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小狼崽子,果真不能心軟,這才多大會兒,就開始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了。
高吉利剛找了乾淨的換洗衣裳出來,一見這場景,險些沒直接一個腳軟栽下去,並再度懷疑自己的腦子和乖乖小殿下的腦子必有一個是壞掉了。
要不然,他怎麼完全無法理解乖乖小殿下這種把狼當成娘的荒唐行為。
最終,衛昭隻能無奈的把小崽子抱進了自己馬車裡,擱在那唯一的一張長榻上。
和方才上太子府馬車時的抵觸情緒不同,少年這次乖乖鬆了他衣角,一沾上榻上鋪的白狐皮,就像個小懶貓一樣舒舒服服窩著睡了。
衛昭:“……”
衛昭再度無奈搖頭,吩咐親兵尋了條薄毯給小崽子蓋上後,就展袍坐到長案後,處理早上積壓的軍務。
春日晴好,日光透過車窗灑入,籠著整張臥榻,那少年穿著件素白如雪的衣袍,烏發僅以一根錦帶束著,背對車門,靜靜蜷縮在一片朦朧光影中,仿佛即將羽化歸去,透著幾分不真實。
衛昭很快發現,少年雖睡著了,但顯然睡得很不安穩,口中不時發出幾聲含糊囈語,眉心也緊緊蹙著。
衛昭無端被那一聲聲囈語攪得心煩意亂,如何也無法靜心去應付那些枯燥無聊卻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軍務要事,再第三次放下手裡的奏本後,衛昭揉了揉太陽穴,最終還是決定起身,去瞧瞧那小崽子究竟是在鬨什麼,為何連睡覺都不肯老實安分一些。
等近前瞧了,卻見少年額麵上汗津津的,烏發黏濕,身上新換的雪袍也快被汗浸透了,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似乎在忍受著什麼難熬的痛楚。
“師……師……”
少年又一次發出細弱的囈語,聽不真切到底在念叨些什麼。
衛昭起初以為是因為臂上的傷,可想了想又覺不對,臂上抓傷雖厲害,可他已經用軍中上好的金瘡藥處理過了,應該很快可以消炎止血才對。難道是因為……衛昭想起方才少年在湯池裡艱難行走的情形,目光不禁下移,落在少年腰側。
他伸手,儘量在不驚動小崽子的情況下,將雪袍一點點卷起,等看清內裡情形,倒委實一愣。
原本雪白柔軟的肌膚上,此刻竟高高腫起,布著一大片淤青,其中五道顏色深刻的烏青指印顯得尤為觸目驚心,最嚴重的地方,甚至還泛著紫色的小痧點。
衛昭有些難以置信。
為逼問出那些話,他雖用了些非常手段,可也僅僅是用了五六分力道而已,這小崽子,怎就嬌貴至此。
左右軍務是無心處理了,見小崽子依舊眉心緊蹙,一副痛極難熬的模樣,衛昭便命親兵取來可以消腫化瘀的紅花油,倒了兩滴在掌心化開,替小崽子輕輕按揉淤青處。
“唔……”
即使是一點輕微觸碰,亦立刻引來少年強烈反應。少年將身體往裡縮了縮,並狠狠擰了下眉,似在控訴自己的憤怒與不滿。
衛昭索性將人拖入懷中,以便鉗製,而後刻意放緩了些動作,再度在那淤青處按揉了起來。除了起初掙紮的狠些,漸漸的,大約是藥油發揮了作用,少年緊蹙的眉終於慢慢舒展開,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日光照在少年纖長眼睫上,泛著淡淡一層瑩亮光華,在頰上投下兩片陰影。這副乖巧無害的模樣倒是難得,衛昭不慣這樣抱著一個大活人,欲把人放回榻上,動時卻發現少年右手竟緊緊攥著
他一片衣角,用力之大,指節都泛起青白之色。
衛昭心窩裡湧起一陣異樣感覺,頓了片刻,終是放棄了之前動作。
……
傍晚,穆允神清氣爽的醒來,感覺今日這一覺睡得似乎格外香甜。
高吉利遠遠瞧見乖乖小殿下正以手支額,趴在窗沿上發呆,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眯眼笑問:“殿下醒了?想吃點什麼?奴才這就讓膳房做去。”
穆允搖頭,雙眉緊緊蹙在一起,神色嚴肅的問高吉利:“今日孤睡著時,可……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高吉利一本正經的扯淡:“沒有啊,很正常,殿下為何這般問?”
心裡卻想,那奇怪的事可太多了,尤其是殿下您死抱著人家定北侯的胳膊不放,整個一下午,連翻身都不舍得鬆開,還往人家懷裡拱……人家礙著您太子身份不好直接動粗,您好歹也收斂著點。那定北侯離開時胳膊都被壓麻了,臉色更是十分之扭曲,萬一以後新仇舊恨疊在一起,恨上加恨,直接把咱們太子府給一鍋端了可怎麼辦?
“不對。”
太子殿下皺著眉,堅定的搖頭。
高吉利心裡咯噔一下,有點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可他又害怕說出實情,會把小殿下嚇住,心理壓力太大,是不利於養病的。可不說,小殿下這反應明顯好像知道了什麼。
莫非這是乖乖小殿下在考驗他?
高吉利張嘴就要坦白了,就見乖乖小殿下麵色一沉,一本認真的道:“你是不是又擅自做主往書房添炭爐了?孤……孤分明感覺自己睡夢中一直抱著一樣……一樣又滾燙又結實的物什。”
“……”
作者有話要說:o(* ̄︶ ̄*)o
二更依舊在下午七點左右~
感謝“骨頭”的營養液,上章漏掉了,單獨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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