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1 / 2)

嚴止走在白霧之中, 他記得自己在渡心魔劫。

在來到出關之前,嚴止的修為就已經到了大師巔峰,距離宗師境界隻有一線之隔。

他出關, 是因為知道再閉關也無法寸進,必須到外麵去曆練才能獲得突破的契機。

沒想到, 出關之後, 迎接嚴止的卻是路任有了心上人,為之癡狂的消息。之後一係列的發展,倒是讓嚴止的修為有些退步。

直到積分賽開始, 嚴止為了和路任作對, 邀請牧清童加入他的小隊。

路任的目光, 才再次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得不說,牧清童突發疾病死亡, 嚴止在

這個時候,他便覺出些不對來。

牧清童的存在, 似乎很奇怪。嚴止不是個冷血的人,和牧清童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對於他的死亡,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而牧清童的存在,也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模糊起來。在那天, 嚴止對於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無論是牧清童, 還是過往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仔細回想起來,從小到大,他身邊唯一的真實似乎隻有路任。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嚴止覺得他凝滯許久的心境, 似乎有了鬆動。

再之後,他又孤注一擲地修習的佛門心法,心境再度澄淨,修為也勢如破竹回到巔峰時期。

突破的機遇來得無比的尋常,嚴止甚至沒有什麼猶豫就進入了頓悟狀態。即使此時,他們是在野外,距離蜂巢中心地帶不過一天的路程。

嚴止相信路任,他們從小打到大,一直都是彼此競爭的關係。關鍵時刻,他們能把後背交付給彼此。

他向前走去,遇到擋在麵前的障礙都毫不於猶豫以拳風擊碎,沒有什麼能讓他停下一兩秒。

很快,道路到了儘頭。

眼前的迷霧慢慢淡去,出現在嚴止眼前的是熟悉的建築。

這是,他家。

嚴家是傳承了很久的古武世家,家風優良,家裡人口不多,關係和睦。他家在玄武市市郊的地方,有一個大院。

路任家離這裡不遠,算是隔山相望。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古樸的大門上掛上了紅色燈籠,這一般是隻有春節的時候才會掛的。門上貼著一對喜字。

嚴止愣了一下,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他家人丁不旺,差不多適齡結婚的青年除了他之外,再無他人。

嚴止皺眉,走上前去推開了門。

門內,一片紅。

麵目模糊的人走上前來,說了些聽不清楚的話。

嚴止知道,這隻是他的心魔劫,一切都是假的。他便也不在意內容,隻能模糊的感知到,是祝福的話。

難道,這最後一道心魔,是色一欲?

嚴止沿著紅綢的方向,不疾不徐地一路走去。如果是色一欲,那未免太過簡單。

他從不為美色心動過,二十幾年來,不是沒有人向嚴止表示過好感,好看的不好看的,嚴止都心如止水。

這一次,也一樣。

不管在房間內的人是怎樣的貌若天仙,他都不會為止所動。

嚴止已經停在了房門前,他抬手,推開了門。

裡麵的人,坐在古典的拔步床前,抬起了頭,一襲熱烈的紅衣,滿屋熱烈的紅色,也比不過那人的燦若朝陽。

轟的一聲,嚴止隻覺得腦子裡糊成一團。

“路,路任,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站起身來,拉著嚴止的手,走向了床鋪的方向。

路任坐在距離嚴止一米之外的地方,皺著眉頭盯著嚴止。

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

明明此前四周的土行元素在歡呼雀躍,瘋狂向著嚴止的方向湧動過去,為他的突破助力。

嚴止是純粹的土行屬性,如大地般厚重,在突破的時候,其他四種元素都會被排斥在外。

現在,卻有火屬性的元素慢慢靠近嚴止,甚至開始沒入他的丹田。

嚴止小麥色的肌膚上,也浮起些不正常的色澤來。

路任雖然從未突破到過宗師境,但也能看出情況不對。

他看了一眼嚴止的手,發現對方小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手背上的血管變得更加清晰起來,明顯是用儘了所以的力氣在握著手中的佛珠。

這個時候,小鈞開口了:【路任,嚴止那邊的狀況不太好,戀愛腦buff有開啟的跡象,現在他被劇情糾正機製寄生,我也不確定會產生什麼結果。】

路任問:“嚴止的靈魂會不會受到影響?”

不管是什麼程度的寄生,都是會消耗靈魂之力的,這一點路任很清楚。即使是和他和諧共處的小鈞,實際上在最初的時候也是靠著路任的靈魂之力生存下來的。

隻是小鈞很安分,消耗的靈魂之力很少,而路任經曆無數次的重生,靈魂之力比普通人要強大不少。

在紀驍線獨立出來之後,小鈞便獲得了足以生存下去的能量,甚至還能反哺路任。

以劇情糾正機製在之前被時衍搞殘的局麵看來,現在的劇情糾正機製絕對是沒有能力做再多的事情。

不能袖手旁觀。

路任問小鈞:“你有沒有辦法讓我的意識和嚴止的意識共振。”

小鈞:【可以,你可以看到他現在經曆的心魔,隻是一不小心,你也可能沉溺其中,很危險,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

路任:“沒事,就當提前演練了。”

小鈞知道路任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在最後還是提醒了一句:【共振之後,你可能會忘記自己是去做什麼的,沉溺其中。】

路任:“放心,我不會的,剛才的再完美,也是虛假的,我最厭惡的便是虛假的人生。”

路任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紅。

他覺得有些茫然,不明白這是在乾什麼。

鎖骨處微微一痛,路任這才意識到窒息感是因為有人壓在他的身上。這人的氣息太過熟悉,以至於路任沒有任何的警戒心理。

他隻覺得肩膀處微微一涼,隨後大怒:“嚴止,你乾什麼!”

他身形一動就想一把掀開嚴止,卻被按住了手腕。

嚴止抬起頭來,似乎有些不解:“剛才,不是你主動的嗎?主動撩撥,又強行喊停,這樣不好。”

嚴止的力氣很大,壓在路任手腕上竟是讓他動彈不得。

路任眯了眯眼睛,突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靠近點呀。”

嚴止似乎被迷惑,緩緩低下頭來。

就在這對方放鬆警惕的瞬間,路任猛地一記頭槌就磕了上去,他瞄準的角度,正是嚴止的鼻梁。

他才不管自己這一下,會不會把嚴止的鼻梁骨給嗑骨折。反正,反正什麼?

路任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管了,路任跳起來,踢了捂著鼻梁沒有動靜的人一腳。

“喂,死了沒?”

嚴止緩了許久,才從那種劇痛之中回過神來。要不是他體質在那裡,這一下指不定要去醫院包紮。

新婚之夜,鬨到上醫院,傳出去的話大概會被玄武城的人笑上整整一年。

他抬頭,滿腔的怒火看見路任之時,又噗地一聲熄滅了。

嚴止歎氣,站起來,說:“雖然說都是第一次,你也不至於在新婚之夜這麼對自己的丈夫吧?”

路任眨了眨眼睛,似乎沒能理解嚴止話語中的意思,他問:“啊?你說什麼?誰是誰的丈夫?”

嚴止失笑,說:“當然我是你的丈夫。”

路任被氣笑了,說:“我看你是抽風了吧。”

嚴止說:“那你說,眼前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路任聳肩,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這肯定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跟你結婚。”

嚴止皺眉,開始覺出些不對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雲裡霧裡,朦朦朧朧,讓他整個人像是浸潤在溫水中一樣,隻想沉浸其中。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切都太過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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