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嬤嬤本來都抬手要擲銀袋於地,可目光落在外頭圍觀的人身上,目中頓時警惕。
他們來時赫赫揚揚,並未隱瞞身份。
如今人人都知他們是李家的人。
蔡嬤嬤自然是覺得李家是天上雲,無人敢招惹,可她也清楚,這幾年李家其實一直在走下坡路,因著早些年在京城樹敵頗多,這幾年就多少有些難過,主人家在外都十分低調。
如果不是到壽靈這種地方,蔡嬤嬤也不會如現在這般行事。
隻雖是小地處,小公子既露了麵,對於小公子的名聲,她還是不想冒一星半點的風險。
小公子來年便要成親,這種時候……
沉吟片刻,蔡嬤嬤當真數了十一兩二十四文遞過去,才冷笑一聲,看著顧湘,聲音到還是平靜得緊:“小丫頭,我記住你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
顧湘向前一步,正好卡在門口,笑道:“我想你會記更長的時間的。”
蔡嬤嬤一愣,臉上到露出點笑意,上下打量了顧湘幾眼,沉聲道:“好,真是好。我本還想容你多囂張片刻,現在你上趕著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
她瞥了眼身邊的護衛,“夏來,這人意圖襲擊公子,你該做什麼?”
霎時間,四個侍衛齊齊拔刀,上前一步把蔡嬤嬤等人護在身後。
氣氛登時凝重。
秋麗握住顧湘的手,眉宇間染上些憂慮:“三娘。”
此事本與三娘無關,她不知李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可隻看侍衛的氣勢,看蔡嬤嬤的言行舉止,也知他們家必是有權有勢。
戲歡閣在壽靈也算人脈熟悉,養的護院,不說彆人,就說他們老朱,是華山派的弟子,練武二十年,結果讓這區區四個人一招擊中心口,登時就閉過氣去,醒過來半晌動彈不得。
秋麗死死拽住顧湘的胳膊:“彆和他們硬頂。”
顧湘輕笑道:“我和他們頂什麼,就是提醒一下這位,嬤嬤,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女孩子,是要挨打的。”
話音未落,門外倏然響起腳步聲。
李家的四個護衛登時警覺,驟然回頭,就見兩排差不多二十幾個衙役齊至,把戲歡閣的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蔡嬤嬤掃了一眼,心下不當回事,到有些好笑:“這就是你的依仗?小丫頭還挺天真,我年輕時,說不得會喜歡你。”
她今年三十有一,麵相卻嫩,妝容打扮明明沒往年輕打扮,外人看她卻總覺得不過二十五六,正值盛年。
家裡老太太總說,下人們叫她嬤嬤,把她叫老了好幾十歲,她卻是以長輩自居習慣了,從沒感覺這稱呼有什麼不好。
“今天我就教給你一個道理。”蔡嬤嬤目光幽深,輕聲道,“衙門裡有公理,隻是公理在哪兒,誰能得到,很有講究。”
蔡嬤嬤說話時,她身邊一個護衛已迎了出去,直接走到帶隊的周縣尉麵前,把腰牌一亮,冷聲道:“這裡沒你們的事,退下。”
周縣尉蹙眉:“禁軍?來公乾?可有公文?為何不去衙門?”
護衛一愣,周縣尉一揮手,後麵四個衙役二話不說破門而入,上去就推開幾個護衛直奔蔡嬤嬤。
“你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