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離憂(1 / 2)

白月光她連死都美 Clyde 6304 字 3個月前

琅琊遠客巷的一處房屋外,停了一輛馬車。

馬上仆從跳下馬車,迎一位穿了天藍水袖流裳裙的女子下車。

女子帶著帷帽,下了馬車,悄悄走進這間院子。

剛進去。

便見一個穿著桃紅百褶錦絲裙的女子,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在園中行走。女子相貌俏麗,眉眼輪廓尤其清麗。

她聞聲看向大門,那個戴著帷帽的女子露出了真容,讓她在一瞬驚愕、狂喜、哭泣。她推開小丫鬟,跑向那女子,淚如泉湧:“阿姐!”

覃萋也紅了眼眶,卻沒有敢讓女子碰到她。

她微微一笑,不見嫵媚不見妖嬈,隻有溫柔。

“殿下。”

這樣輕輕地一聲稱呼,讓女子的手懸在半空,那雙紅著的眼望著覃萋。

此時,又有一位穿著淺黃白長衫的男子走了出來,看見覃萋,眼眶一紅,聲音哽咽:“阿姐,你無事麼?!”

她望著那個向她快步走來的少年,那句殿下,卻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叫那一聲,已然讓她心如刀割。

再叫第二聲,她如何能夠,如何舍得。

李宜孟懸在半空的手向前,拉住了覃萋的袖子,她泣不成聲:“阿姐,阿姐,你彆這樣叫我。孟兒不要,孟兒害怕。孟兒想你……”

覃萋看著痛哭的李宜孟,眼中有淚打轉,卻不敢湧出。

她咬牙,拉住李宜孟的手:“…我們去房裡說吧。”

李奕荗也忍著哭意,點點頭。

三人一道入了房內。

屏退了所有丫鬟仆人。

剛入房內。

李宜孟就與李奕荗一起朝覃萋跪下。

“弟弟(妹妹)有錯,請阿姐原諒。”

覃萋見此,睜大了雙眼,也趕忙跪下,跪在二人麵前:“二位殿下不要這樣,覃萋隻是一個暗衛,擔當不起。還請二位殿下起身。”

李宜孟拉住覃萋的手,臉上神情悲痛:“阿姐,事到如今,你還不跟我們說實話嗎?”

覃萋一愣,呆呆地看著二人。

李奕荗咬牙,淚水從眼中滑落:“阿姐…你說你在外麵謀生,還嫁了一個好人……”

“阿姐……”

李宜孟聽完李奕荗這句顫抖的話時,便不禁低下了頭,痛哭:“阿姐,你十四歲就離家了啊!阿姐!!”

覃萋沒說話。

十四歲。

一個如花的少女,離開了她視若珍寶的‘弟弟妹妹’。為了保護他人的生,埋葬了自己的人生。

她離家後,便進了負子樓。學歌,學舞,學獻媚……從臉紅心跳羞愧欲死,到放蕩自然信手拈來。

她每隔一個月,就把銀兩和信寄回‘家鄉’。告訴她的家人,她過得很好。十六歲時,又告訴他們,她在好心人的安排下嫁給了一個馬商。因著夫家家規森嚴,丈夫又四海為家,她無法回去細說,隻能待找尋回來的時間與她們相會。

所以,在被長姐保護得那般好的弟弟與妹妹,一邊感到不舍難過,一邊又欣喜快樂。他們感慨阿姐終於苦儘甘來,不用再四處奔波,為他們憂愁。

但,誰知道,這隻是場騙局。信任長姐入骨的兩個人,從來不曾猜到,蝴蝶夢後的現實,那樣令人震撼。

沒有嫁人的長姐,沒有高大的姐夫。

隻有一座負子樓,一個女當家。

他們以為不用再辛苦謀生的長姐。實際上,卻過著更讓人難過的日子。謀生。謀的是他們的生。

李奕荗狠狠攥緊著手。

李宜孟癱軟在覃萋的懷裡,放聲痛哭。

在他們心裡,覃萋不是一個什麼暗衛,而是他們的家人。

許久。

覃萋歎了口氣,兩隻手,輕撫二人發頂。

“哭什麼,阿姐不累。”

她聲音輕柔,笑容溫和。

刹那間,似乎拉著他們三人回到了那個山明水秀的小村莊。

平和寧靜。

覃萋一邊給李宜孟梳發,一邊問李奕荗的課業。

手裡青絲很長,很軟。

她滿臉溫柔,輕輕地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