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路任不信:“上次那個是意外,喝過酒之後運行真氣,導致酒精進入血液之中,才會特彆容易醉的。你放心,我千杯不醉。”

紀驍覺得路任說得有些道理,便鬆開了手。

半小時後,紀驍後悔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信了路任的胡言亂語,居然真覺得上次是個意外。

一時鬼迷心竅的結果,就是再度麵對一個醉鬼。

路任此時臉頰緋紅,眼睛之中波光粼粼,漫天星光都似乎落在其中。

紀驍目光下移,又看見路任紅潤的嘴唇。

他平日裡就唇紅齒白的,吃過辣椒以後,嘴唇更是紅得有些耀眼。

紀驍偏開臉,準備起身去給這醉鬼弄點醒酒的東西。

沒想到,他才一動,就見路任撲了過來。

以紀驍的身手來說,躲過去沒有什麼問題,隻是路任現在的狀況,他擔心自己躲過之後路任就得摔個夠嗆。

無奈之下,紀驍隻能僵在原地,被撲了個正著。

紀驍是接住了路任,可他身下的椅子,本就有些年頭了,在這強烈的衝擊下,發出生命中最後一聲慘叫,壽終正寢。

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紀驍沒事。

路任可就不好受了,他本就天旋地轉的,現在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一片朦朧中,路任總算是眯著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紀驍!你居然敢暗算我。”

“你醉了。”紀驍被路任的胡攪蠻纏搞得太陽穴直跳。

路任不依不撓,猛地湊了過來。

紀驍準備扯開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右手搭在路任後頸,定住了。

路任長得好看,從眉眼到鼻梁再到唇角,都是按著紀驍的審美長的。

紀驍在進入麒麟中學的第一天,唯一記住的人是路任。之後,路任表現出來的性格讓他褪去濾鏡光環。

再後來,他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路任的保鏢,又變成路任的朋友,在到今天這種同住的關係。

紀驍見到更多麵的路任之後,長相反而成了最微不足道方麵。

當然,那隻是平時。

現在,路任湊得距離太近,那張張揚精致的臉就變得殺傷力爆表起來。

紀驍如同被點穴一般,耳邊除了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外再聽不到多餘的聲音。即使在武鬥場上,遇上再強大再危險的敵人,他也沒這麼緊張過。

路任的臉越湊越近,越湊越近。

紀驍幾乎能數清楚他的眼睫毛,長長的不卷翹,微微垂眼的時候顯得眉眼間更加濃豔。

砰——

紀驍隻覺得額頭一陣劇痛,隨後懷裡的溫度突然消失。

“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動手吧!”

“……”

紀驍起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自己是被路任頭槌了。

路任擺了個迎戰的姿勢,飛身踢了過來。紀驍腳步一錯,讓開身去。

路任一招未得逞,居然又抬手去夠桌上的酒壺,還一邊說:“我聽說有一門失傳古武拳法名為醉拳,我天資聰穎,指不定今天就能領悟,拔劍吧!”

紀驍無奈,他都不知道路任到底醉沒醉。說他沒醉,又瘋瘋癲癲的,說他醉了,說起話來偏生還口齒清晰。

“彆喝了!”

紀驍撲上前去,準備搶下路任手上酒壺,不想路任身形倒是靈活得很,腰一折,錯步走開。

“紀驍,你太年輕,體會一把,說不定也能領悟醉拳的真諦。”

路任說乾就乾,直接撲了上來就想給紀驍喝酒。

紀驍自是不會讓他得逞,躲閃之間,一壺酒灑得沒剩多少。

“浪費!”路任大怒,仰頭全部倒進了自己嘴裡。之後,他便站在原地垂著頭,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紀驍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可以放倒這醉鬼好好休息了。

紀驍走過去,正準備把路任扛會屋裡,卻見路任抬頭一笑,隨後整個人跳了過來。

“!”

