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1 / 2)

“這位公子想學?”

小姑娘可愛地眨了眨眼睛,看向焦戰的眼底儘是不解,剪紙都是姑娘家喜歡的,哪有大男人想學的,就不怕彆人笑話了去。

焦戰並未理會小姑娘,而是直直地看向林西,道:“你喜歡?”

林西怔了怔,隨即點點頭,道:“喜歡。”

“好,我學。”

焦戰竟真的走到小姑娘身邊蹲下,直愣愣地說道:“你教我。”

小姑娘看看焦戰,又看看林西,為難地說道:“可民女隻有一把剪刀。”

“這個簡單。”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去買把趁手的剪刀。”

“是,主子。”春喜一頭霧水地領了命,轉身去尋買剪刀的攤位。

趁這會兒功夫,林西和小姑娘聊起了天,“你真的什麼都能剪?”

小姑娘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自然,民女可不是誇口,隻要您說得出,我又見過,都能剪。”

“你這小丫頭滑頭得很,若你不會剪,直說沒見過便可。”

小姑娘的心思被拆穿,臉上浮現淡淡地紅暈,道:“公子,民女這話雖然誇大了些,但民女的手藝沒的說,您看這些剪好的,若有不像的,您儘管撕了去。”

“那我便考考你。”林西想了想,道:“你可會剪人像?”

“會,公子可是要剪心上人的小像?”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來,一看就是個八卦愛好者。

“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懂得還挺多。”林西好笑地說道:“就剪我吧,讓我看看你的手藝。”

小姑娘點點頭,認真地看著林西,看著看著小臉便紅成了一片,都能和手裡的紅紙相媲美了。剛才光顧著招攬生意,也沒仔細看林西,沒想到他竟長得如此好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

“那個,公子可以轉過頭去了,民女已經記下公子的樣貌。”

林西見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轉開視線看向攤位上的窗花,心想:“這小女娃該多大,也太早熟了些。”

焦戰看得滿心不悅,心裡想著林西這張臉實在太引人注目,能藏起來最好。

小姑娘定了定心神,拿起剪刀就剪了起來,看這公子的打扮就知道,家裡定是有權有勢,她這樣的小丫頭,根本不可能跟他有什麼關係。小姑娘雖然年紀小,心思卻通透,認認真真地剪紙,爭取多賺點銀子,最好能給弟弟妹妹每人做套新衣,再買些肉留著過年吃。

待春喜買來剪刀,小像也剪好了,小姑娘將小像遞給林西,道:“公子長得太好看,民女的手藝再好,也隻能剪出一兩分,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你這張嘴倒是伶俐得很。”林西拿著小像仔細看著,越看越像,不禁讚歎道:“現在我相信你的手藝了,這小像剪得不錯。”

在小姑娘剪得時候,焦戰便在一旁看著,剪得確實不錯,已經有三四分相似。

焦戰主動從春喜手上接過剪刀,道:“剪刀買來了,你便開始教我吧。”

小姑娘抬頭看看焦戰,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似是有些害怕,道:“公子,你想剪什麼花形?”

“簡單些便可。”

說來也怪,雖然焦戰的相貌也屬上等,可除了之前被趕走的蘇蘇,好似沒聽說哪家小姐看上他,就好似按了異性絕緣體一樣。

就在焦戰和小姑娘說話時,林西在左右張望,見旁邊便是金銀飾品店,轉頭看向焦戰,道:“焦兄先學著,我去那邊的首飾店瞧瞧。”

焦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道:“林兄想買首飾?”

林西很自然地答道:“馬上過年了,買些首飾做禮物。”

“送給誰?”焦戰的眉頭微蹙。

“送的人多了。”林西猛然回神,道:“這個就不勞焦兄費心了,焦兄慢慢學,期待焦兄的第一個作品問世。”

林西不再多說,徑直走向首飾店,焦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無奈,他清楚林西在捉弄自己,不過隻要他高興,他不介意這種無傷大雅的捉弄。隻是他想知道這送禮的名單中都有誰,是否也有他一份。

