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穿成海王魚塘裡的魚27(2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50546 字 3個月前

紀喬真:“而且喻嵐偏心的背後,應該不止原主的出生導致她身體變差這麼簡單。”

他對夏清揚道:“我說過,隻要你以後不那麼做了,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再說了,你不是已經得到懲罰了嗎?”

而對顧之珩已經知道夏清揚把賭約告訴他一事,隻字未提。

紀喬真眼神無比澄澈,聲音也乾淨得沒有雜質。夏清揚忽然就不敢直視他,垂下眼瞼:“紀喬真,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或許,我們可能成為朋友嗎?”

紀喬真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再說吧。”

夏清揚頓了片刻,主動翻出二維碼:“你放心,答應你的我會做到,我也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兒了。”

直到回到宿舍,夏清揚回想起紀喬真,一顆心仍跳動得厲害。

他被千夫所指,隻有紀喬真溫柔待他。

喬笙和顧之珩,一次次讓他慌亂,也許是因為,他們不經意的字句,都往他最不願承認的地方紮。

那是他最害怕成真,努力想要回避,如今卻回避不過去的事實。

他好像,也不可避免地對紀喬真動心了。

-

期末考試,十四班又完成了一次飛躍,把五班徹底甩在後頭。年級排行前,各班唏噓聲不止。

“十四班居然考了年級第六,把全年級一半的班都給碾壓了。這個進步速率真是嚇人,可惜馬上就要分科了,如果不分科的話,是不是還可能衝到年級第一啊?”

“要在過去我肯定說你異想天開,但現在我居然覺得有可能。”

“年級大榜有沒有出,我好想知道紀喬真考怎麼樣,他也是穩步上升,這次會不會是年級第一?”

幾分鐘後,人群中就傳來賀電:“出分了出分了,紀喬真真的是年級第一,學霸爽文劇本我愛了,紀喬真yyds!!”

教導主任本來正糾結著,讓紀喬真一個十四班學生去代表A中,成為校慶紀錄片的主角,多少有點匪夷所思。萬一以後被挖出來十四班的分班製度,對學校影響也不好。

但如今紀喬真的表現十分驚人,已經到了讓人忽視心裡都過意不去的地步。

他想確實是可以考慮的,無論是形象氣質,還是硬打硬的實力,紀喬真都無可辯駁,說他是第二,都沒有人敢稱第一。

但真正深入學生群體去探聽,教導主任也聽到了一些經紀公司想把紀喬真挖走的消息。

他瞬間警覺起來,那天走廊上高一學生說的話深入他的腦海——紀喬真是他們年級的種子選手,未來甚至是可以衝狀元的。

教導主任當即聯係了林建國,關於這個傳聞,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林建國表示,近期真的有人來找他,他也很是發愁,怎麼說這一年他也把紀喬真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日夜相處,產生了不小的感情,幾天都沒睡好覺。

情感上,他不希望他走,但理智上,他知道他不宜多加乾涉。無論紀喬真走哪條路,他都會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林建國:“紀喬真還沒有表態,但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啊?他現在和紀家徹底斷了關係,在資金上,應該也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充裕。”

教導主任竟也覺得緊張:“那這兩天,你好好和他談一談?無論他做什麼選擇,都希望他能出演一下校慶的紀錄片。然後學校會儘可能多給他一些獎學金,如果他不想公開,就私底下劃給他。我們肯定不能讓他有生活的困難。”

教導主任的偏見,算是徹徹底底地放下了。A中應該以紀喬真為榮,而不是因為他是十四班人,就攔著他嶄露頭角。

他甚至開始考慮著,十四班的分班製度,是不是該取消了?

當天自習課,林建國把紀喬真喊到班級門口:“紀喬真,那個……如果你想去,你就去吧,你條件這麼好,老師相信你不管是在哪裡,都可以闖出一片天。”

紀喬真知道那些經紀公司已經去找過林建國了,他在酒吧唱歌,就算戴了鴨舌帽,低調出行,人氣還是越來越旺盛,自然地吸引了一些經紀公司的視線。

但他早就做過決定,來到這個世界,要好好學習,多學一些知識,去體驗一番不一樣的人生。

他坦誠道:“老師,我不會去的。”

林建國沒想到紀喬真會拒絕得這般果斷,出於私心,要說他不高興是不可能的:“嗯???”

