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潮的短暫退去並不意味著這場戰鬥結束了, 隻是給了人類一小段休整的時間, 猛虎西澤幾人也在這段時間救下一直堅持不放棄,拚死博戰的小基地。
隻是遺憾他們沒能救下全部人。那三個被攻破的基地他們進去時, 看到的就是一地的屍體與進食的喪屍,其中還有穿著迷彩服的士軍。
援軍赤紅了眼,卻隻能沉默立正,敬禮,為已經犧牲, 成為喪屍的士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開炮!”
轟隆聲響徹天際, 成為祭奠這場戰爭中犧牲的英雄的禮炮。
救援隊開車一路前行,其中也犧牲了一些人, 加入一些人, 成為新的出征隊伍。
這個休整時間並不長,隻有一天都是左右, 一區基地剛拉起第一層電網, 在第發給天晨曦時份,喪屍再次發動攻擊。這一次喪屍的攻擊比上次還要瘋狂,基地正麵因為是城牆與厚重的大門, 加上它們剛進入大炮射程區就被轟炸的死去至少一半,再一半進入近區,也有近程炮阻擋,所以這邊並不用擔憂。反而是處於基地後方的星艦基地,大炮隻能攻掉一部分,漏掉的進來後, 已經無法進行近程射擊。
小二在一區那邊指揮著戰鬥,楚少傾則是在指揮部,他接到一個又一個基地被攻破的消息,看到戰士們一遍又一遍喊著,放棄吧!守不住了。
還有人喊著,聯盟為什麼不來救我。
成為喪屍的一員,就會沒那麼痛苦,不會那麼累,他們已經戰爭了半個多月,這場沒有儘頭戰爭,他們堅持不下去了。
傷亡消息不斷傳來,人心已經散開,不斷出現消沉的聲音讓人軟弱,讓人的鬥誌在喪失,隻有束手就擒。
這一天晨曦,它重複的是一天前的絕望。
“站起來,死守,誰也不準放棄,否則以軍法處置。”
淩厲的聲音從仿佛從天上傳來,攤坐在地上萬念俱灰的士兵抬起頭,到處望了望,看到的是鑲嵌在電線杆上的大喇叭裡傳出來的,熟悉的聲音讓等死的士兵木然的神色微動。
“末世前,你們不是士兵,你們隻是普通人,想想當初你們為什麼成為了士兵。”
“末世開始時,沒有槍的你們是怎麼在末世中活下來的?”
“怎麼?拿慣了槍,連刀,棍也不會拿了嗎?”
嘲諷的聲音直直刺每個放棄的人身上,心頭猛然一震,靈台瞬間清明。
是啊!當初末世,他們什麼也沒有,怎麼就活下來了?成為士兵,手中抓槍抓久後,忘記自己曾經是怎麼戰爭的嗎?
“你們無路可退,身後是你們的家人親人,是人類存亡的希望,你們能什麼?除了戰鬥,你們什麼也不能做,這就是你們的出路。”
狠厲的語言毫不留情砸在每個士兵、民眾的心頭上,是啊!為什麼會有放棄的念頭?明明,可以再努力一下的。
楚少傾通過監視器,看到每一個人臉上漸漸湧上鮮氣,打下最後一劑強心針。
“救援已經在路上,你們要堅持,要相信我,相信聯盟,救援一定會到。”
“哪怕為你們的家人,朋友,還有不諳世事的孩子,為他們,堅持到最後一秒。”
眼淚從這些人的眼中流出,希望升起來,或拿著空槍,或拿出著石頭,菜刀,這些勇敢的人們再一次守到基地大門前,隻要喪屍一進來,他們就拚了。
“轟隆!”
