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1 / 2)

大堂外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眾人崇拜地看著林西。

林西微笑著點頭,眼角餘光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是眨眼的功夫,他又不見了。一次有可能是幻覺,但兩次就值得懷疑了,難道這人真的一直跟著他?

林西走到閻良身邊,低聲說道:“閻大人,聽聞這個霍剛是你妻舅,不知是真是假?”

閻良聞言心裡一緊,連忙解釋道:“殿下,霍剛所為,臣一概不知,還請殿下明查。”

林西淡淡地看著他,沉默了許久,才出聲說道:“此案嫌犯與閻大人有關,故此案交由錦衣衛全權處理,刑部便不要插手了。”

閻良心中焦急,道:“殿下,此事下官確實不知情,您一定要相信下官。”

“知不知情,一查便知。不過閻大人放心,若你當真不知情,便不會受到牽累。”

“謝殿下。”聽林西這般說,閻良稍稍鬆了口氣。

林西笑了笑,看向楊瀟,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便轉身走向內堂。現在外麵圍著的人很多,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若外麵當真有刺客,定會猜出他的身份,此時出去並非明智之舉。

張李氏見狀連忙喊道:“公子留步!”

林西回頭看向她,道:“夫人還有何事?”

“多謝公子替民婦伸冤,大恩大德民婦銘記於心,請受民婦一拜!”張李氏說完,便朝著林西拜了下去。

林西見狀連忙走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道:“張夫人不必如此,此事既被我遇上,那便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民婦也好供奉牌位,為公子祈福禱告。”

“張夫人言重了。有句話說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張夫人受了驚嚇,可以回去休息了,我還有事,告辭。”

林西沒再多說,轉身走向內院。而他不知道的是,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話,很快便在民間廣泛流傳。

楊瀟出聲說道:“張夫人可以走了,其他人押入大牢。”

一眾差役紛紛看向閻良,閻良連忙說道:“聽楊大人的。”

“楊大人?”霍剛聽清了閻良的話,聯想他看到的令牌,急忙出聲說道:“不對,他不是錦衣衛,他是冒充的!他令牌上的名字姓肖,不姓楊!”

閻良惱恨地說道:“這位是錦衣衛指揮使楊瀟楊大人,本官還能認錯?”

霍剛一愣,隨即喃喃地說道:“錦衣衛指揮使楊瀟……那方才那位公子,豈不是太子?”

閻良一時嘴快,暴露了楊瀟的身份,讓霍剛猜到了林西的真實身份,且不自覺地說了出來,讓圍觀的百姓一陣嘩然。

“方才的公子居然是太子?”

“我……我看到太子殿下了?”

“三年前的狼妖案便是太子所偵破,當時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太子真乃神人也!”

“是啊是啊,僅用了半日便偵破了案件,替張夫人洗儘冤屈,真是太神了!”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太子殿下心懷百姓,是咱們林國百姓的福氣!”

“吾等叩謝太子殿下!”

“吾等叩謝太子殿下!”

……

圍觀的百姓紛紛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與眾人的激動不同,霍剛則是麵如死灰,他原想著反正自己沒殺人,頂多判幾年□□,到時候讓他姐在姐夫麵前說幾句好話,上下打點一下,等風頭過了,他也就出來了。沒曾想他竟然犯在了太子手裡,不僅衝撞了太子,甚至還在太子麵前動了刀……

怪不得之前林西說了一句‘你可知衝撞我是何罪名’,就算他沒殺人,衝撞太子也是死罪。彆說他一個小小的從九品司獄,就是皇親國戚,也不敢在太子麵前放肆。最好的例子便是昨日剛出事的壽康侯章宴,那可是太後的娘家人,就因為衝撞了太子,直接被剝奪了爵位。

“完了……”霍剛像是丟了魂兒一樣,癱坐在地上,隨即看向閻良,大聲喊道:“姐夫,姐夫救我!”

閻良聞言心裡一緊,惱怒地說道:“把他的嘴堵上,打入大牢!”

平日裡蠢也就完了,他到底能兜得住,沒想到他竟然瞞著自己,乾起了殺人奪財的勾當,還犯在了太子手裡,現在彆說他了,就連自己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他竟然還當著眾人的麵叫他‘姐夫’,這就是唯恐不能把他拉下水啊,閻良怎能不氣。

差役也被嚇得不輕,尤其是跟著霍剛出公差的人,萬一林西因此遷怒,那他們的小命也會不保,連忙上前拉起霍剛便押去了大牢。

楊瀟在錦衣衛耳邊小聲叮囑了幾句,錦衣衛領命,緊跟著追了上去,從衙門的後門將霍剛帶離,直接送去了詔獄。

等了好半天,衙門外依舊有不少百姓圍著,林西無奈隻能從後門離開,坐著車輦徑直回了春和殿。

回到春和殿,林西越想越覺得他看到的就是焦戰,於是叫來了楊瀟,問道:“楊指揮使,我曾在衙門外的人群中發現焦都督的身影,你可有留意?”

“焦都督?”楊瀟微微蹙眉,如實說道:“回殿下,在我們趕去刑部衙門時,曾與下朝的焦都督碰上,大約是他看穿了屬下的身份,故而前去圍觀。”

“這麼巧?”林西聞言不禁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都躲到宮外了,居然還能撞上,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孽緣!”

“閻侍郎之所以遲遲未到,大約也是因為剛剛下朝。”

聽到這兒,林西有些哭笑不得,道:“這個霍剛和閻良有仇吧,專坑他姐夫,若是換做旁人,定會認為閻良和他是同夥。”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閻良並不知情?”