因為是年關,鋪子裡的生意很好,店夥計都熱情地招待著客人,林西進來竟無人問津。

不過他並不在意,隻是在貨櫃前看著,他要買些金銀飾品,當做年終獎,發給奶茶店和調香館的員工,以及東宮表現較好的內侍。

林西看中一款發簪,是一朵淡藍色的牡丹花,花瓣外延用金色描邊,中間門是一個紅豆做點綴,雍容華貴,十分好看。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你去找個夥計,讓他拿那個發簪給我。”

春喜點點頭,左右看看,走到距離最近的夥計身旁,道:“我家公子要買首飾,你們誰給拿一下。”

店夥計上下打量著春喜,笑著說道:“這位爺,您先稍候,小的這會兒有些忙,實在無暇分身。待小的騰出手來,再侍候您幾位。”

春喜皺眉,剛想說話,就聽林西說道:“先來後到,那咱們就等會兒。”

春喜點點頭,轉身回到林西身邊,低聲說道:“主子,您要是想要什麼,直接言語一聲,內官監的人便會送到您手上,何必在此……”

林西麵色一沉,小聲提醒道:“內官監又不是我開的,怎麼就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以後說話前好好思量思量。”

春喜自覺失言,連忙認罪道:“是,奴才失言,主子恕罪。”

兩人正說話,從門外進來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瀟灑,女的麵若桃花,實實在在的俊男靚女。

“哥,我們來首飾店作甚?”少女抬頭看著青年,眉宇間門儘是不解。

青年寵溺地看著她,笑著說道:“再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你來挑兩套首飾,就算哥送你的生辰禮物。”

“哥,昨日母親便給我備了好些首飾,其中就有兩套翡翠頭麵,再買就太多了。”

“你自幼在冀州長大,身邊也沒人照顧,好不容易被接了過來,自然要好好備些頭麵首飾,不然會被人小瞧了去。”

“謝謝哥。”少女親昵的道謝。

兩人說著話,便來到了櫃台前,青年揚聲說道:“夥計呢,拿你們店裡最好的首飾出來。”

店夥計一聽這口氣,連忙看了過去,隨即便有夥計丟下原來的客人走了過來,道:“呦,這不是禮部侍郎的二公子嘛,小人還納悶,這早上一開門就聽喜鵲嘰嘰喳喳地叫,原來是您今日過來。”

青年被奉承眉開眼笑,道;“王二啊王二,還是你小子的嘴甜。去把你們店裡最好的頭麵拿來,我給小姐挑上兩套,作為生辰禮。”

“恕小的眼拙,這位小姐是……”王二打量著少女。

“這是我小妹,好好認認,以後她若是來,好生侍候著。”

王二連連點頭,道:“是,是,小人定好好侍候。”

楊瀟見林西投去好奇地目光,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這個是吏部左侍郎王默的二公子王冼,他身邊的女子是王默庶女王恩。”

林西八卦地問道:“庶女?那這個二公子和王恩是一母同胞?”

楊瀟搖搖頭,道:“不是,王冼是王侍郎的嫡子。”

林西奇怪地問道:“一個在京都,一個在冀州,一個是嫡子,一個是庶女,那他們為何感情這般好?”

楊瀟解釋道:“王恩出生後,她們母女便被送去冀州,侍候王侍郎的母親,過得日子與丫鬟無異,如今剛剛及笄,便被召回京都,主子猜是為何?”

雖然楊瀟並未明說,但林西卻明白了,大家族的女兒隻是他們爭權奪勢的工具,如今王冼的這番做派,不過是收買王恩,讓她心甘情願做一枚棋子。

“這麼大的陣仗,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原來是侍郎府的二公子,來買個首飾竟這般招搖,何不敲個鑼打個鼓,讓都察院的那幫禦史都過來看看,這侍郎府何等的財大氣粗。”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王冼和王恩的身上時,突然聽聞有人嗆聲,連忙看了過去。

林西自然也不例外,嗆聲的也是幾位錦衣華服的俊男靚女,隻是聽這口氣,說話的人與王家不怎麼對付。

“這又是哪家的?”林西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也不挑禮物了,找個好位置吃瓜才是首要。

“說話的是吏部右侍郎郭慶的小兒子郭岩,身邊那個是刑部右侍郎閻良的兒子閻紀,鵝黃衣裙的女子是閻紀的妹妹閻青禾,穿粉色衣裙的是郭岩的妹妹郭香。”

“閻大人的子女啊……”林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讚歎道:“表哥,你可真是行走的花名冊,這京都還有誰是你不認識的?”