紀喬真微微一笑,道:“林老師,我想參加高考,比起去外麵闖蕩,我更想做您的學生。”

林建國胸腔微震,他一把年紀了,還是遭不住這樣的糖衣炮彈:“……你說什麼?”

紀喬真笑道:“我說,我隻想做您的學生。”

這邊十四班人早就探出了幾個腦袋,聽到紀喬真的話,樂不可支,他們都不希望紀喬真離開,沒有紀喬真的十四班,那都不是完整的十四班了。

他們內心頗有觸動,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林老師,我們都想做您的學生!”

最開始還是一兩個人說,慢慢地氛圍擴散開來,大家都有些動容,竟是整齊地喊出了這句話。

五班班主任正好經過十四班門口,嫉妒使她質壁分離,林建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讓十四班同學心甘情願地學習,還非常感謝他的啊。

不像她們班學生,不聽話也就算了,還天天在背地裡喊她老巫婆,說要是轉去十四班就好了……

紀喬真考了年級第一,十四班的各科均分也突飛猛進,各科老師都拿到了相應的獎金。

紀喬真覺得,是時候去和各科老師交涉了。

而十四班的任課老師,早已不是當年的漠然態度,對十四班也是發自內心地上心。

畢竟十四班的成績提上去了,帶這個班,從他們的黑曆史,變成了他們的榮耀。

所以整個交涉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在他麵前,這些比他年長十幾二十歲,乃至於幾十歲的師長們,竟都覺得無地自容,想找個地縫鑽。

不出半日,他們就把當年,林建國豪擲千金,給他們發的大紅包還給了他,還多塞了點進去。

他們也聽過林建國吃食堂的留言,卻因為一己之私,在林建國最困難的時候,沒有主動提過歸還。

如今,愧疚感席卷了他們。

“對不起啊老林,當時我們也是頭腦昏聵,犯渾了,連師德都丟了。”

林建國握著這厚厚一遝鈔票,百感交集:“是我當時主動要給你們的,人之常情,能理解。主要是孩子好了,一切都好。不管怎麼說,感謝你們的付出。”

這無疑是他人生中進行過的最成功的一次投資,而且是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回報的投資。

如今不僅錢回來了,學生成績提上去了,他的聲譽也提高了。

遇見紀喬真這樣的學生,何其三生有幸。

林建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握著紀喬真手,又想把這些紅包塞給他。

紀喬真歎息著拒絕:“遇到您這樣的老師,我們也三生有幸,隻是老師,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委屈自己了。生活作風可以節儉,但一日三餐是要保證的。您要是不答應,我也出去廢寢忘食地打工了。”

林建國哪兒敢耽誤紀喬真的學業,淚眼漣漣地應聲:“答應,你說什麼老師都答應。”

教導主任聽聞林建國的事跡,也頗為感動,向校長爭取,給他頒了個全校範圍裡的模範教師獎,還推到了市裡,應該很快就會評下來了。

他還聽說林建國在十四班用了一款叫做晉江課堂的APP,百度上一搜,好像還都是一些名校在用。

他第一時間詢問了紀喬真:“你覺得你們班用的那個晉江課堂怎麼樣?”

紀喬真想了想,如實回答:“挺好的,題目類型挺全,就是價格不便宜,年費都挺貴的。”

這款軟件是真的不錯,比他當年讀書時先進多了,題庫會按照難度匹配,還有匿名模式,也不用擔心學習成績差不敢學,各方麵都做得挺貼心的。他們班無論是基礎差點兒的,還是已經學紮實的,慢慢地都成為受益者。正所謂,貴有貴的道理。

教導主任擺擺手道:“貴倒沒事兒,全校這麼多班一起用,肯定會便宜不少,如果這款APP真有這麼有用,你覺得我在全校範圍裡推廣怎麼樣?”

