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可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至少半分善意也無。
就在江陌等人審問那土著少年時,已經陷落在原住民部落裡的曇心等人,也早在囚牢裡看到了同樣被俘的其他人。人數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初略估計已有百八十人陷落。
其中有曇心等人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有正道修士,也不乏魔修。
這自然不算什麼好現象,可比起被俘,更糟糕的卻是另一件——他們是昨日上島的,就算不是昨夜被妖獸驅逐,滿打滿算這些人被俘也不會超過一日。可就是這短短一日的功夫,先前被俘的那些人卻跟傻了一樣,任由故交呼喚拍打,卻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曇心和遊逸甚至在那些人中發現了同門,可惜往日裡相熟的師兄弟見了他們,也一樣沒什麼反應。他們睜著眼睛,眸光裡卻是晦暗一片,仿佛神魂都與外界失去了聯係。
遊逸再是習慣了倒黴,見到這場景也不免心頭發寒,喃喃問曇心:“他們這是怎麼了?”
曇心也不知道,他先是皺著眉搖了搖頭,忽而抬手一指點在了那位同門師兄的眉心。有金色的佛光在他指尖略微閃現,沒入對方眉心,對方呆滯的眸子似乎透出了一絲靈光。
遊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沒想到曇心在這古怪海島之上居然還能保留佛光。隻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對方如何做到的,便見曇心原本紅潤的臉色已經蒼白了下去——不必問了,多半是什麼秘法,輕易施展不得,也不會向外人透露。
曇心確實沒打算解釋,他做完這一切後便盯著那同門看了起來。眼見著佛光進入靈台後,他眼中靈光乍現生出波瀾,然後又漸漸露出掙紮。
於曇心等人而言不過幾息功夫,但放在對方身上或許是掙紮了許久,那一點靈光終於驅散了陰霾。隨著那人“啊”的一聲呼喝,他便像是從某種無形的束縛中掙脫了一樣,整個人都清明了起來。接著腳下一軟跌坐在地,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冒了出來,片刻後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有人眼前一亮,有人目露擔憂,但此刻所有人最想做的,便是逮著那清醒過來的僧人問個清楚明白。
那僧人緩了好一會兒,粗重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
曇心上前扶起了他,僧人見到他忙合十道謝:“多謝曇心師弟搭救。”
佛子曇心這些年也早已聲名在外,再加上這次被捉的人全是和他一起登島,又被他喚醒抱團的。此時眾人雖有千言萬語,卻都按捺著沒有立刻開口,好在曇心大概也知道眾人此刻心思,說過不必謝後,便主動問起之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而那僧人知道的也不比他們多多少:“昨日我等忽然出現在島上,醒來之後便入了島內探索。傍晚的時候遇上了一群怪人,便被他們捉了來。”
這經曆除了提前入島探索,提前落入敵手外,簡直跟其他人一般無二。
曇心等人想知道的卻不是這個,於是又問:“那師兄之前為何那般模樣,仿佛神魂不屬?”
那僧人便歎口氣,說道:“我也不知。不過昨日落入敵手,今早喝了對方送來的一點水,便成那副樣子了。”說完左右四顧一番,瞧見那些還呆呆傻傻的同伴,又補了一句:“除去你們,今早還沒這麼多人的,也不知那些怪人究竟想做什麼。”
經過一天時間,眾人都知道他們如今體質跟凡人無異,在這島上要吃要喝才能活下去。現在聽了僧人的話,明白問題出現在了食物和飲水上,可難道他們還能一直不吃不喝嗎?
遊逸眉頭皺得死緊,說道:“雖不知那些人要做什麼,但總不會是好事,我們得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