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2 / 2)

目的達成,他也沒有留的必要,起身提出告辭。

“皇兄慢走,我便不送了。”

“太子留步。”

林耀離開,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你去請楊指揮使,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主子。”

林西吐出一口濁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原本冷清的東宮,沒想到竟因為遠在千裡之外的人,變得如此熱鬨,這上哪兒說理去。

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楊瀟跟在春喜身後走了進來,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坐吧。”林西看向春喜,道:“春喜去給楊指揮使泡杯茶。”

“是,主子。”

見楊瀟也坐到了那個位置上,林西愣了愣,心裡不禁開啟了小差,難不成那個位置很特殊?

“殿下,您召屬下過來有何吩咐?”

林西回神,道:“最近皇宮裡很熱鬨,表哥應該有所耳聞吧。”

楊瀟點點頭,道:“殿下是想問雲南王世子的事?”

“還是表哥最是知我心。”林西揚起嘴角,道:“說來也諷刺,因為這個雲南王世子,我這東宮竟熱鬨了起來,你方唱罷我登場,皆是因這個人。”

“雲南王世子叫沐盛,長相並不出眾,身材略有些臃腫,性子急躁、易怒,卻並非傳言那般殘忍暴虐。世子妃之死也並非世子所為,而是病逝。世子與世子妃情深義重,世子妃得病,世子時常守在床邊,親手熬藥、喂藥,為其擦拭身體。世子妃死後,世子一蹶不振,雲南王想儘辦法,也不能讓其振作,隻得上書皇上,請求皇上賜婚,希望能讓世子重新振作。”

“事實竟是如此?”林西有些驚訝,隨即皺起了眉頭,道:“即便傳言不可儘信,卻也是真假參半才對,為何我聽著像是有人在故意針對他。”

“皇上也懷疑是有人在興風作浪,已命錦衣衛著手調查。”

“原來如此。”林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若真如表哥所說,雲南王世子的品性不錯,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確實如此。世子潔身自好,後院隻有世子妃和兩名側妃,兩名側妃還是王爺、王妃為延續沐氏血脈,強逼世子收下的。”

“表哥似乎對世子很是讚賞。”

“雲南王世子從小熟讀兵書,十五歲便隨雲南王出征,屢立戰功,在軍中很有威望,是難得的將才。”楊瀟毫不掩飾對沐盛的讚賞。

“果然傳言誤人,若人們知曉真相,不知該作何表情。”

楊瀟笑了笑,道:“大約會懷疑吧。”

林西怔了怔,隨即說道:“表哥說的沒錯。這人呐,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否則便會質疑。”

“聽聞三公主因此事找過殿下。”

“嗯,她不想嫁去雲南。”

“殿下打算如何做?”

“表哥已經猜到了,不是嗎?”林西笑了笑,道:“看在路兒的份上,我成全她。”

“有一就有二,若以後皇上再給她指婚,她又利用七殿下來求情呢?”

“表哥放心,我已申明,隻幫她這一次。”

這時,春喜端著泡好的茶走了進來,放在了楊瀟旁邊的桌子上。

“最近我一直在東宮未曾出去,京中可曾發生什麼大事?”

“皇上最近正查軍餉貪腐案,京中三成的官員牽涉起中,幾乎每日上朝都有官員被抓,殿下這般問,屬下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三成?”雖然知道軍餉貪腐案牽涉甚廣,卻從未想到竟有三分之一的京官被牽涉其中,那全國上下的官員豈非更多。

“沒錯。京中錦衣衛日夜輪轉,已有許久不曾睡個好覺。”

“今日我去見父皇,正巧碰到父皇召見三位閣老,及六部尚書商議政事,之後還召見了淳王父子,難道他們也牽涉其中吧。”

楊瀟點點頭,道:“方才屬下接到消息,皇上已下旨,改封淳王封地,勒令淳王半月內就藩,並裁撤其藩地屬軍。”

林西有些驚訝,忙問道:“改封地?改去哪兒了?”

“改封川南。”

“那淳王世子是否也隨淳王就藩?”

“淳王子嗣皆留在京中。”

林西點點頭,林扈這般做,是將淳王子嗣當做質子,以免淳王做出反叛之事。

“那此案除了牽涉淳王府外,是否還有其他藩王牽涉其中?”

“還有紀王、湘王和魯王。紀王、湘王相繼被貶為庶民,流放甘南,唯有魯王保住了王爵,卻被幽禁在王府。”

林西聞言不禁皺緊眉頭,心中泛起了嘀咕,“難道父皇是想趁機削藩?”

