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穿成陰鷙大佬的金絲雀08(1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24117 字 3個月前

管家話音落下, 鬱斯年蹙起眉,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攪感到十分不悅。

紀喬真也同樣一驚。

江昭收到彩信後沒有表露出太多驚訝,好像沒有對他的用意起疑。以他保守穩妥的個性,應該不會輕易將鬱斯年的情況說出去。

宋硯這麼快出現在這裡, 是江昭破例和宋硯攤了牌, 還是宋硯自己的猜測?

無論何者都說明, 宋硯是願意幫助他的。

但即使不能通過正常的方式和外界聯係,剩餘幾次機會的夢境也是上等的隱蔽場所。

得知手機停機之初, 紀喬真沒有太過心慌, 現在心頭卻隱隱浮湧著不安。

停機的最大弊端,在於無法探知外界的情況。

紀喬真走神的時候, 鬱斯年極富占有性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從他身上劃過。

想到他被旁人窺視覬覦的可能性, 鬱斯年眸光染上陰惻惻的戾氣,強硬地把紀喬真塞進被子裡。

“在這裡等我。”鬱斯年道。

紀喬真動了動唇,纖白的手攥上了男人的手腕, “出什麼事了嗎?”

他沒穿衣服,自下頜到脖頸的線條流暢完美, 鎖骨精致而白皙, 漂亮得極其晃眼。

鬱斯年把被角向上掖了掖,眉眼中陰戾未散, 反而更加濃鬱:“沒有。”

“不要出來。”

鬱斯年再次強調, 起身披上大衣, 留下一個冷肅的背影。

鬱斯年離開房間後,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響。

啪嗒一聲,劃破沉寂空氣, 顯得突兀刺耳。

紀喬真:“……”

是個狠人。

紀喬真迅速起身下床, 扯了塊浴袍披在身上, 擰了擰門柄,完全擰不開,不由有些氣笑。

鬱斯年竟然選擇把門反鎖,他根本出不去。

住進鬱宅後,他的生存空間仍然持續縮小,如果鬱斯年用鎖鏈縛住他的手腕腳腕,他的後半生可以在床上度過了。

紀喬真覺得放任下去,這種可能性並非沒有。

鬱斯年可能巴不得這樣。

紀喬真冷靜下來,想了想。

如果他在裡麵不管不顧地敲門,我見猶憐地哭幾聲,即使不能改變鬱斯年根深蒂固的觀念,他也會來開鎖。倘若有機會出房間門,說不定可以和宋硯見麵。

但他無法預估鬱斯年的可怕程度。他身處一個法律意識淡漠,換言之,條條框框不能束縛、決定太多的世界,隻有想不到的,沒有鬱斯年做不到的。

原劇情中,宋硯結局淒慘,雙目失明。暫時無法確定是不是鬱斯年所為,係統沒有交代清楚這些旁支左線。隻能說,不能排除嫌疑。

加之鬱斯年對原主並無感情,在原主隻是他私人所有物的情況下,控製欲已經強得可怖。如今鬱斯年被他撩起心思,也動了真情。如果被宋硯看見他出浴後的模樣,鬱斯年會不會睚眥必較?

他一直認為計劃再如何重要,都應以不影響他人的前程為前提。如果不得不影響,也應該往好的方向發展。

讓宋硯確定他在鬱宅的辦法不止見麵一種,寧可消耗點積分,也應選擇更穩妥的辦法。

紀喬真停留在門柄上的手倏然頓住。

-

深夜的雨水密密匝匝落下,帶起一陣蕭瑟之意。

鬱斯年打著把黑傘,從陰森岑寂的巨物中緩步走出,身形頎長挺拔,仿佛和周圍的景融為一體。

鬱宅的風格,和他本人極其相似。

宋硯打量過眼前的男人,出聲道:“鬱少。”

不同於宋潯沒有長開的五官,宋硯的容貌在江城亦可稱得上數一數二,如今一身質地矜貴的白色襯衫,襯得豐神秀骨,英俊非凡。

他沒有撐傘,透涼的雨水順著冷峻的眉骨滑落。

鬱斯年眸中沒有任何溫度,開口即是審問語氣,一字一句、尤為寒冽:“宋總為什麼會認識這裡?”

