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完)穿成海王魚塘裡的魚29(1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56483 字 3個月前

高考的兩天轉瞬即逝,這四十八個小時遠沒有想象中煎熬。高中三年已經奮力拚搏過了,他們隻需要交出一份無愧於己的答卷。

A中人大都抽到了本校考場,紀喬真從考場出來就受到了他們的熱情簇擁,麵對大家的關切問詢,他統一回答:“考得不錯。”

A中人聽了都很興奮,紀喬真一向謙虛,他說考得不錯,就是考得很好。

十四班人一早訂好了包廂,在全校羨豔的目光中把紀喬真高調接上了班車,到了KTV,又毫不客氣地把話筒塞到他的手裡。

紀喬真舞台經驗豐富,對麥克風的掌控力一絕。他握著話筒的手指纖細漂亮,漆長的眼睫垂著,皮膚在變幻的光影下有種透明的質感。大家被這場視聽盛宴迷得暈暈乎乎,有人提議“要不真真給我們一人唱一首吧?合唱也行”,附議的人尤多。

顧之珩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紀喬真在和一個男生對唱情歌,他眯起眼掃視一圈,冷沉開口:“差不多行了,沒聽出他嗓子不舒服?”

他本來想在高考結束後拉走紀喬真做一些愉快的事情,結果人還沒看到,就被十四班人拖上了班車,又拖到KTV來,心裡正憋著一股火。

大家都沒有發現顧之珩什麼時候離開過包廂,更沒發現紀喬真嗓音裡混著不易察覺的啞,聽顧之珩這麼說,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紀喬真,心疼又自責。

紀喬真喉結滾了滾,正要否認,顧之珩把一袋剛買的潤喉糖塞到他懷裡,然後在他的身邊坐下,抬手開了罐旺仔,換走他麵前的啤酒:“彆人讓你唱你就唱?傻不傻?”

紀喬真指尖搭上牛奶罐:“都是同學,算不上彆人。”

顧之珩斂著眉:“那也彆給他們唱。一直唱,嗓子不難受?”

紀喬真說:“還行。我以前是駐唱歌手,都習慣了。”

顧之珩眉眼依舊很沉,拜賀晏薛自明所賜,他對紀喬真的聲音都有一種占有欲。不知道彆人是怎麼想的,反正他看著紀喬真的唇一張一合,就很想吻他。聽到他低磁的嗓音,就很想讓他的嗓音變調。

顧之珩抓住他的手,指腹蹭了蹭他纖細的手腕:“要唱就唱,唱的還是情歌,一對一贈送?”

紀喬真偏頭看他:“原來你在吃醋?”

顧之珩沒準備否認:“嗯,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紀喬真眼梢一揚:“我為什麼要補償你,你就這麼自信……你在我心裡是有分量的?”

顧之珩磨牙:“紀喬真,你就不能說一句讓我開心的話聽聽?”

紀喬真輕輕一笑:“也不是不行。”

他的眼神像帶了鉤子,顧之珩受了蠱惑般靠近。

紀喬真借著昏暗燈光,咬他耳垂,又用蠱惑的聲線,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不到十個字,卻讓顧之珩腦袋嗡地一聲,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顧之珩心裡暗罵一聲,再次起身,連座位都沒坐熱。

偏偏紀喬真還側頭看他,眼神澄淨懵懂:“你去哪兒啊。”

顧之珩把衣服下擺往下一拉,嗓音啞得沒邊:“出去抽煙。”

紀喬真彎唇一笑。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視線,顧之珩又瞪他:“好好在這待著,彆浪。”

文科班也在這家KTV聚會,何秋瑞聽說紀喬真在這裡,跑過來找他。還沒進包廂,就看見顧之珩倚在門口抽煙。

何秋瑞不想和顧之珩交鋒,顧之珩卻撩起眼皮,主動向他投來視線:“何秋瑞?”

何秋瑞知道避不過去,應聲:“嗯。”

顧之珩開門見山,說出的話卻讓他意外:“你母親的事情我了解過了。”

何秋瑞微微一怔。他已經在無意間了解到,那個讓他母親深陷進去的男人,就是顧之珩的父親顧鳴遠。

這不是一個複雜的故事。無非是他的母親被顧鳴遠欺騙了感情,以為自己是對方的唯一,回頭才知道,顧鳴遠早就有了訂婚對象,她不過是他的眾多玩物之一。傷心欲絕之下,隨意地從了家裡的安排,把自己嫁了。而他的親生父親也不是個東西,抽煙酗酒家暴一個不落。沒過多久,母親離了婚,終日以淚洗麵,現在還患著輕度抑鬱。

何秋瑞對顧鳴遠深惡痛絕,對顧之珩沒有好感,但也不想簡單地把上一輩的恩怨遷怒到顧之珩身上。因此他從來沒去找過顧之珩,卻沒想到,今天顧之珩會主動和他提起。

顧之珩想法和他相似:“我不會代我父親和你道歉,我左右不了他是個怎樣的人,他做過什麼也與我無關。但你想讓我滿足什麼,我允許你提一個要求。”

何秋瑞心氣高,不覺得他有什麼需要向顧之珩求助,就在他下意識拒絕的時候,一個念頭腦海中閃過。他眼眸閃爍了下,問:“什麼要求都可以?”

