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很貴,交了不少稅,直接從國外空運過來,顏池當初沒買上那款限量的,退而求其次,才選了這款,也是挺喜歡,隻是喜歡這種東西有保質期,過了那陣子,現在便沒那麼歡喜了。
車內裝飾依舊豪華,放了一瓶淡香水,香氣宜人,什麼都沒變,但就是有些不喜歡,顏池覺得今天心情悶,突如其來的糟糕,他把這種情緒歸因於出師未捷身先死,是正常的,或許也是因為家中活得太壓抑,他逃不掉。
顏池帶上墨鏡,轉鑰匙,打燈,踩油門。
車至半路,他慢慢降下敞篷,讓風能夠順利吹著自己的臉,風一吹,剛才壓抑的心情又消失殆儘,真他媽搞笑,一個大老爺們,搞什麼抑鬱,說出去丟死個大臉,以後還怎麼在永安市立足。
還有,以前不是有句話叫,生活就像強.奸,逃不掉,那就躺下來好好享受,再說,他兜中有的是錢,卡上兩三千萬,還有林闕欠他的兩千萬,是這麼說吧,顏池還給自己努力開了個玩笑,當時林闕說得酷炫吊炸天,那就是欠了,一向不給他講道理的。
顏池這麼想時,忽然見前方出現一個熟悉的背影,仔細盯著瞧,發現是踩了自行車的林闕,在等紅燈,腳踩著地,身子微傾,手肘撐著把手,半趴在上邊看手機。
綠燈亮了,他也沒走,顏池把車開過去,按了兩下喇叭,才見林闕抬頭朝他這邊望,剛找準焦距,眼神還有些茫然。
顏池看著他身下的車,開玩笑,心想兩千萬沒了,二三環的兩套房子沒了。
“你等一下,等我一下,我停個車。”顏池見他騎車要走,忙叫住他,“等我,我請你喝咖啡,有事想要問你,就那個前男友的事,我剛才沒聽清。”
顏池以為林闕會老實等他,等他找了車位停好車,過來找人時,卻發現林闕早騎得飛快,跑走了,絲毫沒給他詢問的機會。
“草草草。”顏池在路邊罵人,“林闕,我日你妹。”
顏池今天的心情就是心電圖,上上下下高高低低,稍不小心就會心梗,他這回沒直接去家裡,轉了彎跑到最近的酒吧喝酒,叫了一堆永安市的狐朋狗友,說自己請客。
顏池平時就大方,今兒更大方,挑的酒吧頂頂好,裡頭一瓶酒就要小幾萬,來的人多了,一晚就要去個幾十萬,再買煙買服務,百萬打底,不過大家都知道他有錢,無所謂。
顏家,永安數一數二的大豪門,顏池算是個富二代,家還□□著,暫時不會倒,不過聽說這家都不是他的,大家也是聽聽而已,不知道真假,不過豪門那些,說來說去不過一些司空見慣的齷齪事。
顏池襯衫開了一個扣,不知道誰趁亂給他開的,怪不舒服,他吹得有點多了,大概有兩瓶,點的酒濃度又高,腦袋裡跟塞了塊膨脹的海綿似的,漲得慌,海綿都撐到了他的眼睛上,費力睜開了一道縫,又給閉上去了。
旁邊有人湧過來要給他脫衣服,顏池側身避了過去,他一貫潔身自好,現在衣服開了一個扣,都要抖著手,慢慢地低頭去給自己扣上,哪裡受得了彆人這樣直白地撲上來,再者鼻腔全是香水活著酒味的氣息,他又不喜歡女人,弄得他難受。
腦袋迷迷糊糊的,顏池努力去想自己今天是發了什麼神經,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用他生鏽停止思考的大腦,一點點地去想。
哦,林闕今天打了他,這事顏池怕是不會忘了,他剛想到林闕,就見麵前橫空出現了一個人,長得同他還賊像。
樣子一樣,衣服倒是不像,顏池眯著眼睛去打量他,一身白色侍者服,扣子扣到了領口處,騷包地彆了一個小領結,望去特彆禁欲,跟他們彆墅區門口,站著的門衛穿法差不多。
顏池低頭往下瞥,見到了一雙筆直的腿,被緊實的黑褲子包裹著,形狀大概格外完美,屁股,屁股有點翹。
“小顏你彆看了。”旁邊發小莫名覺得他有些失態,急忙把人拉回來。
可惜拉得回顏池的身,拉不回他的心,這人腦袋一轉,轉個一百八十度,向日葵望日,又看過去了。
林闕挑眉,給他倒滿酒。
“你先出去吧。”發小同他說,“我兄弟喝醉了。”
林闕說好,關門出去。
人一走,顏池就有些不開心,他是要去乾什麼,對了,他得去同林闕講道理,騙感情騙錢,不是個男人要做的事,男人走出去,就得堂堂正正。
真男人,也要像他這樣子,頂天立地。
顏池便說你彆走啊,起身追了上去,發小臥槽了一聲,和幾人麵麵相覷。
“我們追嗎?”
“這他媽怎麼追,問要不要買安.全.套?”
顏池有個不算是秘密的秘密,他喜歡男人,家裡人知道,身邊幾個朋友也知道,他們現在便以為,顏池這是看上了那個服務員,一見鐘情,這才引得春心蕩漾,即便腳底踉蹌,也要撐著身體追出去。
那還追出去乾什麼,春宵一夜值千金。
隻是過了片刻,有個朋友坐不住了,頻頻朝門外張望,說:“我覺得顏子可能拿不下那個男人,萬一人家是直男怎麼辦?”
“臥槽,沒想到。”發小叫康成端,附和,“那給下點藥?”
“你怎麼這麼流氓?”又有人說,“我是看不下去了。”
包廂內大家吵了會,四比一,完勝。
顏池哪裡知道那群狗比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現在巴巴地追在林闕後麵,跟著他送酒,氣勢蠻橫又凶,一直說:“喂,喂。”
喂又喂不出個頭來,林闕都想把手中開了口的酒,倒在他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