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團寵懷了崽[穿越] 落孤 23014 字 4個月前

當天夜裡,莫默就將治瘸腿的方子拿出來煎了一碗藥, 目不轉睛地盯著魏奕喝了下去。

魏奕好笑地看著他:“本王答應你治就會治, 你這麼盯著本王, 本王想吃的就不止是藥了。”

莫默沒聽出這話的弦外之音,他低著頭,滿腦子都是剛才魏奕喝藥的樣子。

他想起剛來王府時,魏奕還讓他試過毒, 現在卻可以毫不猶豫地喝下他端上來的每一碗藥。

王爺已經相信他了, 至少不會懷疑自己在裡麵下東西了。

可是這回,自己卻辜負了王爺的信任。

他在裡麵下了迷藥。

莫默暗暗握緊雙拳,這種違背魏奕信任的做法讓他五臟六腑都在發疼。

可是他沒有辦法。

魏奕如今比他淺眠,又日日看著他, 就算是他去給淑妃和莊晗看病的那點時辰,要脫身也會馬上被魏奕發現。他必須為自己爭取到足夠長的時間, 才能跑得足夠遠,從現在開始到早上……應該夠了。

魏奕功力深厚,莫默生怕迷不倒他, 故而用量比一般的還要多些。

魏奕喝下沒一會兒就困了,他不疑有他, 莫默用的迷藥是他根據係統給的醫書小心配製的,無色無味, 很難察覺到。更重要的是魏奕這兩天晚上一直盯著莫默睡覺, 自己根本沒怎麼休息, 早早犯困很正常。

美色誤人呐。

魏奕笑歎, 一把將莫默抱到了床上:“今日咱們早些休息吧。”

身子驟然淩空,莫默忍不住叫了下,魏奕用掌風熄滅了燭火,黑暗中,他貼著莫默的耳朵道:“前幾日都是你自己爬上來,怪累的,今日本王好好犒勞下你。”

某人將吃豆腐說得義正言辭。

莫默臉有些熱,正要說點什麼,卻聽見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莫默頓了下,試探性地叫了兩聲:“王爺?王爺?”

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這藥的效力果真厲害。

莫默爬起來,將魏奕搭在自己腰側的手輕輕挪開。

月光從窗縫裡漏進來,映在魏奕臉上,半明半暗。

莫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含著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憂傷。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魏奕的臉。

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怎麼會有這麼俊的人呢?

俊得他都不舍得走了。

莫默搖搖腦袋,將那些不理智的念頭踢出去。

他翻身下床,床邊的架子上還插著一串糖葫蘆。這兩日自己在魏奕房裡必做的兩樣事,除了跳孕夫操,就是吃魏奕給他買的糖葫蘆。

每天兩串,再多了會壞身子,今日還有一串沒吃,

莫默咬下一口,時間耽擱不得,他還得先進宮一趟。

莫默一步三回頭,最終走出了魏奕的房間。

戌時,禦書房。

魏驥看著莫默,神情嚴肅:“離開睿王府?怎麼,那個逆子欺負你了?”

莫默連忙搖頭:“王爺待臣很好!此事是臣自己的原因……”

莫默把在心裡打了無數遍的腹稿撈出來:“臣這兩日身子不適,自查發現得了些麻煩的病,需靜養一年,在此期間無法再侍奉王爺,故而請辭。”

魏驥一聽眉頭瞬間蹙了起來:“你得了什麼病?”

說完不等莫默回答,大袖一揮朝身旁的總管太監道:“馬上召集太醫院會診!”

莫默跪了下來:“臣已自行查明病因,但個中緣由複雜,難以向皇上明述,臣保證一年之後定會回來,請皇上不必多慮,也請皇上不要將此事……告訴王爺。”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那塊魏驥給他的金牌,高高舉過頭頂:“臣,謝皇上隆恩。”

那日他給淑妃看病時,無意間從魏修那兒得知,得了金牌的人可以無條件向皇上提任何一個要求,隻要不是謀財害命,禍亂江山的事。

這條陳規其實大家都知道,不過莫默是穿越過來的,所以對於金牌的相關知識不太清楚。但既然知道了,莫默決定賭上這一把。

他原本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身為府醫突然跑掉,皇上會問罪睿王府。而現在他先過來穩住皇上,讓皇上知道是自己主動要走的,這樣他就沒理由發作睿王府了,也不會追究自己身負皇命卻擅離職守之罪。畢竟自己有金牌在手,他相信魏驥並非言而無信的昏君。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父親在書裡把皇上寫得太好了,即使對上魏驥那張威嚴盈盈的臉,莫默有的也隻是敬而非畏,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暗指皇上不要多問細節,讓皇上幫他隱瞞魏奕。