紀喬真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林建國自己出的年費會員,正好可以報銷了。

教導主任又問:“還有,你對校園論壇怎麼看?學校開發得差不多了,可能馬上就會投入測試。”

紀喬真想起原主自從日記被掛在論壇後,就成了眾矢之的:“可以有,但最好實名製,然後學校也需要加強管理,警惕滋生校園暴力。”

他忽然有了靈感,又道:“晉江課堂是不是也有類似論壇的功能?如果您要推廣這款軟件,用晉江課堂替換校園論壇,也行。”

經過教導主任的慎重考慮,最後采取了紀喬真的意見。晉江課堂裡自帶討論區,以討論學習和生活互助為主,風氣極佳,一派和諧。

從接下來的一屆開始,十四班就此取消,兩年後,林建國也可以帶普通班了,正式擺脫他職業生涯的陰影。

作為最後一屆十四班,高一升高二,該有的儀式感還是得有。班裡絕大多數同學都是讀理,仍然留在十四班,但也有例外,比如何秋瑞。

聽聞這個消息,紀喬真笑道:“文科很適合你。”

何秋瑞試圖從他神色中捕捉到一絲訝異,但他並沒有看到,也笑了笑,說:“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紀喬真:“剛開始在你的抽屜裡發現曆史書的時候,也覺得驚訝,因為你的理科天賦真的很強,但後來慢慢發現,你的文科天賦更強。”

這會兒訝異的人倒成了何秋瑞:“原來你早就發現了?”

紀喬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你太細心了。”何秋瑞說,“初中我待了三年,都沒有很深感觸,十四班隻待了一年,竟感懷了起來。有時候我在想,是因為你嗎,紀喬真。”

紀喬真:“也可能是因為你自己。你為十四班付出了很多,這一切同樣反哺於你。”

何秋瑞不置可否,笑笑說:“怎麼說,以後坐不了你的前桌了,我還是有點傷感的。”

紀喬真:“我們不過是隔了層樓,有需要,隨時來找我啊。”

何秋瑞並沒有分到一個班風很好的班級,相反,他被分到了這一屆師資力量最差的文科班。但他並沒有心灰意冷,在十四班的經曆,給了他很多的自信。

紀喬真也相信,他無論在什麼環境中,都不是過去那個膽怯的他了。

紀喬真從喬母那裡收到了喬笙的消息,他去就讀了全國最好的藝術高中,是全封閉式的,但他適應得很好。

喬母這次聯係他,給他寄了許多當地的特產,是特地來感謝他的。

燕憶南發現了他媽媽想破壞喬母和喬家的感情,製造出她出軌的假象,提前告訴了喬母,這才把危急化解。

“笙笙說,如果沒有你,他就不會和燕憶南和解……總之,你是我們家的恩人,非常感謝你!”

暑假時,兩個月時間到了。一次平常的約會中,紀喬真主動提起:“江弛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走到這裡?”

江弛越知道他說的不是他們的步伐,而是分手,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了,紀喬真說的兩個月,剛剛好是兩個月,不多一天也不少一天。但當時他答應好的,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江弛越壓製住心頭翻湧的難過,極力扯出笑容:“沒關係,沒關係真真。你以後要是想起我了,還可以來找我。我這裡永遠為你敞開。”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把他緊抱在懷裡:“這是我最開心的兩個月。我很感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也知道自己不夠好,你值得更好的人。無論以後你是否願意和我在一起,你都一定要幸福,真真,你記住我說的。”

紀喬真輕聲說:“好,你說得每句話我都記得。”

殊不知藺辭在背後看著他們,一張清雋冷淡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沉默地垂下眼簾。

過了幾天,紀喬真收到了藺辭的短信,邀請他去觀看近十年來北半球可以觀測到的最盛大的一場流星雨。

比壯闊的星空更震撼的是,他猝不及防收到了藺辭的告白。

“紀喬真,我喜歡你。不是朋友間的喜歡,是想和你戀愛……像你和喬笙那樣。”

夜幕下,少年眉如墨畫,清冷貴氣,低磁的聲線蘊著深濃的感情。

紀喬真因震驚而有些語無倫次:“我和喬笙其實……”

藺辭輕聲說:“還有江弛越。”

紀喬真抿了抿唇,道:“你都知道了?”