楊瀟謙遜地笑了笑,道:“主子謬讚了。錦衣衛的職責是監察百官,普通百姓不在其內,故屬下所知不過九牛一毛,不足一提。”

“表哥,聽說你們錦衣衛最擅長的就是趴房梁,表哥趴過誰家的?可曾遇到什麼尷尬的事?”

林西的眼睛太亮,看得楊瀟一陣不自在,小聲說道:“主子,咱們先看熱鬨,有事回宮再說。”

林西一看楊瀟這副模樣,認定他肯定有事,道:“那便說好了,待回了宮,表哥定要說給我聽。”

對於林西的要求,楊瀟很難拒絕,遲疑了一瞬,便點了點頭。

王冼一看是郭岩,眉頭皺緊,一臉不悅,道:“怎麼到哪兒都能碰到你,真是晦氣!”

郭岩聽得一樂,道:“這京都再大也不過一座城,大家都是這座城的鄰居,自然低頭不見抬頭見,若王二公子不想見我,除非這座城裡沒有我,或者隻有你。”

郭岩話裡有坑,這是林國京都,不是普通一座城,城裡有皇上,仔細琢磨,就會發現其意味深長之處,一不小心就得掉進坑裡摔死。

王冼不是傻子,自然聽出郭岩話中的陷阱,道:“郭岩,今日我有事,不想跟你廢話,該乾嘛乾嘛去,最好彆找不自在。”

兩人的爹分彆是吏部的左右侍郎,官階相同,但排位上左侍郎要比右侍郎稍稍高一些,而吏部又是個油水頗多的部門,彆說三品的侍郎,就是五六品的小官,腰包也是富得流油。可職位就那麼多,下麵的人不可能挨個孝敬,兩位侍郎大人的油水就得分流,是提拔這個給左侍郎送錢的,還是提拔那個給右侍郎送錢的,這就起了衝突,所以王默和郭慶向來不和,這是人儘皆知的事。

郭岩轉頭看向王恩,上下打量了打量,道:“這位就是左侍郎府那位養在冀州的庶女吧,模樣長得不錯,就是這衣服和首飾有點不適合,就好似鴨子披了身鵝皮,鴨不像鴨,鵝不像鵝。”

郭岩身邊的人紛紛笑了起來,圍觀的人也投去異樣的目光。

王冼聽得怒火中燒,“郭岩,有種跟我出去,我們手底下見真章!”

王恩被說得臉色漲紅,卻並未退縮,她攔住王冼,道:“人都說京都的公子小姐皆有涵養,是我們鄉下丫頭不能比的,哪知百聞不如一見,虛有其表罷了。”

“呦,這張嘴還真是厲得很!”郭岩眼底多了幾分興趣,笑著說道:“你可知王家為何突然把你接來京都?”

王恩愣了愣,隨即說道:“這是王家的事,和公子無關。”

郭岩搖了搖頭,道:“聰明是聰明,就是太天真!不會以為他們是真心對你好吧,若真對你好,為何扔你在冀州受苦?接你回來就是……”

“郭岩,你夠了!”王冼上前揪住郭岩的衣領,打斷了他的話。

郭岩絲毫不懼,笑著說道:“怎麼,王二公子這是想殺人滅口?”

王冼用手指著郭岩的鼻子,威脅道:“郭岩,我警告你,再敢胡說八道,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郭岩毫不在意地笑著,道:“胡說八道?王二公子若不是心虛,又何須打斷我的話?再者,你我的父親皆是吏部侍郎,你若敢動手,我就敢將你告上公堂,讓所有人都瞧瞧,你王二公子是何等霸道。”

“你!”王冼憤怒地瞪著郭岩,卻遲遲沒有動手。

郭岩見狀嘲諷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了王冼的手腕,道:“若王二公子不動手,那便鬆開,我可不想讓彆人以為我有龍陽之好。”

王冼被氣得臉色鐵青,隻覺得心臟驟然劇痛,他鬆開手,捂住胸口,踉蹌了兩步,倒在了地上,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