顧之珩看著他期待的神情,心中沒來由一陣煩躁:“和紀喬真有關的不行。”

何秋瑞輕抿嘴角:“是和他有關的。”

顧之珩指尖夾著煙,眯了眯眼,沒急著拒絕。他倒想看看,何秋瑞會趁這個機會提出怎樣的要求。

何秋瑞醞釀著開口:“你能不能彆再跟著紀喬真了?他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你一直糾纏著他,可能會給他帶去困擾。”

顧之珩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這些都是他和你說的?”

何秋瑞一頓:“……不是,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顧之珩嗤了聲:“盯他盯得這麼緊,怎麼不去表白?”

何秋瑞耳廓倏地紅了:“我和他不合適。”

如今的他固然優秀,但和紀喬真仍有差距,他配不上他,他是知道的。

顧之珩嘖道:“倒挺有自知之明。”

何秋瑞卻道:“其實你和他……也不怎麼合適。”

顧之珩氣壓一低,眼神裡有戾氣漫溢出來:“我和他合不合適,什麼時候輪得著你來評判?何秋瑞,彆得寸進尺。”

何秋瑞垂眸:“那我就隻能舊話重提了。希望你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

顧之珩很煩何秋瑞說話總是一股子說教意味,把煙頭摁滅,低嗤:“我這輩子隻喜歡他一個。你提這樣的要求,真是浪費機會。”

何秋瑞攥緊指尖:“也許吧,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

顧之珩盯著何秋瑞的背影,唇角的弧度再度壓了壓。

他看不爽彆人喜歡紀喬真,如果不是他操蛋的父親,他不會在何秋瑞身上浪費任何一點眼神。

但顯然,十四班看不爽何秋瑞的隻有他一個。

何秋瑞甫一進門,就受到了十四班人的熱情歡迎:“瑞神瑞神,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們啊!”

以前十四班以“哥”的稱呼為多,高三一過,大家就互相尊稱為“神”了,頗有一種從江湖風氣向學神風氣的轉變。

何秋瑞笑笑:“當然想,前幾天我還夢到十四班,夢到大家。”

“如果是哄我們的就少來了啊,聽說你在文科班也是風生水起……”

他們開始議論起何秋瑞的事跡。他雖然被分到最差的文科班,但去競選了文科班班長,像當初負責十四班的板報一樣負責起文科班的學習生活,不僅把他們班成績一路帶到最好,還成功給他的出身班級——十四班附上一層神秘色彩。

何秋瑞有些赧然地轉移話題:“你們考怎麼樣?”

“都挺好的,至少是我們高一那會兒,想象不到的好。”

何秋瑞和他們閒聊了一會,視線才慢慢轉向他想見的人:“紀喬真。”

紀喬真抿唇笑了笑:“何秋瑞。”

他笑起來眼睛是彎的,難以言喻的漂亮,真誠,讓人看著心頭一晃。

顧之珩嗤笑了聲,看著他們坐在那裡敘舊。

他不明白他們隻是簡簡單單的前後桌關係,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話題可以聊。

難道因為何秋瑞沒有向紀喬真表露過心意,所以紀喬真麵對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防備之心?何秋瑞這時候和紀喬真表白,是不是成功概率還挺大啊?

顧之珩對身邊兩個同學道:“你們確定不讓他唱一首?”

顧之珩冷情冷性,平時都不怎麼和他們講話,這兩位同學受寵若驚,連忙停下來應和,再一看,顧之珩目光指的是何秋瑞的方向。

這還真點醒了他們,何秋瑞難得來十四班看他們,理應讓他唱歌。

他們頓悟地點點頭,立刻慫恿道:“瑞神快來唱一首歌再走!”

何秋瑞唱歌水平算不上高,但同學們盛情難卻,他終於得以從紀喬真身邊離開,接過了話筒,麵頰微紅。

何秋瑞全程沒有看紀喬真,卻在點歌台上選了首歌,《心事》。

抒情的前奏響起來,顧之珩危機感再次升起,等第一句歌詞唱出來,他也意識到了危機感的來源——這首歌是寫暗戀的。

他掃視一圈,發現在場的好幾人眼眶都紅了,瞬間就看出來,哪些人是暗戀紀喬真未果的。

顧之珩對情敵一向沒有惻隱之心,不會因為他們忍受了暗戀的苦楚就大發慈悲心疼他們,他隻知道這些人的喜歡讓他醋意橫生,煎熬備至。

所以在何秋瑞唱完後,他漫不經心地提議,不如玩卡牌遊戲,輸者有懲罰,真心話大冒險。

然後在開始的第一局中,顧之珩就輸了。

一些心思單純的同學還在安慰他:“沒關係啊珩哥,這才第一局。”

顧之珩也略表遺憾,指尖挑著卡牌:“我選大冒險。”

班裡人興奮又忌憚,期待顧之珩大冒險的同時,又擔心抽到什麼過分的要求惹他生氣。

但他們很快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顧之珩從一摞卡牌中抽出一張:找一個人坐在你大腿上,去咬他的薯片……

這個姿勢非常曖昧,從遠處看就像在借位吻,大家隱隱希望能抽到自己。然而顧之珩並不準備抽人,直接點名道姓:“紀喬真。”那冉冉升起的期待瞬間墜入穀底,心也跟著碎了。

紀喬真比顧之珩更招人喜歡,他們私心裡不希望紀喬真和任何人近距離接觸,就算是和顧之珩也不行。

顧之珩偏偏從口袋裡拿出一盒口香糖,得寸進尺:“薯片沒了,來不及去買過,就口香糖吧。”