畢竟自己是不告而彆,以王爺的性子若是知道他得了病,必定會想法設法追過來刨根究底。他能夠在皇上麵前胡謅,可是麵對王爺……

不知道為什麼,莫默覺得在魏奕麵前說謊是件很困難的事。

王爺總能輕而易舉地就看穿他。

魏驥看著莫默手裡的金牌,神色難測:“這東西原是給你爹的,可惜他不肯收……如今你倒是用的順手。”

有點害怕。

自己剛剛說話的氣焰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莫默不安地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衣服下擺。

正這時,魏驥卻忽然笑了起來:“也罷,朕疼不到他,疼你也是一樣的。”

莫默愣了下,忽然抬起頭。

皇上剛才似乎說了有點奇怪的話。還沒等他細想,魏驥又道:“你欲往何處靜養?”

這個莫默早就想過了,隨便找個環境相對比較好的小縣城,靠給人治病賺點錢,怎麼樣也能活下來。

然而魏驥卻不讚同:“既是得了病,自然要人好好照顧,如何能再在外頭顛沛流離?”

魏驥頓了頓:“這樣吧,朕命人送你去江南,你就住在淮陰侯府上。”

淮陰侯府的主母乃當今昭陽公主魏瓏。魏瓏是已故太後唯一的女兒,也是魏驥的長姐,身份貴重,從小備受先帝和太後寵愛,她在嫁給淮陰侯之前和莫默的母親是閨中密友,後來據說是待膩了京城,淮陰侯寵妻如命,立刻便向皇上奏請,帶著魏瓏和他們唯一的兒子去江南住了。

魏驥:“長姐還在京城時,你娘就是在她府裡生下的你,你若去,她定然高興,有她照顧你,朕也放心。”

不行不行。

他原本就是想偷偷生下寶寶,若是住到淮陰侯府上日日被人盯著伺候那可怎麼好。

莫默本能地要拒絕,魏驥又道:“你若讓朕的人帶你去,那逆子必然尋不到你。不然的話,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他好歹還是個王爺,總有尋到你的辦法。”

莫默無言以對,皇上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雖說王爺現在無權無勢,手底下應該沒什麼人,但凡事總有個萬一,若是自己幾個月後挺著大肚子被抓了回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罷了,聽皇上的。

大不了若是在淮陰侯府上被發現肚子,自己就隨便說是外麵哪個野男人的好了。

反正無從驗證,不管怎麼樣,他絕不能讓自己和孩子牽連王爺。

莫默和魏驥達成共識,魏驥答應:“若那逆子問起,朕會說你是幫朕做事去了,你就安心吧。”

真得是無條件答應一個要求,這金牌真是太好用了。

莫默樂顛顛地把牌子收好,當夜就換下了太醫院的院服,跟著魏驥的人往江南而去了。

禦書房內,太監總管觀察著魏驥的臉色,試探道:“皇上,要不要派人打探清楚?”

手持金牌可提的要求隻有一個,莫默居然就這麼用了,這背後的原因定然不簡單,而魏驥恰恰是一個喜歡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的皇帝。

屋內落針可聞,魏驥沉默片刻,最後眼瞼微垂,輕輕笑了下:“不必了,朕相信他的兒子,無論那孩子做什麼,朕都相信。”

莫默坐馬車跟魏驥的人行了半個月,終於從京城到了江南淮陰侯府,在侯府一住就是一個月。

魏瓏打從知曉莫默來的那一天起就在府中熱火朝天地準備,但凡是跟莫默飲食起居有關的東西她必要親力親為,比待自己親生兒子還上心。莫默一開始還十分惶恐不安,到後麵也漸漸接受了。