宋硯迎上鬱斯年冷銳的目光,嗓音溫淡:“那天車開錯了方向,被大片的薔薇叢吸引了注意,後來才知道是鬱少的住所。今天有要事找鬱總相商,沒有您私人的聯係方式,冒昧過來看看。”

“我從不待客,有事明日再議。”

鬱斯年的聲線冰冷刺骨,說不上是雨夜更涼,還是他的嗓音更涼。

“這裡的景不供欣賞,下不為例。”

-

見發展還算平和,紀喬真懸起的心落下。

待鬱斯年轉身時,他走到落地窗邊,向宋硯方向望去。

宋硯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深沉夜色中的朦朧光亮。

影影綽綽,一道清瘦漂亮的影。

即使看不真切,宋硯也恍惚感受到一束灼灼目光。

心下震動之際,一名傭人從鬱宅匆忙跑了出來。

“鬱少,紀先生把腳扭傷了,您……儘快過去看看。”

在鬱斯年麵前,他們習慣謙卑說話,即使音量很低,宋硯依然將那三個字及時捕捉。

紀先生。

——江昭說,他的名字叫紀喬真,是一名年輕畫家。

宋硯心臟被狠狠一撞。

猜測為真,一陣沒由來的寒意攫緊他的全身。

“紀先生?”宋硯腳步頓住,順理成章地問出口。

這句話的質疑,針對鬱斯年那句——“我從不待客。”

鬱斯年自外人口中聽見少年稱呼,手背上爆起青筋,麵上帶著不豫之色,散發出極具攻擊性的戾氣:“與你無關。”

他憎惡所有已經誕生的、以及可能誕生的覬覦。

-

耳邊響起門鎖轉動的聲音,紀喬真輕輕拉上窗簾,在床邊坐好,攏起衣襟。

鬱斯年進門便看見紀喬真清瘦單薄的背影,眸色一深,重新帶上門。

聽見聲響,紀喬真偏過頭,強撐著笑意:“你回來了。”

鬱斯年身上透著股寒氣,走到他麵前蹲下,陰沉道:“傭人說你把腳扭傷了,你想去哪?”

紀喬真伸手揉著男人烏黑的發,聲音極輕:“找水喝,下床的時候沒注意。”

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足踝,每一處弧線都精巧得恰到好處,如至臻的藝術品。

鬱斯年大手握住的瞬間,微妙的情緒自胸膛擴散開來,雙眸漆黑如墨,深不見底。

給他上完藥,鬱斯年低著嗓音道:“我去洗澡。”

從浴室裡出來,鬱斯年因宋硯莫名而起的戾氣稍稍壓下,再次走到床邊,才發現紀喬真臉色蒼白,身體也微微發抖。

他的笑容比往日更淡了些,唇色也比以往要淡,像一縷淡淡的雲。

看起來很脆弱,很好欺負。

但也很易逝。

鬱斯年沒由來地因紀喬真此刻狀態感到不安,皺了皺眉,弓身,擒住他的後頸,對著唇瓣重重一咬。

日複一日的實踐中,鬱斯年已經練就出精湛的吻技。

此刻帶了些情緒,力道比以往更重,侵略性也更強。

不多時,蒼白淺色的唇被吻出嬌豔欲滴的紅。沾了水光,更具誘惑力。

鬱斯年一時竟覺得他是在懲罰自己。

紀喬真從床邊被壓回到床上。

鬱斯年傾在他身上,大手扣住了他手腕,神色陰鬱。

“在想什麼?”