包廂裡一片長籲短歎,薯片麵積還大些,口香糖……一不小心就吻上了。

一片寂靜之中,紀喬真往他腿上一坐,還沒往他這邊靠,顧之珩身上就熱得厲害,直覺剛才的煙都白抽了。

下一秒,紀喬真湊上來,漂亮的五官放大。顧之珩眼眸一深,低頭咬掉他的口香糖,又借著視線盲區,壓了壓他的唇。不是深吻,舉止間卻帶著十足的侵略性。

在旁人看來,顧之珩霸道強勢,動作自帶一股蘇感,像極了偶像劇,忍不住發出尖叫。

熱烈的起哄聲中,顧之珩單手扣著紀喬真的側腰,耳根也隱隱發燙。

他終於體會到當眾接吻的刺激,難怪藺狗都一改低調的作風,無處不在地秀恩愛。

他想如果他是紀喬真名正言順的男朋友,肯定每天拉著他在公眾麵前接吻,從此A市不缺狗糧。

紀喬真從顧之珩腿上下來後,大家滿臉燒紅,心思各異地開始了下一局,結果第二局結束,輸的人依然是顧之珩,他選的也依然是大冒險。

大家這才摸清顧之珩的意圖,原來他是故意輸的,這讓他們也有點躍躍欲試,隻要輸下遊戲,就能獲得和紀喬真大冒險的機會。

但很快發現,想從顧之珩手上輸上一局,比從其他人手上贏上一局更難。

顧之珩輸了一輪又一輪,把所有雙人向大冒險抽得所剩無幾,最後隻剩下若乾無聊的情景劇。

即使沒有肢體接觸,顧之珩依然不希望紀喬真和其他人互動,他散漫地挑了下眉:“沒什麼意思,換一個。”

大家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嘴上卻隻能違心地附和:“嗯,珩哥覺得沒意思,那就不玩了……”

顧之珩喝了點酒,隨性地問起十四班的同學:“你覺得我和紀喬真配麼?”

何秋瑞說的那句“你和紀喬真也不合適”,不知怎地就往他心裡去了。

十四班的同學瞥著他鋒利的眉眼,怯生生點頭:“當,當然。其實在我們心裡,早就默認你們是一對了。”

顧之珩薄唇輕勾,他也是這樣想的。

如今他的成績也算優秀,家裡又有錢,是紀喬真身邊條件最好的一個。有他盯著,敢靠近紀喬真的人不多。

高考結束,紀喬真也不用擔心影響學業,這時候和他表白,說不定還有轉正的機會。

顧之珩開始籌措起他的轉正大計。

KTV裡一直嗨到深夜,家長來包廂接人。

回去的路上,他們還在半醉地嚷嚷:“賭一下真神會不會是狀元!買定離手!”

有人接話:“離什麼離啊,不用離了!真真肯定是狀元!你們還見過誰的成績比他更穩嗎?”

他們聲音沒壓著,就顯得高調,高調到身邊的路人都忍不住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們。

眾所周知考狀元不僅需要能力,還需要運氣,不是成績好就一定能考得上的。

居然有人言之鑿鑿一定會考狀元,這未免太自信了一些?

不過鄙夷歸鄙夷,好奇也是真的好奇,於是在鄙夷的同時,順便把話中人名記下。

等出分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狀元……

班上同學陸陸續續被接走,顧之珩也把紀喬真堵進了洗手間。

他把他抱上洗手台,肆無忌憚地吻,沒過多久,紀喬真眼裡就含了霧氣,眼尾一抹撩人的紅。

顧之珩看著他軟乎乎的模樣,隻剩下把他拆吞入腹一個念頭。如果不是門外響起腳步聲,他可能在這裡就把他辦了。

他們不像其他同學那樣有家可回,顧之珩想過帶紀喬真去酒店,但想到以後可能很難再進A中宿舍,趁著學校沒有驅逐他們,還是打車回了宿舍。

顧之珩一路上都在說“能不能快點”、“再快點行不行”,出租車司機被他催得差點起火。若非顧之珩眉眼生得銳利,看起來不好招惹,他職業生涯第一次和乘客的爭端恐怕就要在今晚發生了。

顧之珩也不是沒想過喊他的私人司機,隻是他喝得微醺,沒有提前聯係,等不及司機把車開到KTV來。

火急火燎地回到宿舍,門剛打開就關上了,顧之珩迫不及待把紀喬真推到牆角。

他對校園宿舍多少有些特殊情節,半年前,他就是在這裡擁有了他。無論是他白天穿著純欲係的校服,還是晚上月光映照著他的蝴蝶骨,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裡。

顧之珩垂眸盯著紀喬真,目光順著他腰線往下一劃:“畢業後,你把校服也帶上?”

紀喬真當然不會扔掉校服,但還是扯了下嘴角:“你想挺美。”

顧之珩一手覆上剛剛視線流轉過的地方,一手扣著他後腦深吻,趁著宿舍沒人,攻勢愈發凶狠。手剛往裡探著,宿舍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的人很紳士,敲門聲並不魯莽,可能是看見紀喬真宿舍的燈亮著,即使沒聽到答複,也鍥而不舍。

沒到睡覺的時間顧之珩當然不會關燈,他太喜歡看紀喬真情動時的表情,能最大限度挑起他的征伐欲。

顧之珩被迫終止進程,擦過紀喬真唇角的水痕,不豫道:“誰會在這個時間來找你?”

