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傑森麵無表情地看著夜翼拿了他最喜歡的碗, 又摸走了他最愛的勺子,端走了他的湯,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還搶走了他的貓——
啊不,這不是我的貓。
傑森的眼皮跳了跳。
夜翼……這人在他模糊的記憶裡, 好像並不是這樣子的?黑發男人眉眼間總是凝結著化不開的焦躁,就算有溫情的那一麵,也總是像一顆定時炸/彈, 稍有不慎就能炸開。
所以這個椅子上, 吊兒郎當地晃來晃去, 眯著眼睛, 渾身散發著暖融融的氣息的人是誰?
“味道真是完美極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吃的都是些什麼玩意……”迪克珍惜地刮了刮碗底, 微微坐直身子, 神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
傑森:“?”
他要和我打架了?
傑森心中一凜,微微握拳, 準備一有不對,就把拳頭砸在夜翼漂亮的臉上。
迪克斟酌了半天,放棄了組織語言, 把碗往前推了推, 非常直白地:“我想再來一碗。”
傑森:……
這人可彆是個傻的?
迪克見到傑森沒反應,無比自然地縮回手,把碗撈回自己身邊,當作什麼也沒發生,溜溜達達地走進廚房。
傑森:“?”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但這是彆人的房子,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沒準是一個吃白食吃慣了的小白臉。
係統:……你有什麼資格說彆人?
傑森又rua了兩把貓頭,柔軟的貓毛緩解了自己的不快樂,他踢了踢椅子,拉開冰箱,取出一條法棍,掰碎扔進湯裡。
迪克正好端著碗出來,看見傑森的舉動,不由得一怔,這一幕有點熟悉,在很久以前,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吃飯,那會傑森和現在一模一樣。
“我也要。”他搖了搖頭,把回憶甩到腦後,用一種近乎撒嬌的語氣,把碗推到傑森麵前。
傑森:……?
微妙地感覺被蹬鼻子上臉了。
但那雙眼睛——怎麼說,他其實很想把夜翼從家裡趕出去,隻留下他的貓,但那雙像名貴寶石、不,寶石形容不了那種色彩,那種毫無陰霾的藍色,讓傑森莫名其妙地開不了口。
迪克:“我真幸運,有一個完美的鄰居,說起來,我好像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傑森。”
傑森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緊緊地盯著夜翼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微表情。
他是故意的——我還記得你,你是我模糊的過去唯一留下來的一點東西,那麼我呢?我對你又意味著什麼?
迪克眨了眨眼睛,半點異樣都沒有:“你叫傑森?我以前也有個熟人叫傑森。”
熟人?
他無緣無故地從心底升起一點憤怒,沒有多激烈,但也足夠噎人。
你就用熟人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那種認識個名字就能使用的稱呼?
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個熟人?
他完全沒有考慮,自己有可能不是話中的那個熟人。
怎麼可能不是我?
傑森垂下眼睛,盯著桌子的一角:“這可不是一個罕見的名字,能讓你聽見名字就能想起來的人……你和他關係好嗎?”
迪克勾了勾唇,側眼看過來,眼尾揚起一個極其好看的弧度——
媽的。
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好看有什麼用?傑森麵無表情地想。
迪克歪了歪頭,衝著傑森微笑:“還行吧。”
——還行?
那點小小的憤怒好像被人扔了一把柴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傑森抬起眼睛,一點都不躲閃地凝視著迪克的臉,直到把迪克盯得後背發毛,他也沒移走視線。
迪克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傑森彎了彎眼睛,綠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冷得像北極的凍土層。
他說:“我隻是覺得你挺臉熟的。”
迪克心裡咯噔一聲。
怎麼回事?小翅膀認出我是誰了?這不應當——我隻是一個好鄰居。
大藍鳥迅速地回顧了一下自己的義警生涯,確定自己沒在傑森失憶後露過臉。
那就是克拉克的眼鏡出了毛病?
這也不可能,闊佬和小記者的五十度灰遊戲全靠那副眼鏡支持——所以小傑鳥為什麼覺得我眼熟?
迪克乾笑了兩聲:“可能你在彆處見過我,隻是你沒有印象,我們可是鄰居。”
傑森眯起眼睛。
迪克臉上還掛著那副完美的笑,背後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怎麼了?”
傑森:“你對你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係統:……你們倆簡直有毒。
離譜。
人間迷惑。
這是什麼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誰的情趣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