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兒的幾次提議,都是切中要害,比那些大臣強得多,朕也輕鬆了許多。”林扈讚許地看著林西,心中為其驕傲。
“能幫到父皇,兒臣很高興。兒臣以後定努力讀書,爭取多多為父皇分憂。”
林扈欣慰地拍拍林西的肩膀,道:“好!朕有西兒,此生無憾!”
“父皇,您這麼誇兒臣,就不怕兒臣的尾巴翹上天嗎?”
林扈聽得一樂,笑著說道:“翹上天就翹上天,有朕撐著,誰敢說什麼。”
兩父子又聊了一會兒,林西便離開了禦書房。
正如林西所料,接下來一個月,焦戰都沒再出現,林西過得逍遙自在,每天去上書房上課,然後和林路一起鼓搗玻璃杯。經過他們七天的努力,終於製作成功。雖然這個杯子透明度不夠,花紋也不好看,還有很多瑕疵,卻是他們親手製作而成,這對他們來說成就感十足,隻要他們在努力些,製成精美的玻璃水杯不成問題。
於是,在接連的嘗試後,又過了一個月,他們終於製成了滿意的玻璃杯,看著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杯子,林西興奮至極,親自用它給自己泡了杯茶,心理作用下,他覺得這是他喝過最美味的茶水,因為這裡麵有自己一個多月的努力和汗水。
林西將茶喝完,又倒了一杯,遞給林路,“路兒也嘗嘗。”
林路連連點頭,端過茶杯喝了一口,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香!”
林西揚揚手裡的冊子,笑著說道:“傻路兒,這才是財富所在。有了這些實驗數據,我們就能製作很多玻璃製品,銷往世界各國,到時候我們就能賺很多很多銀子。”
“真的嗎?”林路大眼睛眨了眨,懵懂地看著林西。
“自然,我何時騙過路兒?路兒想要嗎?”
“路兒不要,那是皇兄的。”
“為何不要?能製成玻璃,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
“若不是皇兄,就算路兒再聰明,也不懂該如何做,這都是皇兄教導的結果,所以這應該是皇兄的。”林路的小眉頭微微皺著,說起話來一本正經,十分惹人愛。
林西忍不住揉揉他的小腦袋,他眼底純粹乾淨,就像是澄澈的星空,值得自己去守護,笑著說道:“今後路兒喜歡什麼便做什麼,皇兄會好好保護你,不過前提是路兒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懂嗎?”
林路忙不迭地點頭,道:“路兒聽皇兄的,皇兄讓路兒做什麼,路兒就做什麼。”
“那若有一日淑妃與我的意見相左,你會聽誰的?”
“聽皇兄的。”
“為何?”林西隻是一時興起,隨口一問,沒想到林路竟極為嚴肅地回答了他。
“皇兄是太子,是林國的儲君,路兒年紀雖小,卻也知道先國後家,自然要聽皇兄的。”
林西怔了怔,隨即歎了口氣,道:“路兒,你真的很棒!”
林路被誇得大眼睛眯起,赧然地笑了起來,“謝皇兄誇獎。”
林西想了想,道:“今日晚了,路兒也該回去了,過兩日皇兄再和你一起做點彆的。”
“好,那路兒先行告退,皇兄晚安。”
“路兒可還記得皇兄的叮囑?”
林路微微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皇兄放心,路兒和皇兄一起做的事都是秘密,路兒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母妃和皇姐。”
林西滿意地點點頭,“路上走慢點,不著急,晚安。”
林路沒再多說,規規矩矩地行禮後,在春喜的護送下出了東宮。
林路的貼身內侍吉祥見狀連忙走了過來,躬身行禮道:“主子。”
春喜躬身說道:“七殿下,奴才就不送了,您路上小心點。”
“好,你回去吧。”
吉祥在前麵提著燈籠,林路則走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昭華宮。剛到宮門口,內侍如意便迎了過來,道:“主子,您可回來了,娘娘和公主在宮裡等了您半個時辰了。”
“母妃和皇姐來了?”
林路小臉上閃過訝異,隨即加快了腳步,朝著正殿走去。
吳淑珍正和林清下棋,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落子後朝著門口看去,隻見林路掀開簾子,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路兒回來了。”
林路來到近前,規規矩矩地行禮道:“路兒參見母妃、皇姐。”
“免禮。”吳淑珍朝著林路招招手,道:“路兒過來,讓母妃瞧瞧。”
林路乖巧地走了過去,任由吳淑珍上下打量,道:“讓母妃久等,是路兒的不是,還請母妃見諒。”
“無妨。”吳淑珍搖搖頭,道:“聽聞最近路兒一散學,便隨太子去了春和殿,可是真?”
林路點點頭,道:“是。”
吳淑珍慈愛地看著林路,道:“太子聰慧異常,有治世之才,能看中路兒,並親近路兒,是路兒的福氣,母妃十分欣慰。路兒要把握機會,好好和太子學些本事,懂嗎?”
