白綢中衣,楚璿僅揪著自己的衣襟,脆弱且倔強地瞪著蕭逸。
蕭逸看她就跟看隻一伸手就能捏死的螞蟻一樣,輕翹了翹唇角:“你覺得有用嗎?就你那點小力氣,能阻止得了我脫你的衣裳?”
楚璿忿忿地嘟起嘴:“能!”
說罷,她一臉的慷慨就義,翻手把自己身上的薄衫脫了個乾淨,挑釁似的微抬下頜,低睨蕭逸:“我自己脫了,你就脫不了了。”
蕭逸:……
天才,她是個天才。
蕭逸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小丫頭折服了,原來她不光有豔驚天下的美貌,還有著傲絕世人的智慧,這腦子簡直是太清奇了。
他一麵驚歎,一麵凝著眼前的美人兒,紗帳輕拂,燭光暗昧,美人身體白皙如玉,凹凸有致,宛如最嫻熟的匠人精雕細琢出來的,是最撩撥人心的尤物。
蕭逸不由得輕咽下口水,喉嚨上下滾動。
……
高顯仁趴在茜紗窗外側著耳朵聽了半天,想著剛才皇帝陛下怒氣滔滔的模樣,生怕貴妃會吃虧,隻等著裡麵萬一打起來,他好快速衝進來打個岔。
等了一會兒,裡麵果然傳出激烈碰撞的聲音,但高顯仁沒往裡衝,隻訕訕地退回簷下,老臉一陣發燙,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就是瞎操心,人家兩個膩歪著呢。
皓月當空,千裡澄輝。
蕭逸披著月光,把哭哭啼啼的楚璿抱進了浴房洗完又抱出來,給她穿上寢衣,她已呼哈呼哈地睡過去了。
大約是太累了,睡得格外沉,任蕭逸怎麼擺弄都沒醒。
蕭逸躺回床上,將她擁進懷裡,垂眸望著她寧靜甜美的睡顏,覺得無比安心。
剛才的感覺太過美妙,他攏住楚璿不住回味,難以入睡,不禁想起了從前。
過去每到盛夏最熱的那幾天,為了避暑,蕭逸都會帶著楚璿去驪山行宮暫住。
不上朝時他往往起得晚,流連於枕席,和小美人說些情話,興頭上來直接將她摁倒來上幾回。
他年輕氣盛,又是享儘了人間富貴的帝王,身體底子好,又不懂得收斂,像是喜愛吃糖的小孩兒,覓到甜味就要一個勁兒地嘗。
可到底也比楚璿剛進宮時多了幾分小心,這小美人身體嬌嫩,體弱多病,若是揉搓得狠了就要病,一病沒有十天半個月就好不了。
太醫院熬的補藥流水似得送來,蕭逸每天緊盯著楚璿全喝了,楚璿苦兮兮地喝光了,總是皺巴著張臉。
這時候蕭逸就會給她一顆桂花糖。
楚璿含著桂花糖,不知饜足地盯著他盛糖的小瓷缽,軟綿綿鑽進他懷裡,試探著問:“小舅舅,為什麼您的糖跟彆處的味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