紀喬真身子向後縮了縮,一反常態地偏過頭去:“沒什麼。”

鬱斯年壓低嗓音,危險道:“不許騙我。”

紀喬真靜默片刻,扯出牽強笑意:“沒騙你,隻是有些困了。”

說罷仰著頭,在鬱斯年緊繃的下頜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

下午的戰事尤為激烈,紀喬真累得昏睡過去,鬱斯年人性尚存,今晚便放過了他。

紀喬真背對著他,肩膀以極小的幅度微微聳動。

他身子骨單薄,隔著一層睡衣布料,可以看見清晰漂亮的蝴蝶骨。

即使清瘦,也瘦得恰到好處。

不顯嶙峋,卻透出一點可憐意味。

紀喬真上本科時,老師告訴他們,背影同樣可以體現演技。

當時班裡同學覺得玄乎,後來精辟歸納,大概就叫——全身都是戲。

鬱斯年見到那極小幅度,也感受到那點可憐意味,嗓音微微滯澀:“你在難過?”

紀喬真頓了幾秒,聲音很輕。

“沒事。”

鬱斯年眯了眯眼眸,寬大手掌搭上紀喬真的腰:“我說過,不許騙我。”

又頓了幾秒,紀喬真發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陳述事實:“你剛剛把門上了鎖。”

鬱斯年眸光晦暗不明,沒有否認。

紀喬真低喃:“我很怕一個人待在這裡。”

鬱斯年沉默。

紀喬真嘗試著道:“以後……”

鬱斯年低聲拒絕:“不可以。”

紀喬真:“……”

他還沒有說完。

“恐懼是可以克服的。”鬱斯年把他翻轉過來,落在腰腹間的手上移,直至捏住他的下頜,鐵鉗一般,黑沉沉的眸盯著他。

盯了片刻,鬱斯年心跳越來越烈。

少年眼角濕潤的模樣很是動人,和他露齒笑時的明豔撩人不同,是另一種勾魂攝魄,容易激起他摧毀的**。

就這麼盯著他,鬱斯年目光越來越燙,眼中的迷戀比過去有過之而無不及,嗓音也低沉發啞:“讓彆人看見你,我會瘋。”

紀喬真眼角抽了兩抽。

他突然懷疑,之前鬱斯年嗓音中的那點滯澀,可能是他的幻聽。

所有撒嬌、賣慘、講道理的路數,對鬱斯年都沒用。

甚至於,鬱斯年不喜歡矯情的人。

這是紀喬真第一次確定,鬱斯年的控製欲深入骨髓,倘若不體嘗失去的痛楚,恐怕這輩子都難以拔除。

在這之前,他還進行過一次小打小鬨的嘗試。

江昭被辭退後,他趁著鬱斯年離開,故意把手弄傷。

兩隻手都見了血,劃的口子很深,肉眼看著就很嚴重,因為疼痛不便,沒法互相包紮。

鬱斯年下了命令,誰都不能與他身體接觸,江昭在先,沒有一個傭人敢幫他處理。

自己無法包紮,傭人也幫不上忙,最後他捧著兩隻鮮血淋漓的手,原地坐著等鬱斯年忙完回來。

聽話程度讓他自己都覺得感天動地。

紀喬真這麼做不是為了彆的,而是正常人都能意識到,控製欲強到旁人包紮觸碰都不行的境界,是荒謬無稽、不切實際、甚至會造成傷害的。

一旦發生意外,耽誤了救助時間,可能發生危險。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請傭人先幫忙處理。

紀喬真想等來鬱斯年這樣一句話。

結果鬱斯年隻是捧著他的手,眼中泛起讓人心驚膽顫的炙熱,嗓音啞得不像話:“乖。”

然後低下頭來,薄唇吻上了他的傷口。

紀喬真當時驚怔,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男人患有嚴重到無法治愈的潔癖。

唯一的好處便是,他的雙手從此隻需用來畫畫,不用做任何家務。

既然短時間內無法改變,紀喬真便不再執著,安靜地承受鬱斯年的吻。間隙間,退一步說:“可不可以在這裡的牆壁上也畫一些畫?像我房間那樣。現在……晚上的時候會有些害怕。”

