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從未掩飾過卯生的探究。
這家夥就像隻好奇旺盛過頭的大型貓科動物,隻要不揍他，就總是不停的探頭探腦、伸出爪躍躍欲試——當,就算真的揍了，臉皮其厚無比的白發青年大概也還是這個模樣，頂多是肆意的程度比較低一點而。
而除了生前的事和鶴見家的出以，卯生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五條悟問到沒養孩前的過去，卯生就回答：一直住在山裡沒出來。
五條悟問到茶茶的世，卯生就回答：是一個人類朋友拜托我照顧的，茶茶沒有父母。
五條悟問到那個人類朋友是誰,卯生就直白回絕：為了不給他添麻煩，所以這個不能告訴你。
能回答的是真話,隻不過是選擇性隱藏了一些東西而。
實在不能回答的，他也直白說不能講。
所以卯生不有絲毫虛。
記憶力驚人的茶茶很輕易的分析出卯生的底線在哪裡,因此在無需隱瞞的事上，小太陽也同樣坦率自。
她就大大方方、興致勃勃的和其他人分享過咒靈爸爸的初入社的生澀模樣。
——那是後來的人沒見過的、專屬於茶茶的獨家記憶。
從荒涼的山林中初入現代，茫無措的級咒靈為了年幼的茶茶而努力的試圖融入其中。
手爸爸最初在日常生活裡，可遠遠沒有現在那麼老練。
“爸爸以前的廚藝相當糟糕。”
“他第一次廚的時候連煤氣灶不用，光是研究廚房就研究了一小時,後嘗試做飯時，因為菜的水分沒擦乾淨，扔進鍋裡直接劈裡啪啦油濺了一臉，我當時嚇壞了！”
“最後也所當把蔬菜炒焦了,完全沒辦法吃,爸爸沒辦法就重做了一次,浪費了三倍食材後勉強端出幾道看著顏色還不錯的端上了桌，我吃了一口——夾生的，而且放的不是鹽,而是糖，隻有米飯是剛剛好的，最後我們吃了生蛋拌飯。”
茶茶說到這裡的時候表相當開，像個不斷展示自己寶藏的小狗，“不過味道很有趣，簡直就像在拆盲盒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一口是什麼味道！”
“還有因為不用洗衣機而手洗了好幾天的衣服，手洗的過程中還因為力氣太大報廢了幾件，也不太打掃，經常越搞衛生越臟……”
茶茶越說越多。
見過熟穩重、能夠乾脆利落用雙手和尾巴同時做好幾個工作的萬能主夫咒靈後，家裡的其他人很難將幾乎要把“靠譜”兩個字寫在臉上的卯生和茶茶描述的那個手忙腳亂的家務殺手聯係在一起。
但想想好像又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方是個不需要吃喝的咒靈，果不是為了要照顧人類小孩，也不需要去學著做這種家務。
而方有足以和人進行交流的智慧，那麼具備長性和學習能力也就不奇怪了。
五條悟想。
雖問的問題能得到答案，但這隻咒靈的謎團顯並沒有減少。
反倒是越來越多。
好比這個佐知。
佐知……這個名字非常具有古典氣息，之前有家報社搞什麼調查，這個名字還一度評選為最具有日本古風氣息的女性名字第二名。
具體一點的話，這大約是在昭和時代經常出現的女名，這個發音的名字還有好幾種漢字的寫法。傳統禦三家這樣的古老世家裡，也時不時冒出幾個佐知（早智）。
現代反而比較少見。
但既是老古董認識的“佐知”，還準備了牌位，那應該經去世蠻久了。
五條悟躺在咒靈給他準備的裡，在關了燈之後，他雙手交叉搭在腦後，胡亂的猜測著。
[是照顧過我、教導我人類知識的人類女性。]
白發青年回憶著那個咒靈說這句話的語氣，無比跳躍的腦回路開始作妖：
“人和咒靈的曠世奇戀？”
“初生的級咒靈懵懵懂懂，和漂亮的人類小姐姐偶遇，從此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強烈的感讓一個本應該人類抱有惡意的咒靈硬生生克服了本能，選擇和人類貼貼……直到壽命短暫的一方去世，在不老不死的一方底為永遠的白月光……”
五條悟不負責任的瞎猜，腦海裡充滿了當年上高中時出於好奇而拽著友人一塊玩的攻略遊戲的劇。
猜完後覺得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個咒靈脾氣擺在那，又是一堆奇形怪狀的詛咒中罕見的人形形態，臉和材雖比不上第一帥氣的五條大人我，但也絕符合人類的審美觀。
就是黑皮可能不符合一些人的性|癖，那收不回去的陰森森白骨長角和那條危險的白骨尾巴在現實裡看起來也著實很嚇人。
……但指不定就真的剛好遇上黑皮人控呢？
五條悟睡不著。
他在窩裡滾了一圈，越想越有精。
“哇哦，這個劇本可以畫漫畫了，稍微設置一點矛盾還能水個上百話，啊……說起來，因為喜歡上人類女性而選擇庇護人類的這個橋段好像經有漫畫了吧？”
興致勃勃的亂猜，五條悟跟上了彈簧一樣的腦回路又蹦躂到了另一個地方。
但這回想的事要正經的多：
說起來，那位將茶茶托付給咒靈的人類朋友……到底是哪個人那麼大，將一個人類小孩交給咒靈照顧啊？
從信任度來看，難道說是那位佐知的親戚？
五條悟沒有第一時間將那個“人類朋友”和咒術師畫上等號，更沒有將其和古老的咒術師世家聯係起來。
畢竟，不提禦三家和高層那種古板到死又膽小到死的家夥，就算是五條悟這邊的自己人，隻要接受過正統的咒術師教育、了解過咒靈的本質，就很難做出將人類幼崽托付給陌生級咒靈照顧的選擇。
從咒術師的角度來看，這簡直就像是把嬰兒交給吃肉的野獸照顧一樣，很難想象有正常咒術師做出這種決定。
一個高危級咒靈付出信賴、甚至默認方把珍貴[十種影法術]帶走的奇葩……五條悟很有自知之明：全咒術界大概隻有我一個。
所以按照正常邏輯，卯生的那個“人類朋友”應該是能看見咒靈卻不了解咒靈的非術師。
除非——
那個卯生口中的人類朋友，經沒有的人可以托付了。
或者是這個立獨行的級咒靈上……有更大的秘密。
亦或者說……二者原因包括在內。
五條悟還有件很在意的事。
關於茶茶的體質。
他和北澤家相處的時間不長，五年前就相處了幾天，溜了五年後再度相遇，他才終於擁有了近距離接觸的機。
滿打滿算也就半年左右，除掉出差的日，實際相處時間可能還得砍半再砍半。
雖調查荒霸吐的事分走了不少注意力，但功傍上飯票的五條悟還是隨著時間漸漸了解了北澤家每個員的點。
很早以前，他還以為茶茶也是個小咒術師。
直到有一次好奇的去圍觀了北澤家小孩的鍛煉場景，五條悟才意識到並非此。
[六眼]能夠看到咒力走向。
所以五條悟能很清晰的看到茶茶試圖提取咒力時體內那流轉了一圈卻幾乎無法調用的咒力。
打個比方，茶茶體內就像是有一個水庫，而卻隻有一個小小的勺可以往舀水。
平日不動用咒力時，茶茶和真正的小咒術師惠站在一塊視覺欺騙性極強，二者之間幾乎沒什麼差。
但一旦試著動用了咒力……茶茶體內能量的異常走向就在[六眼]當中暴露了個徹底。
卯生顯知道茶茶的問題，他語氣平靜：“茶茶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