藺辭:“嗯。”

紀喬真覺得此刻所有言語都顯得蒼白,他無法和他解釋他的行為,最後隻能化作三個字:“對不起。”

藺辭啞然失笑,黑眸裡碎著淡淡的笑意,抬起手掌揉了揉他的發頂:“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

紀喬真垂下眼瞼:“藺辭,我和他們的感情,都沒有長久。”

藺辭笑笑說:“沒關係,我不需要長久。等我出了國,我們就分手,像你和喬笙那樣。”

紀喬真神色略有些為難,藺辭鄭重地看著他:“給我個機會,好嗎?”

在他漆黑深邃的視線中,紀喬真點下了頭。

藺辭輕輕彎起唇角。

顧之珩千辛萬苦等到紀喬真和江弛越分手,幾乎寸步不離地跟在紀喬真身邊,可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他沒跟著,第二天,紀喬真也不見人影。

直到紀喬真遊泳回來,顧之珩在沙灘附近遇見他,燦爛陽光下,少年一雙腿白淨修長得晃眼。

那一刹那,顧之珩麵容中除了焦急,還浮上薄怒。

紀喬真不知道,本來A中要開設遊泳課,都被他聯係校方取消了,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這副會引起人無限遐思的身體。

顧之珩本能地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他整個人籠住,往懷裡帶,像前兩天一樣,想吻他紅嫣嫣的唇。

紀喬真卻很快把顧之珩的衣服脫了下來,也把人推開了:“你彆碰我。”

顧之珩神色微變,一股心慌席卷了他:“怎麼了?”

紀喬真撇開視線:“我男朋友不同意。”

顧之珩不想從他口裡聽到這個他從來沒有擁有過的名詞,眼底湧上一點戾意:“男朋友?什麼男朋友?你和江馳越還沒有分乾淨?”

紀喬真沉聲說:“不是。”

顧之珩難以置信:“你又有新的男朋友了?”

紀喬真:“嗯。”

顧之珩:“是誰?”

紀喬真:“是藺辭。你先放開我。”

顧之珩:“藺辭?”

顧之珩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打擊,背脊都變得僵硬:“紀喬真,你不要故意為了氣我你就……”

紀喬真:“不是故意為了氣你,是我喜歡他。”

顧之珩咬牙切齒:“我不相信。”

紀喬真:“那舉個例子?你給我的藥,我可以送給他。但他給我的巧克力,我不能送給你。”

顧之珩手臂的肌肉微微顫抖。

他想起那晚月色下,他在紀喬真褲子口袋裡摸到的巧克力。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他就和藺辭關係匪淺。

難怪要冒著風險,幫藺辭出頭。

顧之珩:“除了那些過去,我還有什麼比不上他的?”

紀喬真反問:“你的過去還不夠嗎?”

“而且,你哪兒有藺辭優秀啊。我說過,我喜歡成績好的。”

顧之珩嗓音低痛:“你和他要談多久?”

紀喬真輕聲說:“不知道。能談多久就談多久。”

顧之珩麵色有些蒼白:“紀喬真,我和你在一起才沒兩天。”

紀喬真:“可是我想按著自己心意來,可能顧不上你。你樂意等就等,不樂意等就走吧。”

顧之珩磨了磨後槽牙,無比艱難地道:“我等你們分手。”

-

夏天的燥熱在漸弱的蟬鳴聲中褪去,高一的學生升到高二,十四班人驚悚地發現,教室裡多了兩位大佬。

江弛越和顧之珩不僅從國際班轉到了普通班,還都選擇了降級,最後一起出現在了高二十四班的教室裡。

他們這不約而同的舉動,讓A中同學震驚得下巴脫臼,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告訴我,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了紀喬真對不對?可是紀喬真隻有一個,他們是不是要打一架……”

“由此可見,高三年級的兩根級草都被紀喬真挖走了,現在就剩下藺辭……”

“在線圍觀修羅場,不過參加高考,珩哥和越哥能不能行啊?擔心.jpg”

“男人之間的較量,不能說不行知不知道?”