照魏瓏的話說,莫默的娘是她此生唯一的摯友,摯友遺子,如何待著好都是應該的,更何況莫默還生了病,她照顧起來更是十二分小心。

莫默在淮陰侯府住得很舒適,因為病人的身份,一日三餐都有專人給他開小灶,當然食譜都是莫默自己規定好的。

從他懷孕開始林林總總算起來也有兩個半月多了,因為精心調養,來的路上因為顛簸而產生的各種不適症狀漸漸消了。

隻是,他依舊睡不太好。

莫默坐在屋前的台階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用刻刀雕刻手裡已經成形了八分的木雕。神情之專注,一如當初他在睿王府給魏奕研究藥方時的樣子。

“病了也不知道乖乖躺著。”一個藥碗被遞到莫默麵前,駱承眉頭微蹙,“回回見你都在刻,早知道當初就不教你了,這一天天跟著了魔似的。”

莫默看見來人,急忙站起來行禮:“參見世子。”

駱承是懷陰侯和魏瓏唯一的兒子,當年莫默出生的時候駱承已經是個能記事的大小孩了,莫默小時候特彆黏他,明明還是隻能在大人懷裡吃奶的小團子,每回看到駱承都會要抱抱,駱承每回被淮陰侯或者魏瓏訓的時候,莫默還會特彆乖巧地流著哈喇子去摸駱承的頭。

當年可真是美好,現在莫默長大了,雖然依舊很乖,卻不如當年那麼黏他了……整天就坐著刻木頭,倒是自己一天三次巴巴地跑過來給他送藥。

原本魏瓏是要安排專門的丫鬟伺候莫默的,卻被莫默以不習慣被人繞著為由給拒絕了。

沒辦法,公主給他挑的丫鬟肯定都是聰明伶俐的人精,要是她們日日在自己身前跟著,那懷孕的事遲早得暴露。

隻是莫默沒想到,丫鬟沒來,倒換了世子給他端茶送水。

莫默小心翼翼地將木雕放在一邊,從駱承手裡接過藥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謝世子。”

男子的安胎藥熬起來比女子的要複雜些,通常要煮半個時辰,莫默每日會提前去膳房熬上,再回到屋子裡刻木雕,有時候刻得入迷了會稍微耽擱些時辰,但問題也不大。然而被駱世子發現以後,每日風雨無阻,他必然準點將熱乎乎的藥碗送到莫默手上。

莫默將藥喝空,看見駱承一直盯著自己放在旁邊的木雕看。

駱承眉頭微蹙,冷不丁道:“你這刻的是哪裡的野男人?”

莫默險些將手裡的藥碗砸了,小聲道:“不是野男人……”

他拿起手邊的木製小人,在心裡暗暗補充:是孩子他爹。

莫默將小木人揉在手裡左看右看,完了有些忐忑地問駱承:“臣刻的真得很醜嗎?”

想想也是,畢竟他是來這裡以後才跟駱承學的木雕,隻有短短一個月,照理來說應該從更簡單的東西入手,可是當他思索著應該刻什麼時,滿腦子卻都是魏奕的樣子。

算起來也快兩個月了,也不知道王爺那邊怎麼樣了……

皇上是怎麼跟王爺解釋的呢?王爺會不會找過自己呢?

侯府遠離京師,淮陰侯這兩月一直在邊關,魏瓏和駱承對京城的事情興趣不大,莫默想打探也無從探起。

不過反過來想想,打探了又怎麼樣呢。

自己終究是不可能回去的。

而且自己是私自跑出來的,王爺知道後必然震怒,自己還辜負了王爺的信任,在藥裡下了迷藥,這些遲早也會被查出來吧。

魏奕討厭背叛,這點莫默知道,就算他將來能再跟魏奕見麵,隻怕也回不到從前了。

說到底,他跟魏奕不過也就是親王和臣子的關係。

莫默的鼻子忽然一酸,他知道人懷孕以後情緒會變得不穩定,會暴躁會抑鬱,可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

有什麼好難過的,這些在自己離開之前就都想到了,怎麼現在搞得跟個深閨怨婦似的?

