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顏格先開的口,問林闕:“你有事嗎?”
他當初追過林闕,看顏,看的還是和他前男友相似的模樣,是在酒吧看到打工的林闕,當初追得激烈,死纏爛打了好一會兒,對方大約也不受其擾,見著了都沒什麼好臉色。
顏格現在出來了,發覺無論受了多重的挫敗,最愛的還是宋景成,雖然那人總對他愛答不理,但即便如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
林闕頓了一會,問顏池在不在。
他現在靠著床背屈腿坐著,腹肌處跟運動時撕裂了一般疼,即便平時多鍛煉,練得身體素質好,肌肉硬,但也沒擋住顏池今早那一腳。
顏格猶豫:“你認識我哥哥?”
“一起打過籃球。”林闕言簡意賅,“我問個他的電話號碼,有事找。”
“我哥在睡覺。”顏格回答。
睡覺兩字音剛落,旁邊顏池的毛病又犯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喊:“你彆碰我,你走開。”
顏池哪方麵都像他媽媽,上揚的音調帶了些軟糯的鼻音,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說些這樣臨界的話,林闕在那邊沒了聲音,片刻後猶猶豫豫地問道:“你、們?”
顏格一驚,解釋:“我沒碰他,我們是兄弟。”
他強調:“親兄弟,他是我哥哥。”
成吧,林闕打電話也不是為了質問兩人的關係,說來說去都不關他的事,他隻想問:“我要個顏池的電話號碼。”
不是他非想要,隻是顏池之前走得急,把整個錢包都落在了他家裡,林闕看著了,想送回去。
“你等一下。”顏格的心思沒在他上邊,把電話放旁邊,開了免提,“我哥生病了,我先看看他。”
“生病了?”
顏格去摸他的額頭:“發燒了,估計昨晚打遊戲熬夜,然後受涼了。”
林闕笑了:“打遊戲,行吧,遊戲就遊戲,他還好嗎?”
“哦,你等一下,我給你報號碼,我現在有急事。”顏格去想,“178......”
林闕在紙上記了號碼,正要掛斷時,聽到那頭顏池微弱的聲音,這聲音輕得跟未成年貓兒叫似的,林闕的思緒飄得有些遠,不由又想起了昨晚廁所裡,顏池同他求助,也是這樣說,幫幫我。
不過他現在說,我不要去醫院。
換成是林闕,林闕也決計不會去醫院,顏池發燒,大概是昨天太激烈,林闕也是第一次,加之被人下了藥,一時間沒能把控住,不免有些用力了。
他跟顏格說:“給你哥哥買點退燒藥,他不想去醫院。”
開著免提,顏池也聽到了,半睜著眼睛附和:“我不想去。”
顏格這才下去叫人買藥,他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握著手機問林闕:“你跟我哥是怎麼認識的。”
林闕沒多說:“打籃球認識的。”
“我哥打籃球好嗎?”
林闕本來想說好,是要給顏池留個麵子,但是他實在說不出那種違心的話,最後折中:“還行吧。”
“看來你們是打籃球認識的。”顏格聽出他話中勉強的勁,相信了。
顏池籃球打得不算好,中等水平,不過他似乎對自己有一點點的籃球水平認知障礙,也就旁觀者才清楚,但不好同他說,怕傷了他的自信心。
顏池最後沒去醫院,顏格給他找來了一個家庭醫生,一看,說就是發燒了,但顏池護著自己,沒讓他繼續檢查,醫生隻好給他開了退燒藥,讓他遵醫囑,一日三次,一次兩粒,吃了才會好。
他睜著眼,乖乖說好的,顏格給他喂了藥,打了三十的室內空調,又怕他乾,開了加濕器,前前後後地忙碌,總算是把人穩定了下來。
顏池第二天醒來,燒已經退了下去,腦袋還有些暈,是後遺症,沒有什麼大礙,他在床上躺了一會,正要起來時,有個陌生號碼給他打電話。
接起來聽,聲音耳熟:“顏池?”
“是我。”
“你的錢包落在我家了,怎麼給你?”林闕手裡握著顏池那隻小錢包,上了年紀的包,看得出歲數也大了,邊緣破損得厲害,大約十分寶貝,才一直用著。
“錢包?”顏池去床頭邊摸了好一會兒,慢慢才說,“是不見了。”
“都說在我手上。”林闕想問他燒是不是還沒好,怎麼說話有些不清不楚,或者說,要是再關心點,就得問他身體有沒有哪裡覺得不適,不過按照兩人之間的關係,林闕覺得自己說太多也是廢話。
“那我來找你拿。”顏池說著就掀開被子下床,同他認真說,“錢包對我很重要。”
他一下床,暈眩感撲麵而來,顏池步子踉蹌地往前摔,哐哐當當撞翻了屋內不少的東西,林闕聽見了,還是忍不住問:“沒事吧。”
“沒事。”顏池搖頭,“那就等會見,我現在起來了。”
顏池還能撐著,跟林闕約在市中的酒吧、門口見麵,他開不了車,司機送他過去,去得早,頭又暈,蹲在地上休息了一會,給林闕打電話,問他到哪了。
林闕說你先去酒吧玩一會,他請客,馬上就過來。
他掛斷電話,端坐在麵前、吹著杯濃茶的中年男人睨了他一眼,不動聲色道:“是誰,我認識嗎?”
“不認識。”林闕起身要走,說我有事出去一趟,男人把茶杯擲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罵,“不許走。”
門口兩個保鏢見狀,過來攔著林闕,說少爺見諒,便捉著他不讓走。
中年男人一看就久居高位,眉峰緊皺,跟林闕說:“出去可以,你交了什麼朋友我不過問,但是這親,你也得相。”
“那我出來乾什麼?”林闕問他。
“我以為你是出來散心。”男人說得隨意,“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