他不得已打開門,發現站在門口的人是江弛越……

江弛越看到顧之珩也是一驚,用鼻子嗅了嗅,確定宿舍裡沒有石楠花的味道,隻有紀喬真身上的沐浴香氣,懸著的心才堪堪放下。

顧之珩麵色極沉:“你怎麼來了?”

江弛越眼睛微睜,一連反問了幾句:“什麼叫我怎麼來了,你怎麼在這裡,你在這裡乾什麼?”

高考以前,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現在高考結束,他也沒想著放縱。江氏等著他振興,他身上的擔子很重。但和紀喬真說話的時間還是有的,他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考到一個學校,如果不能,他們將麵臨至少四年的分離。

紀喬真把顧之珩徹底無視,對江弛越道:“江弛越,你快進來。”

江弛越想他就這麼在門口杵著可能會引來更多的人,連忙閃身進來。

顧之珩臉色極其難看,腦海中又晃過紀喬真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心想他難道對其他人也說過?如果是,他今晚一定不會放過他。

而江弛越壓根沒有顧之珩那種旖旎心思。他不是不想,而是紀喬真在他心中太聖潔了,想想都覺得玷汙,至少不能在他跟前想。他提議可以開黑,一邊玩一邊聊。

紀喬真點了點頭,輕車熟路登上賬號,這款遊戲卻勾起他們一絲不那麼愉快的回憶。

那名吻過紀喬真側臉的電競選手因為那場比賽聲名大噪,在之後的采訪中也時不時地提起紀喬真,對他是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江弛越和顧之珩不約而同:“不打這個。”

於是這款風靡男生群體的遊戲就這樣被他們排除了選項,江弛越在應用市場一陣掃蕩,最後鎖定了三人版黃金礦工。

事實證明隻要情敵間敵意夠重,黃金礦工也能玩出氣吞山河的氣勢。江弛越和顧之珩全程秀操作,隻為紀喬真麵前展現自己高超的挖礦技術。

江弛越視線捕捉到屏幕角落裡竄出來的抱著鑽石的豬的豬鼻子,忙不迭喊:“豬豬豬豬豬!”

顧之珩很多年沒玩黃金礦工,早就忘記遊戲裡還有豬這種和挖礦完全不搭邊的生物,被江弛越吵得腦仁疼:“你罵誰呢?”

心裡正不爽,一個鉤子就下去了。

江弛越痛心疾首:“我沒讓你抓桶子啊!炸了!”

紀喬真把江弛越生龍活虎的狀態看在眼底,知道他已經走出了江家出事的陰影,漸漸放下心來,唇角也微微揚起。

顧之珩見紀喬真頻頻看向江弛越,愈發覺得他礙眼。知道江弛越成績不如他,專挑他痛處說:“說真的,你考怎麼樣啊?”

江弛越抓住機會挑釁:“彆的不知道,肯定考得比你好。”

顧之珩冷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負了?”

江弛越抬了抬下巴:“我是在陳述事實。不如打個賭,看看到時候誰的分數高,分數高的,真真就……”

顧之珩皺眉:“你能不能彆每天想著占他便宜?”

江弛越毫不示弱:“關你什麼事啊?我還是他前男友,你是嗎?你什麼都不是。”

他正說著,看向顧之珩的目光裡摻上一絲同情。可憐見的,紀喬真從來沒有承認過他。

顧之珩磨了磨後槽牙,如果不是江弛越家裡出事,他一定不會選擇忍讓……

江弛越還在繼續:“而且占他便宜,誰比得上你?為了防止以後你再做那些不是人的事兒,我和真真會填報相同的誌願,你等著吧。”

顧之珩額角青筋直蹦:“同樣的話送給你。”

最後江弛越走的時候,紀喬真和他說:“江同學,不管你考到什麼大學……都希望你每天開心,前程似錦。”

他語氣溫柔,畢業的氣息一下子蔓延開來。江弛越知道這是紀喬真真心的祝福,眼眶微熱,用力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顧之珩不豫地刷著存在感:“我呢?”

紀喬真掃了他一眼:“你還待在這裡乾什麼?很晚了,快回去吧。”

江弛越見紀喬真對他們的態度天差地彆,張狂地笑了幾聲:“走啊,你還想留在這裡乾嘛?”

顧之珩咬牙切齒,紀喬真竟然趕他走,他還什麼都沒有做……

江弛越已經把他拽出宿舍門:“你彆以為畢業就沒人管你了,今晚宿管一樣查。”

顧之珩回宿舍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物,又折返回紀喬真宿舍。憋了這麼長時間,他看見紀喬真的臉就硬到爆炸了。

他忍無可忍地把他壓在床上,沉聲控訴:“喊我來的人是你,讓我走的人也是你。”

紀喬真才不會承認他是在蓄意折磨他:“我沒想著喊你來,是你自己要補償的,給你個麵子,你還當真了。”

顧之珩掐著他的腰,隨著動作起伏,重重咬住他肩膀。

紀喬真有點疼,嘶嘶抽氣:“你悠著點啊,彆怪我沒提醒你……”

