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1 / 2)

原來,接連臥床修養大半個月,司徒暉在屋裡待得也無聊得很了。今天的天氣不錯,司徒暉有自恃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於是想在外麵走一走。孫修容巴不得顯出司徒暉是在自己伺候的這一天開始轉好的,於是也不攔著司徒暉。司徒暉身邊除了孫修容之外都是宮人奴婢,皇上說想出去走走,誰敢攔著?蘇紅保最後的堅持是讓司徒暉沒有省略儀仗隊,省的有人衝撞了司徒暉。

作為一個天生投胎技能滿點,從小就是下人環繞的人,司徒暉從來不覺得出門一趟前呼後擁是什麼負擔,於是很愉快地采納了蘇紅保的建議。

——雲苓後來聽到一起出去的人講到這段事情時,都不知應該擺出一個什麼表情來。說實話,但凡司徒暉的儀仗隊裡人沒那麼多,可能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雖然說宮中不會有什麼行刺一類的事件發生,但司徒暉還是堅定地認為帶著的人越多越方便,畢竟如果自己突然有個什麼想法也方便派人不是?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乾清宮,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倒不是司徒暉不顧禦醫的連番叮囑,非要賞花,實在是宮中有景致的地方也不多,從乾清宮往東走,在禦花園的前麵還有一個湖和假山。司徒暉年輕的時候很喜歡釣魚,現在國事繁忙,已經很久沒有重新拾起以前的愛好了。今天終於沒什麼折子等著他,自己的身體又好了一大半,司徒暉心情愉悅之下,大手一揮,“你們去把朕的漁具取來。”

在禦花園的湖裡釣魚,也就司徒暉是紫禁城裡最大的人,才能乾出這樣的事來。孫修容對釣魚沒什麼興趣,況且陪司徒暉釣魚的時候又不能出聲,等到司徒暉命人將釣上來的魚放一半兒回湖裡的時候已經無聊透了。司徒暉今天難得的心情好,看出了孫修容有些無聊之後,難得的開恩,“你陪了朕一下午,想要什麼賞賜?”

孫修容心中暗喜,皇上今天能出門,就已經是對她最有利的消息了。看到了皇上的表情之後,她也不說什麼“隻要皇上的身體好了,臣妾彆無所求”之類的虛話,相當乖巧地勾出一個笑來,說話的語氣清脆,“這可是皇上親口說的,臣妾早就想養一隻貓了,隻是獸苑那邊一直沒有挑出合適的,不如皇上幫臣妾挑一隻吧。”

這點小小要求不算什麼,司徒暉當然很乾脆地和孫修容一起去了獸苑,然後……就橫著回來了。

雲苓聽著玉柳打聽出來的消息,腦袋上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問號,“就因為去了一趟獸苑?”是啦,之前禦醫囑咐司徒暉不能離開著的花太近,聽著司徒暉的身體好像是有什麼呼吸道的疾病,而獸苑這個地方聽著就像是各種貓貓狗狗到處亂竄的樣子。但之前祁鉞鬨著要養小狗的時候雲苓跟那孩子一起去過一趟獸苑,就連她這個貴妃過去,管事的都會把所有的貓貓狗狗攆回到自己的籠子裡去,她過去挑的時候離籠子裡的貓狗至少相隔四五米,這個距離,如果不是對所有的動物毛發都過敏的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呀!

畢竟時間倉促,玉柳打聽出來消息不全,況且司徒暉出門時候的儀仗隊,誰敢離得太近去觀察啊,不怕被扣上“窺伺聖駕”的帽子嗎?如果說司徒暉從乾清宮出來,一直到去湖邊釣魚,再到去獸苑都有平時在不起眼的角落做雜事的宮女和太監們看到的話,那司徒暉進了獸苑之後的事情,玉柳就打探不出來了。現在聽見雲苓這樣問,不由得低下頭去,“奴婢聽說的就是這樣。”

行吧,玉柳畢竟是宮女,想來得到的消息不會太準確。而且,以雲苓對楊佩珊的了解,司徒暉是在獸苑那邊出的事,那獸苑裡麵的人現在肯定都看管起來了,也難怪玉柳打探不到消息。帶著這樣的心情,雲苓帶著兩個大宮女走到乾清宮時,就看到孫修容正跪在楊佩珊麵前哭,“臣妾並不敢不聽禦醫的醫囑,可醫囑並沒說陛下病沒好之前不能去獸苑呀。”

孫修容覺得自己簡直委屈死了,宮中養貓的嬪妃多了去了。遠的不說,就說敏妃吧,自從四皇子去前麵讀書之後,敏妃閒著無聊,養了兩隻貓,景仁宮的宮女們伺候得可精心了。她不過是想趁現在自己還有聖寵的時候向皇上要個恩典,讓皇上給自己賜一隻寵物,皇上剛進獸苑的時候也沒事,還是在回來的路上才發病的,怎麼就怪她攛掇皇上去“不乾淨”的地方了?

司徒暉躺在床上一直咳,連剛才喂進去的藥都咳出來了。禦醫給司徒暉把了脈,轉身剛要對皇後回話,就聽見孫修容的這番話,於是將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也都咽下去了,語氣也變得硬邦邦的,“臣之前說過,陛下病好之前最好在屋裡養著。”不然的話,引起皇上的病加重的事情可多了,他為什麼把花單點出來啊?還不是因為這個是最容易被搬到皇上臥室裡的東西嗎?當然皇上的病需要避煙塵,可現在又不打獵,皇上也不會往那等全是煙塵的地方去,他特意把這個點出來有什麼用啊?誰想到就在這裡翻船了呢?

楊佩珊見雲苓到了,卻沒有時間來招呼她,隻對著她稍微點了點頭,就親自接過姚黃熬好的藥給司徒暉喂進去。司徒暉也不知道在那裡咳了多久,雲苓聽著嗓子都有些啞了。孫修容哭得梨花帶雨,可惜陸續到了乾清宮的嬪妃們沒有一個可憐她。

平時請安的時候雖然能經常看見這些嬪妃,但那時她們的神色和現在是不一樣的。雲苓因為來得早,又是除了皇後之外位份最高的,這會兒離司徒暉的病床最近。她一邊用帕子擦掉司徒暉咳出來的藥汁子,眼睛掃過剛剛收到皇後的消息就往乾清宮趕的眾位嬪妃,她們的臉上都滿是惶恐不安,盯著楊佩珊手裡的藥碗,恨不得那裡麵裝著的是仙丹。

先帝駕崩的時候,雲苓因為身份的原因,並不在場,但現在看到這些妃子們的表現,雲苓覺得她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了。

要讓兩個場合都在的人來說,兩者還是有區彆的。先帝駕崩時,因為他已經是太上皇了,太妃們每天數日子盼著出宮,可沒有現在站在乾清宮裡的妃子們這麼情真意切。尤其是孫修容,她還沒有被允許起來,但她的心裡明白,如果皇上今天能救回來,那她的小命大概還能保住。可是如果司徒暉救不回來……孫修容打了個寒顫。這樣一想,孫修容看著禦醫的眼神就更熱切了,連禦醫剛才對著她那硬邦邦的語氣都顧不上。

給司徒暉看病的禦醫且沒空理會孫修容的臉色。針灸、按摩都用上了,又灌了兩大碗的要,禦醫們見司徒暉的呼吸稍微平穩了些,這才鬆了一口氣。直到司徒暉沉沉睡去,楊佩珊才有心思處理眼前的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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