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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在街道上極速行駛,車廂裡一片安靜甚至是死寂。

黎染微微側眸朝身旁的盛霖烊那裡看過去, 老男人滿臉的冷肅, 側臉輪廓此時給人一種鋒利冷冽的感覺。

伸出手, 黎染手掌輕輕蓋在盛霖烊手背上,盛霖烊眼眸先是在黎染白淨光潔的臉上停頓幾秒, 隨後落下去, 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來自黎染掌心柔暖的熱度不斷往盛霖烊 那裡擴散蔓延。

翻過手背,盛霖烊手指微動, 轉瞬間他和黎染十指相扣。

黎染彎起唇角, 笑得雖然無聲卻溫柔。

關於差點出事被人拍倮照的事黎染誰都沒透露,包括經紀人馮哥那裡。

他亦和助理特意叮囑,一定口風緊點。

那兩個人黎染把他們的相貌仔仔細細記在了心裡, 找到專業繪畫師, 將那兩人的畫像給畫了出來, 送了一份給事故發生當地的警局。

黎染另外還有工作, 所以不能一直待在那邊等警局找到拍攝者。

拍攝倮照這樣的事, 就算真找到人, 法律判刑也隻會輕判, 何況當時他醉酒了, 那兩人後麵才來,在過程中也沒有傷害到他。

那兩人黎染到覺得光是找到他們沒多少用, 他們背後的主使者,才應該揪出來。

在黎染的想法中,他認為最有可能的人選是盛源。

他欺騙盛源和盛源他爸在一塊, 這口怒氣以盛源的性格,不會硬生生壓在心裡。

必然要找什麼方式把怒氣給發泄出來。

他雖然不算特彆出名,好歹也是個小明星。

若他的倮照被人拍攝到,再進一步擴散出去,搞不好就能來個什麼門。

這將在很大程度上,毀了他的演繹生涯,甚至是毀了他。

用最快捷的手段,來實現毀了他的目的。

黎染有理由懷疑,這一切可能是盛源的手筆。

沒有把心裡的懷疑告訴盛霖烊,黎染並不想那種情況發生。

盛霖烊要在他兒子和他之間選一個。

盛源和盛霖烊的血緣關係是真實切割棄不掉的。

返回桐城後,無論是黎染還是盛霖烊,兩人像都有默契一樣,沒有就那個綁架黎染的事多深入的交談。

黎染那裡是打算去查一查,盛霖烊則暗裡動用他的力量給當地警局施壓,讓他們儘快把綁架者給找到。

同時就在回去的第二天,盛霖烊把兒子盛源給叫到了麵前。

盛霖烊和黎染一樣,第一時間已經想到可能是盛源做的。

至於說章淮濱,盛霖烊想到過,但他認為章淮濱在被他警告過一次後,還能那麼大膽,敢對黎染下手。

反而是他的親生兒子盛源,他們間有著一層怎麼都割舍不掉的血緣關係。

也隻有盛源才最有可能,在明知黎染是他的人的情況下,對黎染下手。

被突然叫到集團總部辦公室裡,盛源心下一陣疑惑。

揣著滿心的不解,盛源站到了他爸麵前。

當他爸抬眼看過來時,盛源心中咯噔一下,他從來沒見過他爸露出那樣的表情,無法形容的,好像對方做了某種特彆重要的決定,要告訴他一樣。

心臟瞬間跳動速度加快,在父親高壓的目光注視下,盛源感到渾身有股強烈的不舒服的潮濕感。

那股潮濕感甚至蔓延到了他心裡,咽了口口水,盛源抿抿嘴唇,出聲問:“爸,你叫我來什麼事?”

盛霖烊目光幽深沉暗,偌大的辦公室,因他的存在而變得連周遭空氣全都沉悶和凝固起來。

見他爸隻是盯著他,半響不說話,盛源又喚了聲:“爸!”

盛霖烊眼睛微動,沉悶的空氣頓時像出現一個裂口,空氣流動起來。

“叫你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盛霖烊薄唇裡吐露出平淡的一句話。

他語氣和表情都再平靜不過,可盛源就是沒法放鬆神經,他內心開始忐忑。

“什麼事?”

“我打算和黎染結婚。”盛霖烊輕描淡寫地道,然而他出口的話,對兒子盛源來說,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

“什麼!”盛源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他怎麼聽到他爸說要同黎染結婚。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盛源拳頭攥緊,指骨隱隱泛白,他臉上肌肉全數繃緊,然後卻是笑著又問:“爸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盛霖烊並不喜歡一句話重複兩遍,不過這個事對於兒子盛源而言,他理解盛源不能第一時間馬上接受。

“黎染以後會成為你的小媽,你儘快做好心理準備。”

小媽?

盛源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

他嘴角微微抽搐,盯著坐在沙發上他把深黑的眼眸,那雙眼沉靜且平靜,毫無波動。

盛源拳頭鬆開又猛地攥緊,指甲嵌入掌心,尖銳的刺痛快速襲來。

盛源想笑,然而笑得並不成功。

“爸,他是男的,你怎麼和他結婚?”盛源聲音倏地拔高,甚至逐漸尖銳。

“你不接受黎染做你的小媽?”

“我不接受,他在跟爸爸你之前,爬過我的床,爸你如果和他結婚,其他人會怎麼看你,會怎麼看我們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