第二天早上起來,紀喬真腳趾仍在發麻,戰栗的餘韻仿佛還裹挾著他。

他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男主為什麼不會卒於這種事上……

因為弄得太厲害,差點撕裂,接下來幾天,顧之珩都失去了靠近他的機會。

顧之珩也知道他操之過急,被迫領悟細水長流的哲理。

過了幾天,分數還沒出來,紀喬真考狀元的消息已經傳遍A市。

校園論壇、各大校園群、班級群、朋友圈,尖叫聲此起彼伏。

“是真神!真的是真神!你永遠可以相信真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KTV的路人徹底傻眼,沒想到那天意外聽到的名字竟然真的是狀元。可能這就是真正的學神吧,連狀元都是可以預估的……

顧之珩發自內心地為紀喬真高興,但也在為自己的成績擔憂。

如今清北招生組都在搶招紀喬真,他考上清北的把握卻不是很大,他理綜答得不錯,語文卻有些沒譜,尤其題,堪稱意識流作答。

對九成九的學生而言,不僅狀元難考,頂尖學府一樣難考,一點發揮失誤就可能失之交臂,他和江弛越也就是口頭上裝個逼……

不出半日,無數媒體蜂擁而至,十四班人表示,“接接接接接!全接了!”

他們都是這麼和林建國建議的,也是這麼監督紀喬真的。

紀喬真過去生活得太慘,有這個機會,必須要好好賺一筆。他們也是真心想讓全國人民知道,他們十四班的班寵有多厲害。

那些誇讚聽得他們心裡極其甜蜜,仿佛不是在誇紀喬真,而是在誇他們。

教導主任也這樣想,那些媒體通過學校找到紀喬真,本來有些錢是要分給學校的,他一分也沒收,全留給了紀喬真。隻提出一個要求,希望他在采訪時能穿A中校服,給A中做做宣傳。

有紀喬真顏值坐鎮,宣傳效果自然是極好的。

紀喬真很快成為各大媒體的焦點,被稱為顏值最高的高考狀元,各平台中的熱搜占比非常高,五十條中足有十幾條,比流量明星還恐怖。一部分是廣大網民討論上去的,還有一部分是平台為熱度自己上的。

當年挖過紀喬真的星探捶胸頓足,紀喬真是天生的爆紅體質,如果當年能簽到他的手下,也許可以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不過轉念一想,紀喬真既然可以考狀元,還是不要被演藝事業耽誤了。

他立刻發微博講述自己挖掘紀喬真出道,又被他以專注學習為由拒絕的經曆,字字句句都在誇紀喬真。

這波熱度蹭得很成功,不一會兒就擠上了熱門,評論區都在誇他慧眼識珠。

網友們這才知道,紀喬真不僅學習好,還有被挖去娛樂圈的經曆。

他們翻出紀喬真出鏡的校史紀錄片,大範圍傳看,心說難怪星探會去挖他,他的鏡頭表現力非常出色,甚至吊打專業演員。

“有一說一,紀喬真顏值真的驚豔,我願稱之為純欲天花板……希望以後星探都能按這個標準挖人,偶像劇選角也向這個標準看齊。”

“哈哈哈哈雖然我也很希望,但這個標準會不會有點高啊。”

紀喬真駐唱的酒吧成了網紅打卡地,不少家長帶著孩子來沾才氣。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酒吧並非隻是輕浮之地,還可以低調奢華有內涵。

酒吧老板的情懷得到展現,甚至被邀請去做了雜誌訪談。

十四班人覺得這幾天是他們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彩虹屁三百六十度地吹。

“紀喬真人真的很好,不是他考了狀元我們才這麼說的,你們可以看看我們論壇聊天記錄。當時我們就有提到,不管是誰問紀喬真問題,他都會耐心回答,一點學神架子都沒有。”

“總之紀喬真太好了,不知道怎麼和你們安利,再多的彩虹屁也吹不出他有多好。”

網友們也跟著一起啊啊啊啊:“行了行了你們彆說了,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這次是真的羨慕哭了……”

不僅A中的招生熱線被打爆,還有不少知名ip劇組想來A中取景。教導主任這會兒沒悠著了,該收的錢一分沒少,為了以後可以閉著眼睛給晉江課堂續費。

他揣著錢準備去和晉江課堂協商,看能不能打個折扣,沒想到晉江課堂竟然直接邀請紀喬真成為代言人,稱以後A中費用全免……

然而全世界都在狂歡,紀家卻過分安靜。豪門貴婦圈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今年我們市的狀元名字聽起來好耳熟,好像是紀家的小兒子。”

“我沒聽錯吧,紀家什麼時候有小兒子了?”

“有的,隻是喻嵐沒把他帶出來,宴席一個沒擺過,知情者少罷了。”

“可我記得紀佳薇和紀嘉南都辦過無數次宴席了,陣仗還不小,他們也太不待見他了……”

“再怎麼不待見,這麼大喜事也應該拿出來炫耀吧。”

“可她另一雙兒女也沒拿出來炫耀,好像近一年來,都沒有什麼風聲。”

“你說紀佳薇嗎?那性質不一樣,她早就退學了。”

“退學?”

“對,好像就是因為紀喬真退的學,想欺負他沒欺負成,被反將了一軍。你們想啊,能考狀元的,還能是書呆子嗎?”

“紀嘉南出國讀書去了,應該是沒申到什麼好學校,覺得上不了台麵,就沒給辦升學宴了。聽說紀佳薇今年也準備出去,現在紀喬真考了狀元,除非申到頂好的學校,否則升學宴應該也沒了吧……”

“說起來紀家小兒子長得真不錯,讓人覺得娛樂圈明星都不夠看的。如果不是紀家最近一直在走下坡路,我都想和他聯姻了……”

“你想太多了,我兒子也在他們學校,聽說顧氏太子爺都被他迷得七葷八素,想追都追不上,你想和人家聯姻……估計排不上號吧。”

“顧氏太子爺?顧鳴遠的獨子顧之珩?原來還會有他追不上的人嗎?”