莫默有些嫌棄自己。

駱承見莫默一直不說話,臉色也不太好,心裡有些慌了:“其……其實不醜,真得,刻挺好的,除了背上多劃了一刀,不過也沒辦法,你是剛學嘛。”

這話並不違心,莫默的學習能力很強,雖然是頭一次刻,動作慢了點,但出來的東西已經像模像樣了,至少若是熟悉魏奕的人隻要多看兩眼,就能從這八分熟的成品裡看出端倪,隻不過駱承離開京城比較早,跟魏奕也沒打過幾次交道,所以認不出來,隻以為莫默是隨便想了個人物刻的。

莫默盯著駱承說得背上多劃了一刀的地方,耳朵根微微紅了。

沒有多劃一刀,王爺的背上本來就有。

長長一條刀痕,跟王爺上床的時候,他無意間摸到過……

猙獰但很英武,應該是在戰場上留下來的,特彆有男人味。

莫默想著想著,耳朵更紅了。

自己都在回憶些什麼……

駱承見他還是不說話,忽然從袖子裡摸出一隻木雕小兔子。小兔子活靈活現,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所做。

駱承把兔子遞給莫默,漫不經心地看了眼他手上的小男人:“諾,跟你換。”

莫默看著駱承突然伸過來的手,下意識地一退,將小魏奕攏進自己的掌心裡。

駱承看到他的小舉動,臉色瞬間不對了:“你不想換?”

這可是他專門為了莫默雕的,還期待能看到他崇拜地望著自己說世子好厲害呢!

和預想的嚴重不符,駱承盯著莫默。

莫默小聲:“這個……不太方便,望世子恕罪。”

雖然駱承的那隻小兔子很有吸引力,可是……

被自己刻的沒那麼俊的王爺更有吸引力,說什麼也是不能換的。

駱承眉頭微蹙,其實他也不是非要搶那個小男人不可,畢竟那是莫默親手做的第一個木雕,肯定很寶貝。他不過隨口一提,如果莫默願意跟他換那最好,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強求。隻是……

駱承想起剛才莫默防備自己的樣子,鬱悶又傷心。

小時候他可是連含一塊糖都要跟自己分享的,想不到一轉多年,自己都不如一個木頭人了。

駱承將小木兔塞進莫默手裡,氣哼哼地起身:“今晚自己去膳房喝藥。”

他要在房間裡好好治愈心傷。

莫默在屋前站了會兒,心裡總有些不安,他盯著手裡還有隻眼睛沒雕出來的小魏奕,喃喃道:“王爺,臣是不是惹世子生氣了?”

自他來到淮陰侯府,駱承就一直很照顧他,今日若不是涉及到魏奕,他肯定美滋滋地就跟駱承換木雕了。

莫默左思右想覺得不太好,當天下午連忙趕製了一把成年人手掌那麼長的小木劍出來,晚上用完藥就帶著他去給駱承賠罪。

駱承交代過莫默來自己這兒誰都不許攔著,故而下人們也沒走通報的程序,看見莫默就直接放行了。

莫默走進院子裡,看到駱承正在練劍,劍風凜凜,氣勢如虹,莫默下意識地停下腳步,不想駱承看見莫默,臉色一下變了,吼道:“小心!”

莫默愣了下,隻看見駱承飛快地朝自己衝過來。然而為時已晚,他身旁兩棵受到駱承劍氣影響的竹子直挺挺地打下,莫默隻來得及用手護住自己的肚子,身體卻還是被沉重的竹竿壓倒在地,刹那間,一陣劇痛從他的後腰襲來,莫默直接疼暈了過去。

等莫默再次醒來時,發現魏瓏坐在床邊,正絞乾了一塊毛巾給自己擦臉。

莫默迷迷糊糊,反應過來後先下意識地摸了自己的肚子。

還好……寶寶還在。

不過也是,自己還活著,男子懷孕,一旦孩子沒了,自己的性命八成也就沒了。

莫默鬆了口氣,回過神來發現魏瓏正盯著自己看,心中一動。自己剛才的小動作應該被看見了……

莫默朝周圍掃了一圈,發現整間屋子裡除了魏瓏竟一個人都沒有,連魏瓏的貼身丫鬟都不在。

“公主……”莫默不自覺地心跳加速,說起來這還是他來侯府以後頭一回失去意識。

魏瓏將手裡的毛巾丟進臉盆裡,她看著莫默,神情嚴肅:“默兒,你跟我說實話。你的肚子是怎麼回事?”

莫默一驚,下意識道:“臣沒有……”

魏瓏看著他:“你這回摔得厲害,我找了心腹郎中來替你看,他走南闖北多年,什麼疑難雜症都見過,男子懷孕……自然也在其中,更詳儘的,他已經同我說了。”

莫默的瞳孔微微收縮。

魏瓏神色複雜:“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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