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萍氣得臉色都變了:“胡鬨,這藥膏我做了許久,藥材都有點不夠,你們都給這般浪費掉,是安了什麼心?難道你想讓這些病人都去死!”
顧湘無語,伸手輕輕地揉了下耳廓,歎氣:“這位王家小娘子,你就不能過來看一眼再說話?瞎叫喚個什麼勁!”
話聲輕盈中透著些敦促,王萍萍皺眉。
有什麼可看!
這都是些粗魯的大男人,也是她能近距離看的?
但此時,王萍萍也隻好猶猶豫豫地走過去瞧了一眼,隻一眼,便神色微變,一陣犯惡心,連忙低下頭,皺眉道:“我的藥又不是靈丹妙藥,他們這是受了傷,用藥總比不用要強些……”
她話音未落,徐誌岩就駭然色變,失聲驚呼:“這——”
因著剛敷藥不久,一眾病人都沒換過藥,到沒見到自己傷口的情形,此時一看,頓時心驚肉跳。
這傷口明顯不對。
有些人隻是比之前紅腫,相對來說到還好,可有幾個竟開始化膿,傷口的可怖模樣,讓見的人無不心驚,眾人登時嚇得是駭然色變:“怎會如此?”
他們受傷好幾日,這幾日都在將養,傷處每天要換兩次藥,也沒人伺候,全都要自己動手,自己的傷口是什麼樣,他們自然都知道。
現在變成這般,很明顯是藥出了問題。
徐誌岩一把扯起自己的衣袖,把藥膏給擦得乾乾淨淨。
王萍萍瞠目,身體晃了晃,死死咬住牙關,猛地轉頭瞪顧湘,深吸了口氣卻是認認真真,耐心地同徐誌岩解釋:“徐兄弟,我的藥的確沒有那麼快見效,可眼下這情況,也隻能將就一下了。”
顧湘揚眉:“陛下身邊帶了禦醫,也帶了不少藥。怎麼看都輪不到這種東西。”
眾人一愣。
王萍萍嗤笑:“你到真敢想。”
陛下身邊的禦醫願意好好的,認真給瞧瞧的人,怕是隻有馮三公子等幾個公子哥。
像這種家丁,家將,仆從,也支使得動人家?
便是陛下速來仁義,怕是也想不到這地處來,又不會有人去刻意給這幫下人討人情。
王萍萍心念一動,她到是可以去試一試?不光是為了徐誌岩,哪怕是在陛下麵前,一個對下人心存憐憫的人,或許也能得到陛下的好感,聽說在宮裡,陛下便對宮人們頗為和氣關照。
有幾次陛下半夜醒來,腹中饑餓,忽想吃些雞湯,太監立時便要去禦膳房傳話,陛下沉吟半晌,到底還是阻止了身邊人,隻道他今日若傳膳,那禦膳房從此往後必要日日都備上雞湯,實在太麻煩了些。
王萍萍一開始知道這消息,還和姐姐吐槽了半晌,實在不以為然。
可再不以為然,總歸不耽誤她拿捏陛下的性子,借此獲取好感。
王萍萍也並不覺得自己是欺騙,她又不是壞人,她也是真心想要救助這些人的。
都說論跡不論心,她這還不至於跡和心有多相悖。
王萍萍正細細琢磨此事,就聽顧湘忽然高聲道:“雪鷹,你來看。”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轉移過去,隻見東北角病床上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子正閉著眼睡覺,顧湘立在他旁邊,神色嚴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孩子不大好,高熱不退,他之前怎樣?”
小廝頓時皺眉:“成三?他傷得是不輕。什麼時候給他把藥換成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