薛自明也從來沒有放下過紀喬真,想跟風一起轉過去,但他的父母不讓,說是讓他有點自知之明,如果敢轉過去,就打斷他的腿。

其實是聽說江弛越和顧之珩都降級轉班,擔心薛自明得罪他們。

賀晏這邊也蠢蠢欲動,紀喬真先把賀晏勸住了:“你英語學得挺好,其他科目也不差,現在就是人生中很關鍵的時候,彆做傻事。如果你喜歡我唱的歌,我再錄給你就是了。”

賀晏:“不是……”他怎麼能是隻喜歡他的歌呢,他還喜歡他的人。

紀喬真堅持道:“好了,快去準備出國吧。”

賀晏幾經掙紮,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了,最後道:“紀喬真,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怕紀喬真拒絕,賀晏有些急促地道:“就當是分彆。”

紀喬真應聲:“行,就一下。”

賀晏怕紀喬真不開心,抱他一下就鬆開了,的的確確一下都沒有多,但他卻把這種感覺永遠地記了下來。如果他不努力,這可能就是他和紀喬真的結局了。

他望著紀喬真離開的背影,拳頭悄悄地捏緊。

顧之珩看著賀晏暗暗發誓的模樣,不知道他的腦海裡又翻湧著什麼豪情壯誌,喉嚨裡嗤出一聲:“抱夠了?”

賀晏悚然一驚:“……珩哥。”

顧之珩:“抱夠了就趕緊從他眼前消失。早點清醒,他不屬於你。”

賀晏:“……”

賀晏沉默了片刻,還是道:“珩哥,我可能要走了。”

顧之珩:“不然呢,你還想留在這裡?”

賀晏:“不是。雖然我們鬨了些不愉快,但我還是很不舍得珩哥。如果決定要出國,下次見麵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就算顧之珩是他頭號情敵,他也是真心把他當兄弟的。麵對再大的風雨,也願意為他擋刀的兄弟。

顧之珩:“又不是生死離彆。也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賀晏低低了應了一聲:“嗯。”

眼見著賀晏要離開,顧之珩又喊了他一聲:“賀晏。”

他道:“以後遇到什麼問題,還是可以聯係我。”

“路上小心。”

賀晏動了動唇:“珩哥……”

紀喬真出演了校慶紀錄片,他的表現非常出色,不僅僅是教導主任,連校長都感到驚豔。

A中人興奮得不行,十分感謝學校給紀喬真錄製視頻的機會,這也是給他們光明正大舔顏的機會。

學校把這則視頻上傳到官方公眾號,還得到了小範圍的出圈。

夏清揚看見紀喬真頂替自己出演,竟連一絲一毫嫉妒的情緒都感知不到了,甚至翻著視頻反複觀看。

一方麵他不希望他在紀喬真這裡淪陷,一方麵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這種拉扯感一遍遍折磨著他,讓他幾乎碎裂。

藺辭選擇在國內讀高三,和紀喬真形影不離,沒有刻意避嫌。

即使他們沒有官宣,也有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流露出來。

學校嗑藺辭和紀喬真CP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成立了嗑糖專群。

“清冷美少年yyds!說起來藺辭的變化好大啊,而且他的變化都是因為紀喬真吧?救贖劇本我愛了!”

“說是變化了也沒變化,我上次去找他還是冷冰冰的一張臉,藺辭的變化可能隻是對於紀喬真吧。他在紀喬真麵前笑起來真好看!”

“嗚嗚嗚你們還記得大明湖畔的珩哥和越哥嗎?他們不是為了紀喬真轉的班嗎?怎麼感覺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他們肯定是暗戀紀喬真,結果沒想到藺辭捷足先登……”

“不是暗戀是明戀,十四班人表示,每天看兩位大佬爭風吃醋,十分精彩!”

“又是日常羨慕十四班人的一天!”

“藺辭這一波我是真的沒想到,隻要真真喜歡我都可以!”

“隻有我覺得我失戀了嗎?”