林西點點頭,道:“看他審案時的狀態,他應該是被蒙在鼓裡,不過這也隻是我的推測,至於真相如何,還得你們去查。”

楊瀟點點頭,提醒道:“殿下將此案交由錦衣衛,是否要跟皇上稟告緣由?”

“那是自然,不過我這一身去麵見父皇,實在不妥,需梳洗一番。”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讓人準備水。”

“是,主子。”

林西梳洗完畢後,徑直去了禦書房,將這件事如實地稟告林扈。

林扈笑吟吟地說道:“這般說來,西兒出門一趟,又破了一樁命案?”

“大約是老天看不慣他們的作為,故意讓兒臣撞上。”

林扈皺緊眉頭,不滿道:“這個閻良真是無能,竟被人如此利用而不自知,也不知經他手的案子有多少冤案。”

“閻侍郎手中是否有冤案,兒臣不好說,但霍剛經手的案件一定有,父皇還是讓人好好核查一番為好。”

“這些蛀蟲,百姓養著他們,他們不知感恩,卻反過來吸食百姓的血肉,真真是可惡至極!”

林西沒想到林扈會這麼說,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雖然他對在朝官員有些苛刻,不得不說林扈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父皇,自古那麼多朝代,哪一朝沒有貪腐問題,究其根本就是人性本貪,故而更要完善律法,雖不能禁止,到底要讓其有所顧忌,不能肆意妄為。”

自有史以來,哪個朝代沒有貪官,即便是現代社會也不例外,就算明朱元璋時,對貪官如此嚴苛,依舊沒能杜絕,已經證明貪腐問題永恒存在。

林扈歎了口氣,道:“西兒所言極是。隻是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還需循序漸進。”

“父皇,三年前焦都督便向您提過各地軍餉被瓜分一事,為何遲遲不見您出手?”林西問出心中疑惑。

林扈微微笑了笑,道:“今日焦戰單獨來見朕,便提起這件事,西兒還真是與他心意相通。”

林西的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不會這麼巧吧,還‘心意相通’,若父皇您知道焦戰在打什麼主意,怕是就笑不出來了。”

“焦都督今日也向父皇提及此事?”

“嗯。”林扈點了點頭,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三年前永昌候謀反一案,所牽涉的大小官員達數百之多,雖未引起大的動蕩,到底需要休養生息。而此事所牽涉之人更廣,若無萬全準備,恐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得不暫時擱置。時隔三年之久,也確實該收網了。”

“這般說來,父皇已經做好完全準備?”

林扈向來不打無把握之仗,以往種種皆證明了這一點。

“朕已安排妥當,此事便由焦戰負責,錦衣衛輔佐。”

“焦都督?他剛正不阿,又經過邊關之苦,確實是很好的人選。”

這麼大的案子需要處理,想來焦戰要忙上一段時間,那他就沒工夫騷擾自己。想到這兒,林西不禁揚起嘴角。

林扈見狀會錯了意,笑著說道:“看來西兒對他十分器重。”

林西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父皇,兒臣對前朝不甚了解,認識的官員也就那麼幾個,焦戰和楊瀟是其中的佼佼者,能文能武,這種事交由他們再合適不過。隻是楊瀟要保護兒臣,分身乏術,焦戰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林扈沉吟了一會兒,道:“西兒今年已然十五,也是時候隨朝聽事了,西兒以為如何?”

“隨朝聽事?父皇,兒臣還未行冠禮,這時候隨朝聽事是否早了些,再說兒臣體內的毒雖然清除了,身子卻比常人弱了許多,還是再等兩年吧。”

一想到早上四點就要起床上朝,林西就一陣頭皮發麻,就算他高三也從未起這麼早過,能拖兩年,還是再拖兩年。

林扈點點頭,道:“那便等西兒行冠禮之後,再隨朝聽事。”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笑眯眯地說道:“多謝父皇。”

“不過朕會讓人將朝中官員的資料,給西兒送去,西兒好好看看,為你隨朝聽事做準備。”

“好。”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父皇,兒臣覺得解決軍餉問題,懲處貪腐是其次,根本還是要重視生產,兒臣以為還是派人出去尋找耐寒且高產的農作物為好。這樣北方有了糧食,便不必在從彆處調集軍糧,可大大的減少貪腐的可能。”

林扈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自然清楚根結所在,道:“父皇這些年一直在尋找,隻是一無所獲。”

林西微微皺眉,想想作者參考的時代背景,那時候玉米、土豆等農作物還未被發現,可為什麼世麵上的水果這麼齊全,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通,難道作者是個水果愛好者?

想到這兒,林西的額角一陣抽痛,難不成還得像明朝一樣,找人揚帆起航,去南美洲尋找玉米和土豆?

見林西眉頭緊鎖,林扈好奇地問道:“西兒在想什麼?”

“兒臣在想糧食問題。引進糧種的問題一時解決不了,那便另辟蹊徑,從運輸上想想辦法。陸路運輸耗時長,損耗大,不如選水路。隻是水路又不通……”

林扈很快便領會了林西的意思,道:“西兒的意思是疏通河道?”

林西點點頭,道:“父皇,疏通河道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不僅我們能得到既得利益,還能造福後代子孫。兒臣也明白此事牽涉甚多,且勞民傷財,耗費巨大,容易動搖國本。隻是如今林國國泰民安,國力充足,若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林扈眉頭皺緊,陷入沉思。

林西沒有說話,站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沉吟半晌,林扈方才說道:“此事需從長計議,至少要等軍餉貪腐一案結束後,再做打算。”

“兒臣明白。父皇,兒臣年幼,知識淺薄,能想到的便說與父皇聽,至於是否采納,如何實施,還得靠父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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