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愛德華主要還是顧慮梅蘭妮的安全問題,畢竟他自己還是個現役軍官,哪怕因傷不能上陣殺敵,關鍵時刻他也要服從軍令。
在梅蘭妮的印象裡,她也隻記得好像是九月亞特蘭大被攻陷,明年四月戰爭才徹底結束,還有奴隸製度徹底瓦解,更多的細節就沒有印象了。
而現在,城裡拉車的馬匹全都被部隊征走,她自己準備的秘密避難所,離這座城市還有幾十英裡遠,親朋好友們更是在塔拉。
她甚至開始考慮,趁亂搶兩匹馬,然後帶著愛德華騎馬去她小莊園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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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還沒有過去,謝爾曼的大軍已經把整座城市包圍起來。
亞特蘭大幾乎跟外麵斷絕了聯係,糧食、藥品等切物資完全送不進來。
醫院現在的病人們不但要忍饑挨餓,更要因為藥品的短缺,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梅蘭妮居然也收到了封來自塔拉的信。
其中大部分是皮蒂姑媽寫的,這位老小姐要求梅蘭妮馬上到塔拉去。
她說塔拉現在已經亂成了團。
家裡除了男主人傑拉爾德和她這個客人之外,所有人全都病倒了。
老威爾克斯先生的病情並沒有什麼緩解,行動依然遲緩。
斯嘉麗懷著身孕,馬上即將臨盆。
而她的兩個妹妹卡林和蘇倫,則不幸的起患上了傷寒。
他們找不到醫生,也沒有足夠的藥品,所以兩個小姑娘隻能躺在床上就那麼煎熬著。
而最可怕的消息是,塔拉莊園的女主人艾倫,也因為親自照顧個生病的窮白佬兒,被感染上了風寒。
“好在艾倫倒下,斯嘉麗馬上挺身而出,接管了塔拉的切。
可是斯嘉麗自己都還需要人照顧,她又怎麼能夠照顧這麼多病患?
所以梅蘭妮,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必須立刻到塔拉來,這裡的人們都需要你。”
除了皮蒂姑媽寫的這部分內容,後麵還有斯嘉麗以及傑拉爾德的親筆信。
當然他們並沒有讓梅蘭妮去塔拉照顧病人,不過他們在信上請求梅蘭妮幫忙尋找些藥物。
這封信是從瓊斯博羅那裡送過來的,原因是傑拉爾德在當地找不到大夫,便親自騎馬去了瓊斯博羅想找個大夫回家,並用愛德華的名義請個通信兵把信送進了亞特蘭大。
藥倒是真有,就藏在梅蘭妮的那個密室裡。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找誰去拿藥,又該找誰把藥及時送到塔拉。
正在梅蘭妮籌莫展的時候,愛德華忽然開口說:“親愛的,不然就由你親自去拿藥,然後親自把藥送去塔拉吧。”
“你是想讓我離開你?”梅蘭妮不敢置信的看著愛德華的眼睛,她以為他們兩個說好了要永遠在起,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愛德華居然要跟他分開?
愛德華第次不敢跟妻子對視,他有些艱難的說:“我們都知道亞特蘭大馬上要不安全了,而我現在還在軍部員任職……”
“去他的什麼軍部?
我當然知道你隻不過是軍需處的個軍官,但是現在整個亞特蘭大城裡,除了倉庫裡存著的那些軍火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物資是需要這麼多軍官來協調籌備。
要走的話,你就跟我起走。”
梅蘭妮的情緒非常激動,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離開愛德華。
她不知道謝爾曼到底什麼時候下令火燒亞特蘭大,更不知道南方聯盟軍撤退的時候有沒有更多的傷亡。
所以她必須要陪在愛德華的身邊。
愛德華非常能理解愛人此刻的心情,可是現實就是那麼的殘酷。
“可是你要知道,哪怕我們是外來的靈魂,對南方並沒有如何深厚的感情,但是既然我們有了如今的身份,也必須要承擔起身上的責任。
我不會像那些熱血青年樣為了什麼主義盲目的犧牲,但是我所在的位置,有我必須要履行的職責。
梅蘭妮你要知道,哪怕你留在城裡陪在我身邊,當軍隊撤退的時候,我也不能帶著我的妻子。
所以暫時分開是必然的。
以目前情況看來,我寧願把你送去塔拉,跟你的親人和朋友們在起,也不願意在混亂的時候把你個人遺棄在亞特蘭大。
我不敢想象讓你自己麵對那樣的危險。”
梅蘭妮終於恢複了幾分理智,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不得不承認愛德華說的也是事實。
軍隊行動的時候,不可能帶著家屬。
而且哪怕她不顧世俗禮法還有性彆的約束,也參軍當了軍醫,她同樣不能保證跟愛德華直不分開。
梅蘭妮簡直沒有任何個時候,比現在更加厭惡和憎恨這場戰爭。
而且同樣的,她也不能直接放任塔拉的堆老弱病殘不管不顧。
“好吧,你贏了!”梅蘭妮有些泄氣地說,“那麼我親愛的愛德華先生,請告訴我你的計劃,你打算怎麼把我送去塔拉,難道還能派架四輪大馬車嗎?”
她這話說的有些賭氣,不過卻也是個亟待解決的實際問題。
愛德華是絕對不放心把愛人交托給任何人,但是他自己又實在分身乏術,不能親自把妻子送去塔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