“你們說喻嵐放著這麼優秀的小兒子不疼到底是怎麼想的?從照片來看,不是和她長挺像麼,應該也不至於是私生子。”

“我倒是有所耳聞……好像是因為她生小兒子的時候難產了,身體變得很差。我也不能確定,是去紀家的時候聽她保姆說的。”

“就因為這個?換作是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肯定加倍疼愛,他看在我生他這麼辛苦的份上,長大後也肯定孝順。鬨成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

“不理解,我要是喻嵐,肯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可不是,她這眼光也是沒誰了。還是說他們家本來基因好,結果她越教越差啊……”

紀喬真考了狀元,無數的電話打進紀家,不僅有豪門圈子,還有新聞媒體。

於秀芹剛把座機線拔了,家裡門鈴就響了。她拉開門,驚異地發現來的人是紀喬真,他已經不複當年的陰鬱長相,目光裡的壓迫感卻依舊攝人。

於秀芹張了張嘴,半晌才道:“紀……紀喬真?你怎麼來了?”

紀喬真掃了她一眼:“轉告喻嵐,我有事找她。”

於秀芹已經被喻嵐叮囑過了,絞著手道:“夫人不是閒人,她很忙,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而且不管你們產生了什麼矛盾,她畢竟是生你養你的人,於情於理你都不該直呼姓名……”

紀喬真目光在她臉上定了片刻,唇角勾出諷意:“不錯。演藝界沒你,可惜了。”

於秀芹心驚膽戰,試探道:“你,什麼意思?”

紀喬真說:“字麵意思。如果我是經紀人,肯定第一個簽你,於女士。”

於秀芹穩住表情,聲線卻抑製不住地抖:“你說笑了。”

紀喬真沒耐心和她繞彎:“我時間有限,你不想轉達也行,直接讓我進去。”

於秀芹還在堅持:“不行,沒有夫人的允許,誰也不能……”

紀喬真很輕地挑眉:“這是確定不讓我進去了?”

於秀芹有喻嵐撐腰,點頭:“確定,夫人她今天很忙,沒空待……”

她的“客”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一聲尖銳的聲響。隻見紀喬真擒起一旁的花瓶,往地上狠狠一砸,碎了。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仿佛砸的不是什麼古董,而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

於秀芹反應過來他摔了什麼,失聲驚叫:“那、那是老爺子最愛的古董花瓶!”

價值連城不說,更是千金難求,紀喬真說扔就扔,是瘋了嗎?!

紀喬真麵不改色:“話我也放在這裡了,今天我必須見到喻嵐。”

於秀芹進退維穀,正琢磨著如何與紀喬真周旋,耳邊再度傳來一聲巨響,尖銳的碎片擦著她指尖飛過。

紀喬真竟又砸碎了一個瓷瓶,價值比剛才更高。

於秀芹心驚肉跳,如果喻嵐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就算她把全部工資都賠進去也賠不起,這麼多年就白乾了。而且紀喬真鬨出這麼大動靜,喻嵐可能已經聽見了,她再阻攔也沒有意義,隻好硬著頭皮去了喻嵐房間。

喻嵐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隻是聽見打碎東西的聲響,蹙著眉問:“樓下什麼聲音?誰把東西打碎了?”

於秀芹後背還泛著涼,小心地和喻嵐道:“夫人,紀喬真來了。”

喻嵐連手機都不想打開,更不願見紀喬真這個人:“他來做什麼?直接送客!我不想見他!”

於秀芹崩潰:“夫人您不知道,紀喬真他瘋了啊!”

話音未落,樓下再度傳來摔碎東西的聲響。

於秀芹渾身一顫:“您聽聽,他說他一定要見您……”

紀喬真好像什麼都不忌憚,再這樣下去,把彆墅燒了都有可能。

喻嵐臉色一白,最終還是在於秀芹的攙扶下下了樓。

一地狼藉映入眼簾,她怒火中燒,厲聲喝道:“紀喬真,你到底想做什麼?!”

紀喬真撩起眼皮,覷她:“當然是來給你找不痛快的。”

喻嵐見他理直氣壯,氣得胸口直疼:“你以為你歪打正著考了狀元就有多了不起了?!離開紀家,你的人生可能到達什麼高度?!”

紀喬真聽她一口氣不帶喘,嘲弄道:“我們班同學說得沒錯,在欺負我這件事上,也不見你有多虛弱。”

喻嵐想起在政教處的經曆,屈辱感湮沒了她。她拔高音量,尖聲道:“紀喬真,你有什麼臉麵在我麵前提我的身體!所謂品學兼優的高考狀元私底下就是這副德行?!我要去找媒體鏡頭曝光你!”

紀喬真眯了眯眼,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正在工作的錄音筆:“好啊,從現在開始,我們說的每句話我都會錄下來。”

喻嵐眼睛猝然睜大,指著他,指尖顫抖:“你錄!就讓他們好好聽清楚了,如果不是因為生了你!——”

紀喬真接聲:“如果不是因為生了我,你的身體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下我……是不是?”

