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攬著弟弟肩膀往自己的保姆車走，江明月說：“跟哥回家。”
見狀，陸堯跟了幾步，想起什麼又停下來，站在原地目送遲小圓跟著上了江明月的保姆車。
楊軒溜溜達達來到好友身邊，“陸小堯？”
陸堯沒答，目光仍舊落在不遠處的保姆車上。
這時，保姆車的車門忽然被拉開，一個靈活的身影從車裡跳下來，路燈下，遲小圓的笑臉像極了天上的星，明亮的醉人心弦，他飛快跑回陸堯麵前，仰起頭說：“陸堯，你要給我留個門。”
陸堯低頭，望進遲小圓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裡，心底的茫然散去，他笑了起來，“好。”
“那我走啦。”遲小圓揮揮手，然後高高興興地往保姆車跑去。
陸堯一如剛才，目送遲小圓上車，隻是這次嘴角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人也放鬆下來。
目睹了全過程，楊軒忍不住搖頭，戀愛中的好友呀。
—
保姆車上。
江明月嫌棄地丟開陸堯的外套，然後懶洋洋地靠在椅墊上，“圓圓，你想讀書嗎？”
遲小圓吃著陸堯給他做得雞肉條乾，腮幫子塞的鼓鼓的，“讀書？”
看了眼開車的程琛，江明月捏了道訣，用心聲傳話，“舊書老頭雖然一直教你讀書識字，你這麼多年，也學了很多，但你入世了，人類社會很在意文憑學曆，你什麼都沒有，不好找工作。”
他是很願意養弟弟，可弟弟也要長大，要自食其力，他一直養著，反而不好。
“工作？我能賺錢了呀。”遲小圓咽下嘴裡的雞肉條，又舔了舔手指頭，嘬掉上頭殘留的味道，“我有在直播哦，然後還當一個人類爺爺的古琴老師，一個小時一千塊。”
遲小圓還沒有消費概念，隻是覺得一千不會少，他教兩天就能買一套衣服呢。
江明月誇他，“嗯，很厲害。”話鋒一轉，他又說：“那你以後就準備直播了嗎？至於你說的學生，等你教會他，他就可能不學了。”
遲小圓的小腦瓜子沒想那麼多，這會聽江明月提起來，才認真地思考。
以後就做直播嗎？
雖然絕大部分的人聽完都會誇他，可是也有人罵他，罵他他就不開心了，心情會不好，而且現在他每次直播，罵他的人越來越多了，類似【傻瓜】【智障】這類，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沒頭沒尾的。
遲小圓搖搖頭，“不做直播。”他是顆玻璃心，要好好護著。
“那圓圓想做什麼？”江明月慢慢引導他。
想做什麼啊？遲小圓抓起一根雞肉條乾，邊吃邊思考，想起他給老人上完課，蕭老都會感謝他的樣子，一個想法成型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江明月，“我想當老師！”
呼嚕呼嚕弟弟一頭軟乎乎的頭發，江明月點點頭，“很好呀。”
遲小圓眨巴眨巴眼睛，“那當老師要學曆嗎？”他歪了歪頭，“是學曆吧？”
“要的。”
“哦。”遲小圓晃了晃腦袋，像隻小倉鼠一樣，把自己嘴巴塞的鼓鼓的，吃了幾根，他抬起頭，“那我要讀書。”
江明月幫他擦擦嘴巴，“嗯，那等我幫你重新弄好身份證，就幫你辦理入學手續，你先上兩個月高中，等到六月份，跟人類一起參加高考。”
“陸堯已經幫我辦好身份證啦。”遲小圓說，“被我放在窩裡了。”
江明月：“……”
忍不住去捏遲小圓的臉頰，江明月說：“圓圓乖，暫時彆讓我聽到陸堯的名字好嗎？”
注意到哥哥的臉色陰鬱，遲小圓怕又給陸堯拉仇恨值，乖乖閉上了嘴巴。
保姆車開回了湖邊彆墅。
湖邊彆墅顧名思義，就是圍湖建起的彆墅區，住在裡頭的人非富即貴，安保係統很好，江明月讓遲小圓露了臉，方便保安記下，下次要進來就很方便。
程琛把兄弟兩人送到彆墅外，又告訴江明月記得下周要回劇組，就開車走了。
江明月拉著遲小圓進屋。
彆墅有三層，一樓是客廳和會客室，二樓是書房、臥房、衣帽間，三樓本來是練習室，但江明月知道遲小圓要下山以後，就讓人改造了，現在也是臥房、書房跟衣帽間。
“圓圓跟我來，我帶你看看房間。”
三樓入口就掛了一張放大照片，是遲爺爺、遲小圓還有江明月的合照，三人擠在一起，中間是遲爺爺。說是“爺爺”，其實隻是因為他是一隻修煉了兩千多年的妖，外表一點都不老。
遲小圓仰起頭，盯著照片看了會，開心極了，“爺爺。”
江明月笑笑，帶著他沿著走廊往裡走，一間間把門推開，他向遲小圓介紹。遲小圓眼睛亮亮的，一臉欣喜，在臥室的時候，還跑到床上滾了一圈。
轉到衣帽間，遲小圓嘴巴都張大了。
“哇。”他跑進去，看著一排排整齊的衣服，嘴角都要翹上天，“哥哥，這些都是我的嗎？”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漂亮的衣服？這些都是我代言的品牌，我順便按照你的碼，找他們要的。”
“謝謝哥哥！”
遲小圓撲進江明月懷裡，飛快抱了他一下，然後趁著哥哥不注意，拿出手機飛快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點開陸堯之前教他用的微信，給陸堯發了條消息，分享喜悅的心情。
——【哥哥給我準備了好多衣服！】
—
陸堯坐在客廳沙發，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卻很久沒翻麵了，有些走神。
楊軒坐在他身邊，手裡拿了瓶啤酒，見好友難得出神發呆，迅速拿出手機，拍了下來。
準備等以後拿給陸爺爺看。
突然，陸堯的手機響了下，他回過神，拿起了手機。
點開微信，看到遲小圓發來的照片，還有就算隻是文字都能感受到的上揚語氣，他沉默了會，忽然站了起來。
楊軒一愣，“陸小堯，你怎麼了？”
陸堯沒有回應，他回到書房，拿了幾張名片出來，然後開始打電話。
“？？？”
楊軒茫然地看陸堯打電話。
陸堯一連打了三個電話，等掛了電話，又切回微信界麵，重新看著上頭跟遲小圓的對話框，斟酌了會，回複道——【都很適合你。】
遲小圓的回複隔了一分鐘才到——【嗯啊。】
一旁的楊軒挪過去，視線掃到聊天界麵，落到遲小圓發來的照片，臉上的茫然，換成了無語。
難怪大晚上要人家送衣服過來。
果然陸小堯變了！不過這個改變，他喜聞樂見，相信爺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