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喬喬望向山坡下，那兒站了不少人：“這就是采節？”
“山莊內養了不少花，采節便是插花。”楊夫人領她過去，宋喬喬很快看到了丫鬟們搬出來的花簇，都是在溫房中培育出來的，雪天裡開的分外嬌豔。
丫鬟們還準備許多大小差不多的竹筒，竹筒上刻有一個個的孔洞，數目也都差不多。
采節的意思就在這裡，將花插在這些孔洞中，看誰最後製成的最好看。
姑娘們三五人一桌，相識的湊在一起玩。說沒有獎賞，可要是能在這裡勝出，也是一件美譽。
楊夫人帶她去了一桌她相熟的，拿了兩個竹筒，輕笑道：“我不擅這些，趙夫人可想試試？”
同桌的兩個好奇看著宋喬喬，剛剛在世子夫人那兒她們也打過照麵，沒什麼惡意，就單純想知道趙大人娶的夫人是什麼樣的。
可在這方麵，宋喬喬也沒有什麼天賦。
她拿起一朵月季看了看，如實評價：“做桃酥內陷不錯。與紅豆一起蒸熟了，添些蜂蜜裹在酥餅內，尤其的香。”
同桌的姑娘笑了：“趙夫人說的是吃的？”
“是啊。”宋喬喬掃了下桌上的花，“這些能做百花酥了。采最新鮮的，與糖一起搗碎，添些麵粉就能做內陷。若想讓它流漿，就摻的濕一些，如今天冷，埋在雪裡凍結後切成小塊，再裹上幾層粉，屆時煮的炸的都好吃，咬開來啊……”
宋喬喬說著抬起頭，發現她們都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光顧著吃了。”
“聽得我都有些餓了。”小姑娘嘟囔著越發好奇，“這些趙夫人你都會做嗎？”
宋喬喬點點頭，她還打算趁著天冷這陣子，再出幾道點心。快過年來，走親訪友手裡都得拎些東西，吃食無論如何都不過時。
“那我下回能去你家嗎？”剛剛還離她有些距離的小姑娘這會兒已經到她旁邊了，大約是真聽饞了，看著她手裡的月季，問的特彆認真。
“阿珞。”楊夫人出聲喊她，原來這是她的表妹，錢家小姐。
“好啊。”宋喬喬不介意她來家裡做客。
小姑娘衝著楊夫人吐了吐舌頭，又退回去自己剛剛站的地方，擺弄起花束來。楊夫人衝宋喬喬抱歉笑了笑：“她被我姨母他們慣壞了，你彆在意。”
“不會啊，我覺得她很可愛。”宋喬喬看了錢小姐一眼，看著有些驕縱，實際上單純得很。
“小的時候我姨母和姨夫外任，沒將她帶去，留在了宜都讓她與祖父母生活，性子就驕縱了些。”楊夫人說著說著聲音一頓，看和宋喬喬手中的竹筒，忍不住道，“趙夫人……”
宋喬喬與她對上視線，看到了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低下頭。她手裡的竹筒已經被她插滿了月季與牡丹，毫無設計感可言，一孔一個，做成了個花球。
宋喬喬笑了笑，將最後一個孔填滿：“我也不太擅長。”
楊夫人被她的笑容感染，神情鬆緩了些，正要伸手幫她再在竹筒上添些彆的，她們身後傳來了聲音：“這不是趙夫人麼。”
語氣與台詞之熟悉，宋喬喬心中即刻有數。轉身看去，果真是林小姐。
不止是林曉月，還有劉韻芸，餘下幾個宋喬喬沒打過照麵也不認識，不過看眼神中莫名的‘同仇敵愾’，她們必定是一起的。
林曉月打從上次去過趙家，被哥哥林少榮訓斥過後，心中一直不服氣。她也沒劉韻芸那樣的好修養，心中始終自恃著一件事，趙析遠娶劉家小姐她認了，趙析遠娶個鄉下婦她忍不了。
之前削尖腦袋想給她難堪，沒遇上機會。今天在山莊遇上了，她怎麼都不會放過。
“曉月。”劉韻芸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袖低聲提醒，“這裡人多。”
人多才好呢，林曉月打量著桌上的花簇，輕笑了聲：“趙夫人也懂采節？不會可以讓彆人教，可彆強撐。”
說著，林曉月走了過來，打算拿花簇當眾取笑她。
宋喬喬厭煩了這種低端找麻煩的方式，林曉月就像是當中的無腦女配，永遠用著最低端的作死方式。
這樣的人多說幾句她都嫌累。
於是，在林曉月走過來拿花簇時，胳膊才碰到宋喬喬，她就哎了聲，直接摔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