“覺得失戀右轉真真男友粉女友粉老公粉老婆粉群。”

“當時是誰說紀喬真隻拔了兩根草來著,如今看來,高三年級的級草全被他拔光了……”

紀喬真和藺辭是光明正大的,完全不像他們當初那般遮遮掩掩。

顧之珩心裡妒忌得厲害:“紀喬真,你這就不害怕彆人說你早戀了?”

紀喬真:“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是什麼好學生,對待不同的人我也有不同的標準,我想為藺辭破這一次例。”

顧之珩瞪著他:“你什麼時候可以為我破一次例?”

紀喬真揶揄:“等我愛上你?”

“那我還真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你如果耐心好,你就等著吧。”

顧之珩覺得這個他過去無比吝嗇,從來不曾說出口的字,是如此紮耳。

言下之意,可不正是,紀喬真已經愛上那小子了?

上次他對藺辭的形容還是喜歡,怎麼轉眼間就變成愛了?

後來學校也知道紀喬真和藺辭在一起了,但因為他們成績優秀而且穩定,並沒有加以阻攔。

藺辭在學校中的高人氣,無形中削弱了學生們一味地以身世看待人的風氣。

顧之珩就這樣看著藺辭,把所有他想做的事情,都和紀喬真做了一遍。

包括光明正大地和紀喬真談戀愛。

包括全校都是他們CP粉,為他們嗑生嗑死。

如果撞見他們接吻,那些女生們會激動到昭告天下,他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他發誓,等到紀喬真和藺辭分手,他一定會看住他,絕不讓他再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機會。

顯然,藺辭也感受到了他的敵意。

他遠沒有他看起來那麼簡單。

藺辭有時候會在明知道他看著的情況下,故意親吻紀喬真。

或是佯作不經意,實則刻意地轉頭。

紀喬真撞見他的偷窺,也隻會挽著藺辭的手,冷淡疏離地對他道:“顧之珩,你能不能彆跟我們了?你想一直當電燈泡麼?”

顧之珩厭惡紀喬真在他麵前,去維護另一個人。

但他無法去改變什麼。

從知道他的生平開始,他就發誓,他會對紀喬真無條件選擇縱容。

更何況,現在不是他在挑揀紀喬真,而是紀喬真在挑揀他。

從他帶著不純粹的意圖接近他開始,他就失去了話語權。

從他徹底地淪陷動心,就輸得一敗塗地。

隻是鋪天蓋地的妒意,依然會讓他心臟疼痛,輾轉難眠。

顧之珩甚至在喝醉酒後,眼眶通紅,用力掐自己掌心,指骨都泛白:“藺辭到底有什麼好?”

江馳越在他身邊亦是喝得爛醉如泥,卻還是不忘陳述事實:“比我倆好。”

藺辭比他們乾淨,他連親情都不曾擁有,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紀喬真。

顧之珩聽到江弛越在這種情況下還在說藺辭好話,胸口堵著一口氣:“你倒也是心大。”

江弛越目光有一瞬的落空:“也許吧。”

藺辭早就不是過去那個穿著破舊白襯衫的藺辭了。

自從他變得自信起來,穿著嶄新的校服襯衫,身上甚至多出了點清矜的味道。

和紀喬真一樣,出身泥淖,卻氣度非凡。

更遑論他優異的成績,和卓絕的實力。

和他比起來,他們除了家境好,又有什麼優勢?

江馳越思想覺悟雖高,但也沒能逃得過殘酷的命運,他家境好的這一優勢,很快也被剝奪了。

A市江氏,偌大一個企業,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江氏上下一片悲慟,江弛越也變得無比憔悴,眼底一片烏青。

在最彷徨迷茫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人就是紀喬真。

他悶頭走到紀喬真麵前,緊緊地擁住了他,肩膀輕微聳動著,試圖尋找慰藉。

等到紀喬真問他怎麼了,江弛越又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

他不想在紀喬真麵前表現出任何脆弱。

誠如他所說的,如果失去了優越的家境,他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優勢,值得紀喬真喜歡。

哪怕不是情人間的喜歡,就算是作為朋友,他都覺得他不夠格。

紀喬真卻總是洞察一切:“是不是你家裡出事了?”

