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看診(1 / 2)

穆允要掙脫,衛昭不許,不由分說把人固在了懷裡。

少年這下真慌了,生怕他要學隔壁,若真鬨出那等動靜給人聽見了,他可真要羞死了!於是用力掙了兩下,道:“我要淨手。”

“淨手?”

衛昭握起少年右手五根手指,果見上麵沾了不少糖絲,於是一根根把玩著,拉長語調道:“這有何難。”

穆允在心裡瘋狂點頭,以為他要喚小廝送清水進來,心中不由一鬆,暗暗呼出一口氣。嗯,當著外人的麵,這人不總好太造次的。

誰料衛昭卻根本沒那打算,他笑吟吟打量穆允一眼,唇角勾出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似看透少年心中所想一般,忽使力將少年手腕拉至跟前,俯身,微涼的唇輕輕一貼,在少年驚愕目光中,舌尖靈活而有技巧的依次掠過那五根玉白的手指,將上麵糖絲一絲不留的清理得乾乾淨淨。末了,還啞聲問:“怎樣?殿下可還滿意?”

“…………”

穆允睜大眼睛,整個人已徹底呆住,因他不知,情侶之間,還可以互相為對方做這種事麼?便宜師父,竟也不嫌棄他手臟?這……也算是夫妻間的樂趣麼?

酥酥麻麻的觸感仍縈繞在指端,並漸漸擴散開去,流向四肢百骸,少年哪裡經得起如此挑逗,原本抗拒的手臂登時一軟,如三月裡柔波蕩漾的春水一般。衛昭自然也察覺到了,心中感歎,這小東西,也太要人命了,這可讓他如何忍得下去。穆允情知躲不過去,手臂便也不自覺的攀上了衛昭脖頸,並將臉深深埋進他胸膛,緊緊閉上了眼。

唔,便宜師父既喜歡,那便要吧,左右他也是不抵觸的。

大不了,他儘量咬緊牙關便是了,以前在諦聽受最重的刑罰時他都能做到,何況是現在。

穆允在心裡自信的告訴自己。

衛昭目中閃過驚喜。他沒料到,短短兩日,這小家夥竟已經適應並接受了這種肌膚之親。他嘴角彎起,眼界眉梢全是笑意,挨著少年頸側廝磨了片刻,再度啞聲道:“臣會讓殿下更滿意的。”

……

此時台上名伶已然登場,咿咿呀呀唱起了戲文,二樓的雅廂門也次第打開,懸上了竹簾。

堂倌侯在外,見衛昭這間依舊室門緊閉,還以為是裡麵二人忙著其他事,不知戲已開場。他現在門外稟了兩句,裡麵依然無動靜,堂倌訝異,覺得不對勁,想了想,便準備鬥著膽子推開門提醒一下。

畢竟出那麼大價錢來此的人,多半是奔著聽戲來的,若因自己疏漏而導致貴客沒有聽到完整戲文,那罪責他可萬萬擔待不起。誰料剛推開一點小縫,便聞絲絲縷縷的異樣聲響漏了出來,堂倌陡然明白過來,慌得趕緊閉上了雅室門,回想著方才所聽,臉紅心跳不止。

那堂倌自以為反應迅速,但衛昭與穆允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比他反應更快些。少年顧不得四肢發軟,立刻兔子一樣從衛昭懷裡跳了下來,兩頰燒得如同雲霞一般,羞惱至極。衛昭不意竟被他掙脫了,頓時對那沒眼色的堂倌生出無限怨念。

但今日他主要的目的是帶穆允出來散心,本也沒打算在這種地方胡來,於是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命堂倌將雅室門打開,懸上竹簾,認真欣賞起戲文來。

衛老夫人喜歡聽戲,以前家中人口齊全時,每逢過壽,定要請戲班子到府裡熱鬨一番。耳濡目染之下,衛昭對戲曲也有些不一樣的情結。譬如現在正唱的這一出“紅牆記”,衛昭記得就是老祖母最喜歡的曲目之一。

穆允完全就是聽天書一樣了,而且他也不怎麼會欣賞這天書的美,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或雙手托腮,盯著便宜師父的眉眼看,或挑挑揀揀,去吃衛昭買回的那一堆糖稀。等一出戲唱完的時候,穆允已吃掉了一小半。

“師父。”

少年終是有些耐不住無聊,軟軟叫了一聲。

衛昭尚沉浸在那優美的戲文裡,乍聞身後傳來一聲小貓似的軟糯呼喚,才想起自己隻顧著看戲了,有點忽略了小家夥的。

衛昭回頭,溫溫柔柔的問:“怎了?可是零嘴不夠吃?這樓裡有很多江北小食,做的還算不錯,不如師父給你點些?”

他說到做到,果然喚堂倌拿來食單,十分熟練的勾畫了起來。從堂倌笑得合不攏嘴的反應看,點的東西絕不會少。

穆允乖乖點頭,不無鬱悶的想,便宜師父真是把他當小豬來養了。可今夜的戲才唱完一

出,離結束還遠得很,他要吃多少東西才能打發掉這無聊時光啊,還不如和便宜師父回府裡睡覺去呢。

穆允被自己的想法驚得耳根一燙,天哪,現在,他、他竟然已經沉迷於和便宜師父一起睡覺了嗎!如果被便宜師父知道,一定會笑話他的!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隻隻想著乾壞事的勾人小狐狸,穆允深吸一口氣,端正坐姿,硬是生生撐到了最後一出戲結束。

衛昭瞧出他是真困了,於是用披風把人一裹,直接抱著下了樓。

“定北侯?”

剛至大廳,衛昭便聽有人在前方喚。衛昭一掀眼皮,竟是兵部幾個官員。他們應當也是訂的樓下雅間,但比衛昭先一步下來。

照理這種情況下遇見上峰,下屬們一般該能躲就躲,這幾個兵部官員起初也是這般想的,可他們卻不意看到定北侯懷裡竟還抱著個人,且看身形不類女子,應是個少年,登時就被這勁爆畫麵釘在了原地。

難怪定北侯近日表現如此反常,原來還真是在府裡養了人,隻不過不是什麼美嬌娘,而是個男寵。

眾人不由憶起京中關於這位侯爺的一些隱晦傳聞,神色都變得有些微妙。穆朝民風開放,養男寵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甚至在達官顯貴間還很風行,有些不在意子嗣的,甚至還娶男妻。但由於衛昭一直以清冷寡欲聞名於軍中,眾人沒料到他竟也有此癖好。

幾個官員的目光不由就落到了衛昭懷裡的少年身上。那少年雖被嚴嚴實實的裹在披風裡,看不清相貌,但光從身形與露在外的一截雪白肌膚就能瞧出,絕對是個出類拔萃的妙人。

穆允沒料到今夜如此倒黴,看個戲也能遇到熟人,而且是兵部的官員,登時身體一僵,把臉深埋進衛昭懷裡。

衛昭便順勢把兜帽也給他戴上,從容掃過一乾下屬,麵上帶笑,那狹長鳳目裡的光卻是冷的:“諸位可看夠了?”

眾人意識到失態,忙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移開視線。還是一個年紀大的樂嗬嗬轉移話題:“啊,沒想到侯爺也喜歡天香樓的戲文,今夜這戲委實唱的好。”

“嗯。”衛昭漫不經意的應了聲:“是不錯。”

他眸底光芒比方才更冷了些,便在再

蠢笨的人,也看出了他的不悅之意。那官員隻能硬著頭皮:“哈哈,是啊是啊,那……快到上朝時間了,侯爺想必也需要回府洗漱更衣,我等就不耽擱侯爺時間了。”

其他官員也小雞啄米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