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一點茫然無措。
她不懂李娘子說的那些是什麼?
好像是說,答應了的事,就必須得算話?
她到也知道這道理,可她們隻是個小女子而已,又不是瓜哥口中那些所謂的君子。
小丫頭猶豫了下,猛地晃了晃腦袋,“我覺得,他們好也挺好,王大彪都死了三年,我們家李娘子還那麼年輕,憑什麼不能再嫁?瓜哥說了,朝廷都鼓勵寡婦再嫁的,這叫,這叫……總之,這是好事。”
顧湘笑道:“當然是好事。”
她忽然想起一故事,輕歎一聲,卻是先不提,隻低聲道:“小丫頭,你繼續說吧。”
招娣眼眶一紅:“李娘子無論如何都要嫁那魏笙。李家和王家齊齊催逼,各種手段用儘,見李娘子堅決不從,王家就開了宗祠,要把她沉塘,就連她阿娘也隻是哭著勸她,說什麼若是她熄了那些個念頭,好好地為夫守節,她便是去求王家,給王家磕頭,也要保全她的性命。”
“我知道李娘子的性情,一看不好……便,便找瓜哥尋了輛馬車,進安賢縣城去衙門告那王家……濫用私刑,傷人性命。”
顧湘一怔,便是身邊秋麗和櫻桃都變了臉色。
雪鷹本在旁邊看守火堆,此時也輕輕抬頭,把零食簍子挪過去一點,讓小丫頭吃一塊兒飴糖。
小心地舔了一口,招娣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她生在這世間這麼多年,竟是從未嘗過如此滋味的。
顧湘擼了擼這懵懵懂懂的小丫頭稀疏枯黃的頭發。
眼下人們皆懼怕官府衙門,認為見官是極不祥之事,尤其是鄉野村民,貧苦百姓,更是畏官如虎。
這小不點能為一非親非故之人,鼓起勇氣去縣衙告官,實是難得。
“我趕去衙門,卻連個縣丞也沒見到,他們還說我尋釁滋事,打了我一頓板子。”
說到挨打,小丫頭的臉上還殘存著些驚懼,顯然至今心有餘悸,“縣衙我進不去,李娘子也是等不得了,我隻能去顧莊,顧莊離得也不過幾日的路程,指不定能尋到欽差來救李娘子。”
“欽差哪怕也要打我板子,我,我也認。”
趙瑛:“……”
他平時從不打板子。
手底下的人犯錯受罰,又豈是一頓板子就能了事?
說話間,去打探消息的人便回來了。
顧湘先不急著問話,叮嚀老狗帶人下去喝點粥,吃些東西,再把馬牽下去喂點上好的精飼料,先緩緩勁,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