他的嗓音無比溫柔,緩緩撫平他心中的芥蒂。

江弛越聲音哽咽:“真真,怎麼辦,我們家出事了,我們家破產了,我……”

紀喬真輕拍著他的背:“你怕什麼,江弛越。你看看你的成績。通過高考,你也不是不行。雖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可你不是已經做到了麼。”

江馳越這才猛然醒悟,他和紀喬真在一起的時候,紀喬真不斷地讓他去做,去改變的事情。蒼白的臉孔中閃過驚訝:“真真,你從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了?”

紀喬真:“從去年國慶開始。那次出行,你不是沒來麼。我擔心你,就去查了下江氏。當時覺得,可能存在一些隱患。”

江弛越一把鼻涕一把淚,遭逢變故的絕望之餘還湧出了一絲溫馨的感動,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紀喬真就在關心他了:“所以你讓我勤儉節約,讓我好好學習,其實是為了讓我改正這些陋習?”

紀喬真捏了捏他的手腕:“嗯,所以你不許辜負我的良苦用心。”

藺辭得知江弛越的事情後,整理了本英語筆記,遞給了紀喬真:“江馳越讓我知道,不是所有紈絝子弟心性都是惡劣的。雖然他是我的情敵,但當時我很感謝他,他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幫我轉交給他,彆說是我給他的。”

紀喬真把筆記本抱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暫存著他的心意:“藺辭,你真好。”

在他轉身離去的一瞬,藺辭卻把他往懷裡一帶,清冷質感的嗓音中有淡淡的起伏:“紀喬真,彆和他說太多話,我會嫉妒。”

“至少現在,你是我的。”

顧之珩發現,藺辭的小心機,遠不止從表麵上給他帶來不快。

他在逐漸把他做過的一切都覆蓋。

他也會帶紀喬真去天台,會在紀喬真的鎖骨上刻下吻痕,甚至於他做的飯,也不比他差,也同樣會讓紀喬真眼睛亮起,流露出讓人想把他摁進懷裡的笑意。

他不懂得珍惜,可是藺辭懂。在和紀喬真的關係裡,他是漫不經心的,可藺辭是全心全意的。

但藺辭沒有他那麼好的家世,在送完紀喬真回宿舍後的深夜,還會瞞著他,出來打夜工。

夜色籠罩的校園中,顧之珩看著從宿舍樓裡出來的挺拔少年,喉結滾動,嗤出一聲:“嘖,感天動地。”

他是真的沒想到,他會輸給藺辭。

顧之珩極富酸意地道:“你的得意,隻會是暫時的。”

“我是他男朋友,而你不是。”藺辭身形挺拔,如同修竹,“你能給他的那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給他。”

顧之珩度日如年,一把鈍刀在他胸口捅進去,又抽出來,如此往複。

藺辭終於要出國了,這也是他們分手的日子。

跟著紀喬真已經成了他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他理所當然地跟著他們去了機場。

然後就看見他們像偶像劇裡的主角一樣,在洶湧的人潮裡相擁,接吻,身邊人向他們投去羨慕又惋惜的視線,空氣中都浸潤著傷感。

顧之珩掐著表,看著分針轉過一圈又一圈,眼眶越來越紅。

隔著距離,他也能感受到,藺辭對紀喬真的珍視。

十分鐘。

藺辭飛機甫一起飛,他就把紀喬真用力地擁進了懷裡。

他必須用少年身體的溫熱觸感,來填補他胸口的空洞空缺。

-

有了經驗教訓,顧之珩無時不刻跟在紀喬真身邊,倒也沒什麼人敢接近他了。

紀喬真一直是被眾星捧月的那一個,即使他沒說要過生日,十四班人也主動給他舉辦了一場成年禮。

在這樣分秒必爭的高三,林建國也沒有攔著他們,放縱他們去外麵貪歡。

紀喬真喝了酒,挑著眼尾看人時自帶媚意,很快又因為醉意席卷,長長的睫毛垂落,讓人想要犯禁,也讓人想要保護。

顧之珩緊盯著他敞開的領口,白裡透粉的肌膚,感受著火焰燎過他的身體:“怎麼辦。你這麼過分,我也還是喜歡你。”