喻嵐對原主說過千百遍的話,他早就已經爛熟於心。

紀喬真笑容諷刺:“可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身體變成今天這樣是因為我吧?”

喻嵐瞪著他,嗓音尖利:“不是因為你,還能是因為誰?”

紀喬真說:“看來你的人生閱曆還不夠,馬上你就會有更後悔的事情了。”

他微微側頭,“於秀芹女士,是你說還是我說?”

於秀芹背後全是冷汗:“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無妨,你不想說我說就是了。”紀喬真目光轉回喻嵐,“有空?給你講講故事吧。”

原來十幾年前,於秀芹見她的女兒和喻嵐同時懷孕,處心積慮想把親外孫和原主掉包,讓親外孫鳩占鵲巢,享受紀家的榮華富貴。

於秀芹費儘心力,尋求了不少幫助,甚至做好了催產計劃,連醫院護士都打點好了,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喻嵐在生原主的時候意外難產,聚焦在原主身上的目光尤多,計劃也隨之流產。

由此,於秀芹對原主充滿怨恨,即使是她想偷走原主人生,卻因為準備充分、勝券在握,覺得這一切順水推舟、理所當然,她怨恨原主讓她沒有偷換成功,也不希望原主能夠好過。

她在喻嵐調養身體的中藥裡動了手腳,致使喻嵐身體每況愈下,並將之推到原主身上,無時不刻地離間喻嵐和原主的母子關係。

而她的親外孫就是夏清揚,紀父常年不著家,也早就和她的女兒——夏清揚的母親,勾搭上了。

轉眼十幾載春秋過去,夏清揚被送進了全市最好私立中學裡隱形的重點班,而紀喬真因為不受喻嵐待見,被送去了最差的十四班。隻要夏清揚過得比紀喬真好,於秀芹心裡就覺得痛快。雖然繞了彎路,目的總歸是達到了——即使夏清揚沒有成為紀家名正言順的兒子,也過得比紀家親兒子要好。

喻嵐聽完這跨度十幾年的過往,手不停地抖,眼睛充血發紅,寧願此刻是在做夢,紀喬真卻握著充足的證據,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事實。

紀喬真目光輕抬,道:“剛剛打碎的那些就不用我賠了吧。如果不是於秀芹攔著,我也不用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冤有頭債有主,該怎麼做您心裡應該有數。”

於秀芹受到了嚴重的驚嚇,她沒想到苦心隱瞞多年的計劃就這樣被紀喬真看穿,更沒想到紀喬真能如此輕而易舉地把打碎古董的禍端推到她的身上:“你……”

至此,喻嵐對紀喬真的怒意已經全部轉移到於秀芹身上,如果不是紀喬真告訴她,她恐怕會一直蒙在鼓裡,像個笑話一樣被於秀芹蒙騙一輩子。

她眼圈通紅,扯住於秀芹的頭發:“於秀芹!我給你開的工資還不夠你活得滋潤?!你有必要這麼貪心?!什麼叫做蛇蠍心腸,最毒婦人心,今天我是長見識了!!”

於秀芹痛得麵容扭曲,嘴上仍不服輸:“我隻是不服氣,憑什麼你可以輕而易舉得到的我女兒就不可以,她從來就沒有哪裡比你差……”

喻嵐忍無可忍,使出畢生的氣力連扇了於秀芹十幾個巴掌,於秀芹嘴角淌下鮮血,倉促抓起手機想要逃離,喻嵐沒給她機會,她畢竟是家裡的女主人,管家傭人都聽她的吩咐,不出一會兒於秀芹就被他們製住了,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跪在喻嵐的麵前。

而紀喬真始終抱臂站在一側冷眼旁觀,離開前輕描淡寫道:“於秀芹女士,下午有空來一趟中央公園,和夏清揚有關。”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夏清揚被綁架,即將遭遇不測,於秀芹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你要對他做什麼?你準備對他做什麼??紀喬真你說清楚!!!”

紀喬真對她的焦心視若無睹:“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來了就知道了。”

喻嵐目送紀喬真的背影,心情異常複雜。

多年過去,她早已忘卻鬼門關的疼痛,那些讓她惱怒過的流言蜚語也重新闖進腦海:也許其他母親麵對辛苦生下的孩子會加倍珍惜,孩子知道自己生來不易也會更為孝順,她卻和紀喬真走到了今天的局麵。

饒是她把再多的期待加之於紀佳薇紀嘉南身上,他們終歸是讓她失望了,隻有紀喬真的天賦秉性才是紀家繼承人的最好人選,意識到這一點,一絲悔意竟破天荒地湧上了她的心頭。

即使於秀芹被打得滿臉是血,依然掙紮著去見夏清揚:“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夏清揚會出事的!你根本不知道紀喬真會做什麼!”

喻嵐冷聲道:“你毀了我的家庭,還想讓你的外孫好過?!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天還活著,我的兒女一天還活著,你的後代就彆想過上好日子;你所有想得到的東西,我一個不會讓你如願!”

於秀芹一朝敗露,全部的算計化為一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喻嵐知道紀喬真同樣憎恨於秀芹,讓她前去那個地點必然是為了戳她肺管子,縱使她此刻想把於秀芹千刀萬剮,最後還是放了她離開。

於秀芹倉促地擦了擦鼻血,戴上口罩後就出門了,她一路上心跳得又慌又亂,為了夏清揚的前途,她到今天都沒有與他相認。

於秀芹強撐著來到中央公園,卻看見夏清揚手捧一大簇燦爛玫瑰,單膝跪地,真摯告白:“紀喬真!我喜歡你!”