沉悶的雷場響起,嘩啦的雨聲響起,如傾盆之水,速度染濕整片土地。下雨了,地球還是殘忍地對人類揮出猙獰的獠牙。
“閣下,”全身濕透的小二小跑起來,看眼監測屏幕,走到楚少傾身邊,低聲說道:“喪屍開始攻擊星艦了。”
星艦艦身很厚很高,並不懼怕小小的喪屍。可是它內部結構還在建,還很脆弱,這個喪屍竟然如有組織般開始一個疊一個往上爬,他們又不能開炮,一時間,竟然被喪屍占領周邊。
楚少傾點點頭,看眼監測畫麵,發現大家神色堅毅,心底放下一半。戴上耳機,讓斯洛克留守指揮室,隨時把前線信息傳過來,隨後離開。
驟雨狂風讓遠處的海洋看得更加可怕,翻起的海濤仿佛隨時湧上來,把這塊土地淹沒。沒有理智的喪屍在嘶咬、抓撓著星艦艦身,如果不是不適合,這場景很搞笑。可當看到那疊羅漢的喪屍,就一點也不好笑。
“a字隊形,a頭目標是疊羅漢的喪屍,兩翼清理接近的喪屍。阻擊手準備,隨時支援,專攻喪屍腳部,直接給我打折了,我看它們還能不能爬上去。”
支援部隊帶走一大半人,留下的人已經戰鬥大半個月,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砍殺,他們很累很累,可是站在麵前領導他們的人還累。
“是!”
轟洪亮的聲音震奮人心,手握著大刀站在雨下,豆大的雨滴打在每個人臉上,微微泛痛,在這狂風雨幕中,他們甚至不太看得清前麵,可冰冷的雨,卻熄不滅眼眸內燃起的熊熊烈火。
“衝啊!”
手挽銀槍的男人站於a字頭,一道銀光閃過,劈落的就是一顆喪屍頭。所有人被這一幕激起心底的血氣,腳踩泥漿,揚起手中大刀,戰鬥。為保住人類的曙光‘諾亞星艦戰鬥’,為身後的親人朋友戰鬥。
這場雨,下五天,這場戰,打了五天。疲憊蔓延所有人身心,躺在泥水裡,望著落下的大雨,他們不想動,隻想休息多一份鐘,在戰場上,再戰鬥一分鐘。
轉頭,那個男人還在撕殺,滿身泥垢,臉色蒼白的可怕。他身邊的白熊也在奮鬥,它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英勇。
望著戰場出神的戰士頭頂上突然出現一把傘,把落在他臉上的雨遮去。
“我可以上一線嗎?”
即使禁止,這些天仍有民眾偷偷過來,想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可是沒有,戰士們說,你們做好後勤,就是最大的幫忙。可是看著這些戰士們一批又一批上來下去,輪休時間短到讓人心痛,他們就想著,自己是否能下場去換一個人下來,哪怕一個人也好,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不能。”
躺在地上的年輕士兵應得斬釘截鐵。
“那能不能,讓閣下下來休息一下?我們都願意上去,換他一個人下來,”戰士換了一批又一批,隻有一個男人一直在戰場上。他是聯盟的會長,他叫楚少傾,
“我們都不能讓你們換下來,你們覺得你們能換下閣下嗎?”年輕的戰士抬起手臂,遮住流出的眼淚。一直是他在保護他們,而不是他們在保護他。
他已經足足戰鬥了一天啊!
年輕的戰士情緒感染到他身邊其他人,情緒撐不住的已經偷偷哭了。
走過來的小二赤紅了眼,怒吼道:“哭什麼?有力氣哭,就砍多一個喪屍腦袋下來,為閣下為擔一個顆腦袋的力氣。”
“是!”
帶著哭意的聲音帶著堅定,他們爬起來,再次下場,進行著這場望不儘頭戰爭。
戰局在第二天後迎來轉機,他們在殺著殺著,突然發現,喪屍呢?怎麼沒有了?
麻木的戰士茫然站在戰場上,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這次屍潮應該過去了。”憔悴的約翰來到戰場,黑黑的眼圈、沙啞的聲音,望著如山般高的屍體頭顱,約翰露出了笑意。
“過去了?”
戰士們喃喃著,不敢帶上絲毫希望的眼睛看向楚少傾,看向這個他們最信任的人。
楚少傾堅定應道:“是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