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亥時過半(大約晚上十點左右),夫妻倆才算歇下。
第二日一大早,夫妻倆就被丫頭叫了起來。隻因為賈敬著急出城,所以開祠堂祭祖的日子就訂在了今天。
當然米娜的進不了祠堂的,但是準備招待西府的那些長輩,還有族中的諸位族老的工作,全都是她的責任。
彆的不說,招待人的茶水點心總要準備周全。此外還要預備下幾桌酒席,哪怕不好熱鬨慶祝,總得留人家吃一口飯不是。
她這邊的事情瑣瑣碎碎的一大堆,祠堂裡的事情倒是順利的不得了。
賈敬和賈赦兩兄弟一起先敬告賈家的諸位先祖,把寧國府的變故說了一遍,又告訴諸位祖先說以後族長職位就歸了賈赦。
祭過祖之後,就是祖產的移交。
至於那些族老,也不過是當個鑒證,他們即使有心反對也說不上話的。
因為在那些族人看來,不管是寧府還是榮府,族人們都是以這兩府馬首是瞻。不管哪邊兒當上族長,對他們來說並沒什麼差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賈赦帶著諸位族老回榮國府慶祝去了。賈敬則獨自離府,再一次回了他的道觀。
至此,寧伯府就剩下了達西和米娜夫妻做主。
而達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了折子給娜娜請封。然後才找了匠人,開始砌牆把祠堂從府裡隔出去,順便再把他們和賈珍的院子都修葺一番。
等到米娜的誥命旨意下來,府裡該修的地方也已經修好,夫妻倆選了個良辰吉日就靜悄悄的搬進了正院寧暉堂。
而且這個時候,米娜已經從尤氏手中拿到了全部的管家權。包括幾個庫房的鑰匙、賬冊、闔府下人的身契,全都交到了米娜手裡。
尤氏雖然心有不甘,但到底還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這是賈敬的主意,她哪怕是米娜的婆婆,也不能再沾一點管家權。
再加上她又自知因為二姐兒的事,她自己也在府裡鬨了沒臉,因此放權的時候倒也痛快。
對此米娜倒是能體諒尤氏,對待她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恭順,甚至在物質上麵,還特意給她提高了一個檔次。
至於尤二姐兒,一個小妾而已,米娜一個超品伯夫人,又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裡。
她隻給自己的正經婆婆應有的尊敬就好。
這樣一來,尤氏和米娜這對婆媳相處的倒是依然和睦。甚至尤氏為了表達自己的善意,主動提出要免了他們夫妻每日的晨昏定省。
米娜和達西雖然領了她的好意,但是從孝道來講,當父親的重病不起,兒子媳婦必須早晚探視,日日請醫問藥,在跟前侍疾才好。
因此在他們的堅持下,跟尤氏商定每天隻需一早一晚的給賈珍和尤氏請安,剩下的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沒有了作妖的賈珍,米娜隻覺得府裡的天也藍了、水也綠了,就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城外頭的義診和送藥已經安排下去,那麼接下來就該用給賈珍祈福的名頭,好好清理整治一番府裡的下人。
雖然府裡的下人之前貪墨了不少東西,但畢竟賈珍當家的時日尚短,他們貪墨走的東西也有限,所以達西和米娜沒有直接趕儘殺絕,倒是把那院外和內院的管事和管事娘子們的崗位都調換了一下。
比如府裡的大管家賴升,雖然夫妻倆隻敲打了他一頓並沒有對他下手,但是他的媳婦和子孫身上的差事卻全都被換了一遍。
當然不會給他們安排什麼好差事,這也是達西提出為了防止內外串聯,所以為了避嫌管事娘子在內宅就不能擔任重要職位。
比如賴升的家人,就全都被塞進了尤氏和賈珍的院子,專門負責這個院子的日常瑣事。
這樣一來,絕對是將他們一摞到底。畢竟賈珍全身中風癱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雖然米娜和達西給他們的份例都是上上等的,但是這樣的賈珍吃也吃不了,穿也穿不上,最多也就消耗一點子藥材而已。
還有尤氏,她手裡是拿著賈珍和她們姐妹的全部份例,可是這些東西大概是她今後全部的依靠,她又怎麼可能叫彆人貪墨了去。
所以對賴升的家人來說,這份差事絕對是沒有油水的。
賴升雖然心裡有想法,可他也知道,如今這府裡做主的就是年紀輕輕的蓉哥兒還有他的妻子,這個事實讓他便是有意見都不敢提。
大總管那裡都沒留什麼情麵,剩下寧伯府的幾個管事當然全都依照此例辦理。
這麼一來,倒是給府裡的其他下人們多了一些機會。畢竟原來肥差全都便宜了一家,男人在外頭管事,女人必定在府裡也有重要的職務。現在一改了規矩,不正是給了彆人出頭的機會。
人員調動之後,夫妻倆把他們了解到那些好嚼老婆舌的,還有偷奸耍滑,仗著老資曆不服管束的,全都發還了身契放出了府。
當然像焦大這種的老功臣,達西也給了合理的安置,就送到莊子上供養起來。不需要他們做什麼差事,每日裡衣食全都由莊子供給,此外還會有二兩銀子的月錢。
當然他們也不是一味的心慈手軟,寧伯府原來的買辦就成了他們挑中要殺掉的那隻‘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