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正如劉嬌所想,在春喜進太醫院後,林扈便得知了林西發病的消息,顧不得禦書房的一眾大臣,乘坐輦車急匆匆地趕向太子東宮—春和殿。

“皇上駕到!”

殿外傳來太監高亢的聲音,劉嬌連同床邊的太醫,心裡頓時一緊,連忙整理衣冠,急匆匆地走到殿門口準備接駕。

見林扈走來,眾人紛紛行禮道:“臣妾(微臣)參見皇上。”

林扈腳步不停,徑直走向內殿,問道:“太子的病怎麼樣了?”

太醫院院使汪橋連忙答道:“回皇上,太子寒邪入體,且心神不寧,怕是不太好。”

林扈腳步一頓,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掃了一眼眾人,道:“寒邪入體,心神不寧?前幾日,你不是說太子的身子見好,如今又是為何?”

汪橋連忙跪倒在地,辯解道:“皇上,前幾日殿下的身子確實轉好,微臣也不知為何突然急轉直下,定是發生了何事,不然不會如此。”

“速去看診抓藥,務必保證太子安然無恙!”

“是,皇上,微臣遵命。”

汪橋悄悄鬆了口氣,躬身來到林西床前,為他繼續診脈。

林扈腳步一轉,來到軟塌前坐下,看向跟過來的劉嬌,道:“說說,發生了何事?”

劉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邊的海棠見狀下意識地去扶,卻被她拂開了手。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照看不周,還請皇上降罪!”

海棠聞言也跟著跪了下來,急忙替劉嬌辯解道:“皇上,此事不怪娘娘,都是春福吃裡扒外……”

“海棠!”劉嬌打斷海棠的話,請罪道:“海棠也是護主心切,望皇上不要怪罪。”

林扈眉頭皺緊,道:“到底發生何事,如實說來。”

“回皇上,兩日前……”

不等劉嬌說話,就聽林西虛弱地叫道:“父皇……”

劉嬌和林扈皆是一怔,相繼轉頭看了過去。

林扈見林西掙紮著要起身,連忙走了過去,坐到床邊,按回了他的身子,輕聲說道:“西兒身子虛,好好躺著,無須多禮。”

林西握住林扈的手,眼眶通紅,眼底盛滿驚恐,道:“父皇,春福死了,死得好慘,兒臣怕……”

見林西受了驚嚇,林扈連忙安撫道:“一個奴才而已,死就死了,西兒莫怕,父皇在呢。”

林西這副模樣,也算是半真半假,對於他來說,一個活生生的人因他而死,說不惶恐那不可能。隻是他也明白,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尤其身處權利中心,這種事在所難免,隻是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而在他適應之前,必須把劉嬌隔離出生活之外。

好似安慰起了作用,林西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不過他依舊緊緊握著林扈的手,困惑地問:“父皇,春福為何要投湖自儘?兒臣不懂。”

林扈轉頭看了一眼餘慶,餘慶會意,躬身走出寢殿。

劉嬌心裡一緊,轉頭看向海棠。海棠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示意她安心。劉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看了一眼床上的林西,隨即垂下視線,眼神晦暗不明。

林扈不答反問:“西兒告訴父皇,到底發生何事。”

林西先瞄了一眼劉嬌,這才說道:“兩日前,兒臣覺得身子爽利了些,便去禦花園散心,走到湖邊時,春福突然說看見一條五彩錦鯉,兒臣從未見過,好奇之下便探頭去看……”

林西穿過來的時間點比較寸,正是原身即將掉進水裡的時候,慌亂之下他本能地去抓,正巧扯住了春福的腰帶。春福掙紮了一下,身子往前栽,‘噗通’一聲掉進河裡,而林西卻在春福掙紮的瞬間借了力,險而又險地穩住了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水邊,身上的水都是春福給濺濕的。

春喜被嚇得不輕,也顧不得春福,背起林西就往東宮跑,又是換衣服,又是喝薑湯,折騰了半天,他該發燒的,還是發燒了。

“今兒母妃得了信兒,過來看兒臣,兒臣就將這事如實稟告了母妃,誰知春福竟然投湖自儘了!母妃氣春福慫恿兒臣,以致兒臣生病,便讓春和殿的人去看他的屍首,兒臣……”

林西的話雖沒說完,可眼底的恐懼卻讓林扈明白了原委,他安撫地摸了摸林西的頭發,溫聲說道:“西兒不怕,有父皇在,任他何種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西兒的身。”

“父皇……”

看著林扈的眼睛,林西不禁有些動容,林扈是真的疼愛原身,在原身麵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隻是慈愛的父親,即便是每天操勞忙碌,他還是會儘全力去保護、去寵愛他,甚至比現實中很多父親都稱職。

“西兒,再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到時便滿十二了,很多貧民百姓家的孩子,很小便已下地乾活,甚至出門做工,補貼家用,你也需長大了。”

“兒臣也想替父皇分憂,隻是兒臣的身子不中用,讓父皇失望了。”林西移開目光,一臉落寞。

林扈心疼地輕撫林西的臉頰,道:“西兒莫要擔心,父皇定會找到神醫,為西兒治病,到時西兒便可與常人一樣。”

“多謝父皇!”林西瞄了劉嬌一眼,撒嬌地說道:“父皇,兒臣好累,您能看著兒臣睡著再走嗎?”

將林西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林扈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道:“睡吧,父皇就在身邊,沒人能傷你。”

林西這倒不是裝的,他現在這具身體太差,確實是扛不住了,他微微笑了笑,便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