夏清揚聽聞有個學長送過紀喬真玫瑰,升入大學後仍有幸和他聯係,以為紀喬真喜歡玫瑰,準備的數量比那個學長還要多。

於秀芹像被一道雷劈中,腦袋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顱頂。她一個站立不穩,直接跌跪在地上。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給予厚望的外孫竟然喜歡上了紀喬真!他怎麼可以喜歡上紀喬真!!

撲通一聲,夏清揚也跪在了地上:“紀喬真,求求你給我個機會,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已經控製不了我自己了,睜眼閉眼全都是你!看不到你,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夏清揚眼中布滿病態的迷戀,於秀芹兩眼一翻,徹底昏了過去。

紀佳薇得知真相後跑過來圍觀,見到夏清揚後同樣崩潰。夏清揚是她多年來的好友,也是她風評漸毀後唯一的朋友。就算他們也偶有爭吵,夏清揚之於她也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無論夏清揚外婆就是他們家的保姆於秀芹,是讓喻嵐身體變差的罪魁禍首,還是夏清揚跪地對紀喬真的告白,都讓她深深震驚。

紀佳薇衝上去攥住他的衣領,怒氣衝衝:“夏清揚!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可你都在背地裡做了什麼?!”

夏清揚被衝上來的紀佳薇驚了一跳:“我做了什麼……我隻是和喜歡的人告白!我還沒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紀佳薇指著於秀芹道:“你還打算瞞我多久?!地上那個人你總不陌生吧?!”

夏清揚看向地上披頭散發、鼻青臉腫的女人,連麵容都看不清,身形更是陌生,理直氣壯道:“你彆血口噴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紀佳薇睜大眼睛:“你還和我裝!她是你外婆你怎麼可能不認識?!”

夏清揚:“外婆?!我根本就沒有外婆!!我隻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紀喬真現在也不會那麼討厭我!!”

紀佳薇:“夏清揚!你是被灌了什麼**湯嗎?!紀喬真不是你的情敵嗎!!過去沒完沒了針對他的人不是你嗎!不是你覺得紀喬真搶了顧之珩嗎?!”

夏清揚:“還不是被你挑撥的?!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可能那樣討厭紀喬真!他根本不是你說的那麼不堪的人!你說我騙你,你難道就沒騙我!更何況我根本就沒騙你!”

紀佳薇忍無可忍,像喻嵐扇於秀芹那樣扇了夏清揚一巴掌,夏清揚微微一愣,不甘示弱地反手扇了回去。

紀佳薇沒料到夏清揚會還手,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清揚你瘋了嗎?!”

他們歇斯底裡,很快扭打在一起,和喻嵐與於秀芹的廝打都有的一拚。

紀佳薇和夏清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渾然沒有注意到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他們已經成了人群的焦點。

不久後,圍觀群眾中有人報了警,又過了段時間,警車穿越車流呼嘯而來,直到被警方帶走,他們兩個仍在麵紅耳赤地爭吵。

與此同時,喻嵐也把於秀芹告上了法庭,等待於秀芹的將是多年的牢獄之災。

紀喬真如喻嵐所願,把他們對話的錄音全部公開,豪門之狗血讓人大開眼界。網友們大為驚歎,義憤填膺激情開麥:

“於秀芹活該得到懲罰,隻恨她得到的太晚了。”

“我想知道她女兒怎麼樣了?當小三的都彆想有什麼好下場。”

“雖然喻嵐是受害者,但她能聽信於秀芹,處處針對自己親兒子,也是十分極品,她的所作所為一樣不值得被原諒。”

“我是沒見過親生父母對孩子這樣的,氣得腎疼,紀喬真在這種環境下成長都能考狀元,他原本該多優秀啊?”

紀佳薇和夏清揚的撕逼也被圍觀者傳到網上,網友看熱鬨不嫌事大:“打起來打起來,看到你們過得不好,我怎麼就這麼快樂呢?!”

畢業季要裝封檔案,顧之珩回家取資料,顧鳴遠看著他比離家之前高出一截的身形,諷道:“終於肯回家見我了?”

顧之珩語氣冰冷:“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來見你的?”

顧鳴遠道:“你會不會好好說話?!高考考怎麼樣?”

顧之珩低著頭找東西,頭也沒抬:“一般般。”

顧鳴遠冷笑:“你不是挺能嗎?”

顧之珩依然沒有抬頭,顧鳴遠正準備怒斥他,手機卻接二連三地震動起來。

“顧總,恭喜你啊,培養出這麼優秀的繼承人,教子有方啊!”

“顧總,您兒子的升學宴準備在什麼時候辦?如果能來我們酒店,費用給您全免!”

“顧總,回頭我們交流一下經驗啊!”

“顧總……”

顧鳴遠看著這些祝福的短信,眉宇深深地擰緊。他們說的就像顧之珩考得多好一樣,可他考的能有多好?顧之珩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難怪沒有進取心!反正不管他怎樣荒唐叛逆,身邊人對他也隻有奉承和恭維。

顧鳴遠越想怒氣越盛,索性關了手機,這邊剛收起來,就見顧之珩拿出他的手機,專注地倒騰些什麼。

顧鳴遠剛要把他拽起來教訓,卻一眼瞥見了屏幕上的數字,6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