紀驍隻覺得唇齒間一片柔軟如雲的東西覆了上來,隨後便是濃烈的酒香在舌尖炸裂開來。

同樣炸裂的,還有紀驍那顆不夠沉穩的少年心。

他愣了不知多久,直到路任倒在他懷裡,睡得不省人事,也沒能清醒過來。

接下來的一切,紀驍是憑借本能完成的,給醉鬼簡單衝了下澡,擦乾,塞到被子裡。

之後,便是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過了一夜,直到微光透過窗簾滲進屋子的時候,紀驍才勉強睡去。

這一覺,多夢。

紀驍睡得不安穩,卻又醒不過來,身體像是被重重繩索困住,讓他無法動彈。他掙紮,卻又看到遠處路任出現了。

“路……”

紀驍想叫他,卻發不出聲音。

他看著路任慢慢走遠,然後遇見了一個人。

路任對著那人笑,和那人談天說地,和那個人說自己的煩惱。

紀驍隻覺得很不高興,他不喜歡路任對其他人笑得那麼毫無防備,那麼信賴。可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他隻能被捆綁著,看著路任和那個人越來越親密。

再然後,兩人爭吵了起來,紀驍聽到那個人說:“路任,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惡毒的人,認識你是我最後悔的事。”

路任臉色慘白,怒而離開。

紀驍看見那個人轉過頭來,長相慢慢變得清晰。

這個極度厭惡路任的人,竟然和他長著一樣的臉。

紀驍終於能動了,他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對路任?”

對麵的“紀驍”一臉冷漠:“他那種心腸惡毒,挑撥離間的人,應該得到這樣的下場。”

紀驍一把推開對麵那人,向著路任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身邊的環境急劇變化,從一片迷霧變成了森林。

紀驍聽到路任的慘叫,他追過去的時候,卻眼睜睜的看見路任渾身是血倒在了地上。

“路任!”

紀驍猛地坐了起來,眼前是熟悉的房間。他額前全是冷汗,胸口劇烈起伏。

是夢。

紀驍四下一看,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

他起身,也沒覺得奇怪。路任從來不叫他起床,當然,一般情況下都是紀驍先醒來。

紀驍換了件衣服,這才走出外麵去找了。

客廳裡沒有人。

紀驍走出天台,一眼看過去,他有些慌亂起來。

天台上也沒有人,路任去哪了?

紀驍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你在哪?”

路任說:“不告訴你,我又不是你兒子,我可比你要大,管那麼多乾什麼。”

紀驍沉默,說:“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路任莫名其妙:“我能去哪,哎呀,反正我有事要忙,過幾天回來。”

“你記得每天報個平安。”

從那天之後,路任消失了三天。

紀驍有些不安,好在他每天都能接到路任報平安的電話,對方聽起來不耐煩,卻每天晚上都會準時打一個電話。

直到第四天,路任聯係不上了。

紀驍心煩意亂,又不知從何找起。他決定出門一趟,去古武者協會那裡看看,有沒有路任接賞金任務的記錄。

畢竟在那天拿到身份證之後,路任就直接去了古武者協會,還在接任務的地方看了很久。

一輛黑色的豪華汽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紀驍看了一眼,腳步未停,繞開就想繼續向前走去。

“紀驍同學,我們談談。”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溫文俊秀的臉,正是路任曾經的哥哥,路榮。

“抱歉,我有急事。”

路榮笑了笑,說:“你去找路任,對吧?”

紀驍一聽,神情一厲:“他在哪?”

路榮笑容不變,說:“先上車。”

紀驍不再猶豫,開門上車。

汽車停下來的時候,紀驍下車表情就更加冷凝起來。

這是他養父養病的山莊,路榮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來,是什麼意思。

路榮下車,指了指山腳的一處茶樓。

“不要緊張,我們到那邊談。”

兩人在二樓靠近窗邊的位置落座,紀驍開門見山:“路任在哪?”

路榮抬手,叫了壺茶,這才開口。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裡來。”他輕笑,“沒想到,你似乎更重視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紀驍表情不變,隻重複道:“路任在哪?”

路榮推過一份表格,說:“你不用緊張,他接了個賞金任務,很快就回來了。”

紀驍拿過仔細一看,上麵的確是路任的筆跡,這是一份古武者協會賞金任務表格的複印件。

上麵清楚的寫著路任跟著一個狩獵隊伍出去了,去的地方也安全,不可能會出現夢中那樣的意外。

“放心了?”

路榮也不介意紀驍的態度冷淡,始終麵帶微笑。

“你還有事?”

紀驍對於路榮這個人,印象不太好,因為路任跟他透露的那些事情。

在他看來,路榮是個心機深沉,最後少打交道的人物。

“我知道你一個學生,要負擔養父的醫藥費很辛苦,這山莊,有路家的投資。”

紀驍起身,定定看著路榮。

路榮眼中浮出笑意來,覺得勝券在握。利益動人心,這種少年更是容易動搖。

一道冰冷真氣自路榮臉側劃過,其中蘊含地龐大水行之氣,帶來本能上的顫栗。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始固定在中午十二點雙更哦,不要養肥我~我更新很勤快的,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