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神論(5)(1 / 2)

韓其琛真的是加急趕回來的,比早一步傷心地離開咖啡店的薑萌萌到的都要早。他把加斯帕爾連同行李一起托付給管家,自己先匆匆地去找了沉夜。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時間,下午三點十五分,不用問傭人,他就在閣樓的工作室裡找到了她。

這裡全部都是沉夜的創作空間。向外開放的區域有收集來的畫和雕塑之類作品的展覽區,沉夜的幾幅乾花創作風景畫也擺在這裡,至於其他的作品,她都放在單獨的區域裡,連打掃衛生都是她自己進行的。

薑沉夜考慮了很久,沒有選擇發表自己的作品,因為擔心薑爸爸給她買獎,也不願意用作品去和彆人整個高低——雖然梅菲斯特多次評價她的作品其實具有很高的藝術水準,並且載入數據給出了相當高的估價。不過這種庸俗的競爭、肮臟的金錢以及涉及到不少汙濁的人際往來的展覽和比賽和獎項什麼的,反正跟隻需要逼格的小仙女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她不向任何人展示那些真正用心創作的作品。

【如果打斷了您的思路的話很抱歉,不過您的未婚夫來了,沉夜小姐。】梅菲斯特提醒她。

沉夜立刻從色彩的世界脫離出來,轉頭看向樓梯口——

在韓其琛看來,沉溺在自己思緒裡的少女好像忽然若有所感似的,轉過頭來,他們的目光就正好相接,簡直是宿命一般的偶然的美好。

無論多少次看見她,他都會陷入一種全新的一見鐘情裡,怦然心動的感覺讓他甚至感到惶恐,不知所措地想要立刻衝上去擁抱她、親吻她,以確定他們彼此之前的歸屬關係,來獲得一點點腳踏實地的安心感。

“怎麼突然回來了,韓其琛?”

好像有點生疏的稱呼,由她說出來卻是那麼的精靈古怪,甜蜜清新。

“……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要……見到你,我就回來了。”

斜開的天窗窗簾拉了一般,隨著冷氣飄起來的白色的布料內側漫漫溢灑出來夏日正午過於熱烈的日光,英俊的少年穿著白襯衫,用低低的聲音這樣說。

沉夜知道真正的理由肯定不是這樣子的,但是薑沉夜卻不能在意這一點。少女像什麼毛絨絨的小動物似的歪了歪腦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

“嗯?”

他走上台階,隨著她轉過身來麵對他而不是畫板的動作,站到她的麵前。他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跪下來,徹底地靠近她,讓彼此額頭抵著——此時心裡那種極度的乾涸才得到一點安慰似的,他幾乎要舒熨地長歎一口氣。

他的女孩兒於是用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打節奏,輕輕的、癢癢的,唱披頭士的《Here,There And Everywhere》,“To lead a better life I need my love to be here……”(為了更好的生活,我需要我的愛人在此)

於是他忍不住微笑起來,輕輕親吻她的鼻尖:“當然,我的女孩,我就在這裡。”

然後他們安安靜靜地互相擁抱,一言不發,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樓梯的方向傳來腳步聲,來人散漫地倚在閣樓向下的通道旁邊的欄杆上,用帶著法國口音的英語戲謔地說:“好啦,可憐的羅密歐,可憐的朱麗葉,你們的相遇時間究竟是多麼短暫,才能如此癡纏每一分每一秒?哎呀,我都要不能呼吸了。”

韓其琛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平靜的整理衣擺,“這很沒禮貌,加斯帕爾。”

加斯帕爾無賴的攤手:“我能怎麼辦,這裡又沒有房門,而且我還刻意加重了腳步。行啦行啦,韓,還不為我介紹一下你的朱麗葉嗎?”

英俊而憂鬱的浪子外貌的男人用深灰色的眼眸凝視著坐在畫架前的女孩兒,他的目光令韓其琛立刻感到了一陣危機感:“加斯帕爾·盧圖茲,收起你輕浮的作風,這是我的女孩兒。”他特意使用了法語來警告他。

接著他放緩語氣,向沉夜介紹:“這是加斯帕爾·盧圖茲,我小時候的鄰居——如你所見,是個損友。他的專業領域應當會令你很感興趣?”韓其琛說著,用暗含警示的目光示意加斯帕爾說話,並且附加了一句法語的命令:“不許貼麵吻,不準吻手禮。保持距離,保持姿態,否則我將用橄欖球砸掉你的作案工具。”

加斯帕爾呲牙咧嘴地表示好痛好痛,然後衝著沉夜做了個鬼臉,用憋足的中文問候:“您好,美麗的小姐。我是韓的摯友、人生導師、感情教授、戀愛谘詢專線,熱心又忠誠的加斯帕爾·盧圖茲。”

薑沉夜被他擅自加上的一大串自稱逗笑了,同樣用有點生疏的法語問候他:“您好,英俊的先生。您可以用法語或者英語來跟我對話,我雖然說的不太好,卻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