林路認真地點點頭,道:“母妃放心,路兒明白。”
“那路兒最近都跟太子學了什麼,可否和母妃說說?”
林路往後退了一步,朝著吳淑珍行了一禮,道:“母妃見諒,路兒和皇兄有約定,皇兄教了路兒什麼,路兒不能和任何人提及。”
林清聞言皺起眉頭,道:“就連母妃和皇姐也不能說?”
“不能。孔子曰‘人無信不立,業無信則不興,國無信則衰’,皇姐,路兒既答應了皇兄,便不能食言,還請母妃、皇姐恕罪。”林路說的斬釘截鐵,小臉十分嚴肅。
林清不滿地說道:“路兒,母妃和皇姐才是你最親的人,你……”
“清兒!”吳淑珍打斷林清的話,道:“路兒做的沒錯,‘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這是為人之根本,你雖年歲比路兒大,行事還不如路兒。況且太子是你們的兄長,沒有親疏之分,可記下了?”
林清臉色微紅,遲疑地點點頭,道:“是,母妃,兒臣記下了。”
吳淑珍拉過林路的手拍了拍,道:“路兒有這樣的品性,母妃很是欣慰,不枉母妃這些年的教導。”
“多謝母妃誇讚。路兒定更加用功,不讓母妃失望。”
聽吳淑珍這麼說,林路忐忑的心安定下來,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吳淑珍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會意,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吳淑珍拿起衣服,笑著說道:“這是母妃給路兒做的衣服,路兒看看喜不喜歡。”
林路伸手摸了摸衣服上的花紋,笑眯眯地說道:“母妃做的衣服,路兒自然喜歡。”
“路兒喜歡就好。”吳淑珍又看了侍女一眼,侍女轉身又端了個托盤過來,上麵也放了身衣服。
“這是母妃給太子做的,明日你若還去春和殿,便帶著過去。這段時日一直都是太子教導你,這身衣服便當做謝禮。”
林路看著托盤上的衣服,雖然他不太懂,但那衣料一看就是極好,衣服上的龍紋栩栩如生,看刺繡的手法便知,也是吳淑珍親手繡成。
“多謝母妃。”
“路兒為何向母妃道謝?”
“母妃如此辛苦,皆是為了路兒,路兒心裡明白。”
“為母則剛,路兒和清兒是母妃的一切,母妃為你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路兒長大後,定好好孝順母妃,”
“好,好。”
母子二人又聊了會兒天,吳淑珍便起身要走,林清見狀連忙阻止,焦急地說道:“母妃,您就這麼走了?”
吳淑珍上前拉住了林清的手,道:“夜深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明日你們還需去上書房,要早點歇息才成。”
林清眼底浮現不滿之色,道:“母妃,我們來找皇弟不是閒聊,您不會是忘了吧。”
吳淑珍微微皺眉,道:“清兒,有事明日再說,今日太晚了。”
“母妃,您方才還說為我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為何轉眼間就不做數了?我們來之前分明說好的……”
吳淑珍打斷林清的話,“清兒,你放心,母妃一定會想辦法……”
林清同樣打斷吳淑珍的話,道:“母妃,自從路兒出生,您的心就偏了,日日圍著他轉,事事為他著想,清兒永遠排在他後麵。其他事清兒可以忍,但事關清兒的婚事,清兒不能再忍氣吞聲。”
“婚事?”林路見吳淑珍和林清爭吵,心中既害怕又難過,在聽到林清說到婚事時,似乎明白了什麼,“母妃,到底發生了何事?”
“唉!”吳淑珍看看林清,又看看林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路兒有所不知,你父皇要為清兒指婚。”
“為皇姐指婚?和誰指婚?”
這一個月,林路和林西一直在東宮埋頭研究製玻璃,對宮外的事一無所知。
“雲南王世子沐盛。”
“雲南?這麼遠?”林路有些驚訝,小眉頭皺了起來。
“是啊,雲南千裡迢迢,清兒若真去了那裡,我們恐再無相見之日。”吳淑珍眼底浮現擔憂之色。
林清上前抓住了林路的手,道:“路兒,你與太子親近,就替皇姐和他說說,求他去父皇麵前求求情,皇姐不願嫁去雲南。那麼遠的地方,若是皇姐受了委屈,也沒人能幫,隻能忍氣吞聲,路兒也不想皇姐吃苦,對不對?”
“皇姐,父皇下旨了嗎?”
林清搖搖頭,道:“還沒,隻是找母妃和皇姐去提了此事,還沒下明旨,所以現在還有機會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林路為難地皺起了眉。
林清見狀連忙說道:“路兒,我們可是一母同胞,你不會坐視不理的,對不對?”
林路不知該如何拒絕林清,便點頭答應了下來,道:“皇姐放心,明日路兒會和皇兄說。”
林清聞言頓時喜笑顏開,道:“隻要皇兄肯幫我,父皇一定會答應,我就不用嫁去雲南,太好了,路兒。”
見林清有了笑臉,林路心裡的愧疚消散了些許,也跟著揚起嘴角,“皇兄應該會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