顧之珩虔誠地親吻著他的額頭:“生日快樂,紀喬真。”

顧之珩把他背回宿舍,他早就計劃好今天,紀喬真成年,不能讓他趁著他不注意,和彆人一起過夜。

男生寬闊的背上,紀喬真卻低喃出聲:“阿辭……”

他溫熱的氣息刮在他的後頸,像甜蜜的刀刃,讓他的毛孔都顫栗,卻帶著尖銳的疼痛。

紀喬真身上就有校園卡和鑰匙,顧之珩順利進入到他的宿舍。

他的物件擺放得一絲不苟,隻是書桌上,散亂地放置著很多張情書,告白信,還有無數人送給他的禮物。

顧之珩眸光釘住。

他不知道他收起這些物件,是因為對追求者的尊重,還是他和這麼多人,都保持著曖昧的關係。

他說,他隻是他眾多曖昧者中的一個。

顧之珩按捺不住胡思亂想,第二天,紀喬真剛醒來,就捏著他下巴開始吻。

他吻得很深,把他唇齒間的空氣悉數掠奪。

紀喬真深深蹙眉:“你怎麼在我宿舍?”

顧之珩眼中陰鷙:“隻許彆人進來,不許我進來?”

紀喬真:“他們來我宿舍都是學習的,你也學習?”

顧之珩沉沉地盯住他:“行啊,你教我。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紀喬真:“這難度可能有點兒大。”

顧之珩:“你不是也從年級倒數考到了年級第一?”

紀喬真:“……”

他總不能說,他本來就有基礎。

顧之珩難得想學習,紀喬真也就成全他了,教了他一整天。

結果到晚上了,顧之珩還沒準備走。

紀喬真:“顧之珩,你是賴在這兒不走了?”

顧之珩:“以前在這裡過夜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

紀喬真:“可是高三了,我想睡個好覺。”

顧之珩看他容色疲憊,到底於心不忍,不情不願地從他宿舍離開。

如此過了兩三天。

紀喬真半夢半醒間,感覺身上重量不輕,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被鬼壓床了。

他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就是朦朧月色下,顧之珩一張雖是俊美,但這個點出現在這兒多少有些駭人的臉孔。

他嗓音中還混著點惺忪的睡意:“顧之珩,你屬鬼的嗎?”

顧之珩回家後仍然不放心,紀喬真的模樣是具有欺騙性的,他也是會騙他的。

所以他乘著月色就過來了,看著他恬美的睡顏,心頭燃起了欲念,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顧之珩親吻他漂亮的蝴蝶骨,還有精致的腰窩,聲音啞得過分:“可以嗎?”

紀喬真短促地哼了兩聲:“來啊。”

“這是你說的。”幾乎是下一秒,顧之珩把他按倒在床。

紀喬真不止鎖骨好看,小腹好看,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好看。

所有隔著布料能窺見的風景,揭下之後,更是攝人心魄,近乎於驚心動魄的漂亮。

冰涼柔滑的液體抹開,顧之珩做夢都想把紀喬真天生的好嗓音撞得破碎,這一切真切發生的時候,又帶給他夢境般的不實感。

當世間最漂亮的眼眸盈滿水霧,他的滿足感前所未有,胸腔裡瘋狂擠占著無數種感情,混合著濃烈的愛意,和飽漲的醋意。

隻是仍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麵對這一切,紀喬真雖然哭得厲害,卻沒有羞澀,甚至還會哽咽著指點他。

顧之珩意識到問題,身體微微一僵,旋即加快了動作,聲音有點抖:“……你,和彆人也這樣過?”

紀喬真想,這個世界當然沒有,他才剛成年,但是以前……

“有什麼問題?”他一張漂亮臉蛋亮晶晶的,虛弱又蠱惑地說,“我說了我喜歡玩啊,你從來不是唯一。”

顧之珩眼尾通紅。

紀喬真聲音有些破碎:“你要是接受不了,你下去。這是前提條件,說好了的。”

顧之珩嗓音發了狠:“下去?——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