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2 / 2)

春時恰恰歸 申醜 5707 字 4個月前

何秀才仍是愁眉不展。

曹英有心想吹噓吹噓沈拓的身手,想想何秀才一個讀書人,大概不太願意聽這些喊打喊殺的路數,誰個願意自家女婿是個殺胚。因此,他將施翎給誇了一誇,直把施翎誇得如同呂布托生,張飛再世,不消動手,立門口怒吼一聲,歹徒便倒了一片。

何棲笑出聲來,道:“表伯說的哪是施翎,怕不是哪吒。”

何秀才也笑了,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費儘心思,拿話寬尉我。我垂老之人,不過幾載的歲壽,我隻為你們所憂。小郎阿娣半大之人,阿翎尚未娶親……罷,事至臨頭,福禍兩知,曹家侄兒,來,吃杯清酒。”他不願多說喪氣觸黴頭的話,打起精神與曹英舉杯。

何棲為二人添酒,笑道:“阿爹放心,有大郎與阿翎呢,此番定能逢凶化吉。”隻深掩了憂慮,做出成竹在胸的表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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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擔憂,店主與店夥計都快愁死了,店裡坐著兩個太歲和幾個血糊拉渣的傷殘,新客進店扭頭就走,活跟後頭有鬼在攆似的。

地頭雖心中打鼓,回頭又見自己人多勢眾,重又肥了膽氣,一路挺胸凸肚、張牙舞爪地殺將到客店中,被扣得幾個地痞如見了親爹,喚道:“哥哥總算來了。”

“哥哥這廝凶狠,折了我的腿骨,碎他全身的骨頭才能罷休。”

地頭瞪著幾人慘狀,咽了口口水,斜眼看抱胸而立的沈拓、施翎二人,一個生得精壯,眉濃目深,端正俊朗;另一個生得如同梨花照水,秀美奪目。地頭的一雙的眼睛落在施翎身上,怎也拔不出來。

賣藝的真當地頭是為自己做主,見著施翎,份外眼紅,道:“哥哥,就是這廝,砸我兄弟的場子。”

地頭心下不信,這位後生郎君生得鮮花一般,縱有刺,也不過紮些血珠子,哪能兩腳踹翻一個彪形大漢。對著沈拓道:“這位外客看著倒像個好漢,隻是為何無故打壞我的兄弟?生費了好些的藥錢。”

沈拓攔住要動手的施翎,道:“你又怎知無故?焉知不是你兄弟先尋的事?”

地頭見他不動手,疑他是紙糊的虎,一抬下巴道:“你是外來的,不知我的名姓,我卻是這裡的太歲,此地的祖宗。我說是你生的事,便是你生的事。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沈拓笑道:“此地的祖宗,這裡的太歲?好大的口氣。 我是泥腿鄉下漢,卻不知你是宜州的什麼人物?”

地頭還未出聲,他的爪牙卻先叫嚷開了:“好叫你個田舍奴知曉,我家哥哥卻是司馬家的小舅子,你既知道了來路,趕緊跪下磕頭求饒。哥哥大量,說不定還能放你一條活路。”

“原來是通判的親戚! ”沈拓冷聲,又問,“我賠禮又如何,不賠禮又如何?”

地頭還當他怕了,笑道:“你要是不賠禮,我便亂棍打殘了你,下了大牢;你若是有心賠禮,隻將你娘子……”他目光往施翎身上一瞍,道,“與這位小郎君一並送與我,我便……”

“你個鳥賊,向天借的膽,你既尋死,爺爺便成全了你。”施翎早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抄起長條凳衝著地皮的腦門就砸了過去。口裡還叫,“哥哥不動手,他們泥豬賴狗、烏合之眾,我一人就能捏死他們。”

沈拓道:“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豈能由你一人收拾?” 他是個見機,飛身將客店大門合攏落栓,又拖桌凳堵個嚴實。

施翎一凳砸翻了地頭,順手又抄了一條,拿在手裡作了兵器,舞得虎虎生風,先時還有地痞尋隙偷他下盤,被他立起條凳砸了手掌,嗷嗷直叫藏在桌子底下。

他一通亂揮,連沈拓都進不得身來,隻在門口守著,逃一個打回去一個,逃一雙扔回去一對。

那個瘦黑賣藝的見勢不妙,早早與店主店夥計躲在一起,連個頭都不肯露出來。他那阿弟早被施翎一板凳砸倒,舊傷又加新傷,挺在地上直哼哼。

地頭見自己之麼多隻手竟拿沈拓施翎二人無法,生出一股橫氣,爬將起來,怒喝一聲彎腰犁頭衝著沈拓撞過來。

沈拓一時不防,被抱個正著,笑道:“我正要尋你,你卻自己送來。”拿臂肘鷹嘴突對著地頭的肩頸處連砸了十幾下。

地頭隻感半邊又麻又痛,一忽像是沒了知覺,一忽兒又扯得全身生疼。嘴上道:“我是通判的小舅,你敢傷我?”

沈拓笑道:“你敗壞通判的名聲,我代他教訓幾番。”低腰兩手捏住地頭的兩隻手腕,使個巧勁,隻聽“咯啦”一聲卸下了關節,將他甩脫在地上,又如法炮製卸了腳腕。地頭全身癱軟,沈拓仍不解氣,避開要害,將他當死豬肉捶打。

那邊地痞倒了一地,施翎將幾個推成堆,將長凳架在幾人身上,自己在那坐了,哪個不服氣敢多吭一聲,抬手便是一拳,打得幾人躺地上裝死。

沈拓見打得差不多了,向店主要了截麻繩,將地頭捆了,道:“店主莫怕,店中損失一並算與你,我拿了通判小舅與通判夫人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