就藩的藩王能對林扈構成威脅的,一共也就那麼幾個,其中就包括紀王林狩和湘王林綱,如今一下子收拾了兩個,要說林扈這麼做沒有深意,他是真不信。

見林西不出聲,楊瀟接著說道:“如今不止京都,全國上下所有官員都膽戰心驚,唯恐自己也被牽連進去。”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些睡不著覺的都是心虛。”

春喜趁他們說話的間隙,小聲提醒道:“主子,晚膳準備好了。”

楊瀟起身,道:“屬下不打擾殿下用膳,告退。”

林西點點頭,道:“去吧。”

林西用完晚膳,和往常一樣泡了個澡,一邊泡一邊想著最近發生的事,一時竟有些走神。

‘啪嗒’一聲輕響傳來,林西本能地抬頭看去,隻見窗子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一條縫,一陣冷風隨之吹了進來,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連忙披上了浴巾,道:“春喜進來。”

春喜聽到召喚,連忙走了進來,道:“主子有何吩咐?”

“窗子開了,去關上。”

“是,主子。”春喜來到窗前,將窗子重新關好,並上了閂。

“主子,您泡了一炷香了,水都涼了,還是趕緊出來吧。”

“嗯,我知道,你先出去,待我換好衣服,再叫你進來。”

“是,主子。”

待春喜退出殿外,林西披著浴巾,抬腳邁出了浴桶,赤著腳站在床前,仔細擦乾了身上的水,正準備換衣服,突然又聽到一聲輕響,林西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看向四周,可他看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何不妥,便繼續手裡的動作,換上了乾淨的中衣。

穿好衣服,他在寢殿轉了一圈,還仔仔細細地抬頭看向房頂,依舊一無所獲,隻是他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他。

“春喜,進來。”

春喜趕忙走了進來,見林西竟赤著腳,連忙說道:“主子,現在已是深秋,夜間涼得很,您定要注意才行。”

春喜一邊說,一邊將鞋拿了過來,侍候林西穿上。

“楊指揮使今夜可當值?”

“回主子,指揮使今夜不當值。主子可要傳召指揮使?”

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不用。你吩咐人把東西收了吧。”

“是,主子。”

春喜吩咐人將浴桶搬了出去,快速清理了大殿,又幫林西擦乾長發,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林西靠在床頭看書,約莫看了半個時辰,便將書放置一邊,躺下睡覺。他並沒有真的入睡,而是閉著眼睛裝睡,他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著他,問楊瀟是否當值,也是想問問他,焦戰是否回了京都。

沒錯,他懷疑焦戰就藏在某個地方看著他。想到這兒,林西心裡有些不悅,相信沒有哪個人會願意活在被人的監控中,所以他假裝入睡,就是想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隻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林西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又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外麵的更鼓聲響起,預示著已經到了子時,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真是我太敏感?”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困倦也隨之來襲,他很快便在胡思亂想中睡去。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窗台處傳來一陣輕響,一把匕首伸了進來,三兩下的功夫,便打開了窗子,緊接著一個人影跳了進來,徑直走到床邊,來人正是林西等了許久的焦戰。

焦戰來時,林西正在泡澡,而且還出了神,未免他著涼,焦戰便用樹枝推開了窗子,讓他回神。他本想就此離開,卻在無意間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場景,他一時失神,踩斷了一塊瓦片,引起林西的警覺。好在他反應夠快,並未讓其發現自己的存在。

看著床上熟睡的林西,焦戰不自覺地回想方才看到的畫麵,臉色越來越紅,心臟也不由自主地‘砰砰’狂跳,就好似要跳出他的胸膛一樣。他伸手捂住胸口,無聲地深呼吸,朝著林西走去。

第二天清早,林西睜開雙眼,看著頭頂的床帳,想著昨晚做的夢。他再次夢到自己被蛇纏住,無論他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可那條蛇卻隻是盯著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這一纏就是一整夜,一人一蛇四目相對,險些看成鬥雞眼。

林西坐起身,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做這種夢,這到底預示著什麼。他本能地看向窗台,起身下床走了過去,來到窗台前,仔仔細細地查看,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他探頭出去,查看窗外的地麵,也沒發現有腳印。

不死心的他套上外衣,便出了寢殿。

在外值守的春財見狀連忙走了過來,道:“主子,您起了。”

林西應了一聲,腳步不停地朝著窗外走去,在窗台附近仔仔細細地查找著,無論如何他也要有個答案,不能再這麼疑神疑鬼了。

“主子,您在找什麼?奴才幫您找。”

“你去看看楊指揮使是否到了,讓他過來見我。”

“是,主子。”春財領命而去。

林西找了半晌,也沒找到蛛絲馬跡,直到楊瀟找來,他才停下了動作。

見林西衣衫不整,楊瀟微微愣了愣,隨即行禮道:“參見殿下。”

“免禮。”

“您召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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