這個房間壓抑,冰冷,沒有任何屬於白晝的色調,無論是床還是櫃,觸目所及的都是沒有溫度的黑。

他說話的時候很溫柔,鬱斯年想起了麥田裡和煦的風。

鬱斯年喉結微繃,從身後抱住他,一頂僵硬的帳篷抵著他:“可以。”

-

紀喬真之前傳送給宋硯的薔薇夢境,每天內容基本一致,相差無幾,因此能量損耗並不多。

如果直接投射現實生活中的場景,也可以節省能量。

當晚,宋硯夢境發生了改變。

紀喬真投射了宋硯和鬱斯年在花園裡交談之時,鬱斯年臥室裡的景象。

他抱著腿坐在窗前,雙目空茫,盈滿霧氣。

當鏡頭轉向他的正麵,宋硯在夢境中屏住呼吸,心率加速。

少年有一張漂亮不似真人的驚豔臉容,睫毛纖長濃密,眸光乾淨、不染纖塵。肌膚白皙,鼻梁秀挺,唇巧而精致,輪廓線條流暢得讓人屏息。

若說他是畫中之人,也完全讓人信服。

哪怕宋硯閱人無數,也未曾有人這般契合他的審美。再或者說,沒有一個正常人能抗拒這樣的容顏。

宋硯從夢中驚醒時,心臟仿佛衝破胸膛的感覺又回到他的身體。

這次不是因為現實和虛境重疊帶來的震撼,而是因為……紀喬真。

宋硯腦海中浮現起離開鬱宅時房間裡透出的光亮,這一切都綴連起來。

他意識到今晚的夢,正是那個房間裡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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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宋潯見宋硯眼底一片烏青,像是失眠所致,問道:“哥,你沒睡好嗎?”

宋硯擺了擺手:“沒事。”

昨晚睡眠時間比以往都少,但因為在夢境中看清了少年的五官,宋硯精神很好,毫無困意。

他沒急著去餐廳吃早餐,而拿出一本素描本,在空白紙頁上,隨手勾勒出少年的輪廓。

即使沒有繪出五官,依然可以窺出這張容顏的傾世驚豔。

宋潯看得愣住,輕問道:“哥,這是你喜歡的人嗎?”

宋硯聞言筆尖一頓,在不經意的時候,心臟跳得比以往都要快。

一個未曾謀麵的人,談喜歡是不是過於荒誕了?

宋硯沉吟過後,卻沒有否認。

紀喬真被困在鬱宅,如果插手,會付出預想不到的代價,他卻不準備坐視不管。

如果沒有任何好感,他無需承擔這樣的風險。

即使荒誕,他也確實有些陷落了。

想到紀喬真此時的處境,宋硯內心升騰出一絲焦灼。

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對宋潯道:“不要說出去。”

宋潯怔怔點頭,心頭有什麼石塊倏然落地了。

-

鬱斯年摟著紀喬真睡了一夜。

紀喬真身高也很高,和鬱斯年相形卻顯得嬌小,徹夜被他禁錮在懷。

當清晨的陽光渡進房間,他們同時醒來。

紀喬真偏頭,飽睡後饜足地眯了眯眼,習慣性地吻向鬱斯年的喉結,眼尾彎出比晨光更燦爛的弧度。

“早安。”

鬱斯年見少年笑容又鮮活起來,眼底的陰霾隨之揮散,冷峻神色緩和,“不難過了?”

紀喬真搖頭,有些無奈地笑:“我可以試著去適應。誰讓我愛你。”

語氣雖然無奈,卻洋溢著淡淡的、不容忽視的幸福。

像逃不開命運的桎梏。

而鬱斯年正是他命運中最大一張網。

鬱斯年被紀喬真深情、溫柔、明亮的眼睛看得有些恍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他心臟震動的三個字也時不時被他掛在口邊。

片刻後回神,鬱斯年生硬地問:“……為什麼愛我?”

“因為你是鬱斯年,天生對我有吸引力。”紀喬真不勝其煩地給他發射糖衣炮彈,重複的不重複的,加固鬱斯年心中飄飄搖搖的安全感。

鬱斯年明顯被取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