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1 / 2)

“你是如何知道?”

焦戰直截了當地回答道:“醉福樓是我的產業。”

林西聞言驚訝地看向焦戰,道:“醉福樓是你的產業?”

焦戰點點頭,道:“殿下若是何時想去吃,提前傳個話便可,臣讓他們備好。”

“所以中秋遊園會時,在府上吃的飯是醉福樓的廚子做的?”

“是,殿下去,自然要用最好的廚子。”

“怪不得。”

怪不得那幾日他每天換著花樣給他送外賣,原來手底下有餐館,想想醉福樓裡的菜價,林西眼睛裡閃著光,好奇地問道:“醉福樓一年的利潤是多少?”

“之前還不錯,後來殿下的奶茶店和炸串店開張後,生意就不如從前,每年的淨利潤不過十幾萬兩。”焦戰說話時有幾分無奈。

“這麼少?”林西有些驚訝,隨即想起這隻是一家店的利潤也就釋懷了,道:“一家店的話十幾萬兩也已經不錯了。”

焦戰歎了口氣,道:“不少熟客是賒賬,彆看他們平時大手大腳,其實很多是空架子,去要錢總會拖著,光是賬單每年都有十幾萬兩。”

焦戰是萬福樓幕後老板這件事,乾特務工作的楊瀟都不知情,更何況是彆人。那些王公貴族,即便沒錢付賬,店裡的人也不敢如何,隻能記賬。好在這些人家大多要臉,不會賴賬不還,倒也算說得過去。

“怪不得。”林西發現有些跑題,連忙言歸正傳,道:“你是如何發現那紅彩樓是信王府的產業的?”

焦戰解釋道:“醉福樓和紅彩樓相鄰,去那兒的不少客人都會在醉福樓訂餐,他們樓裡進進出出的人,有哪些是熟客,有哪些是第一次去,都被店裡的夥計看在眼裡。每月初八的晚上,都會有人從後門進去,那人便是信王府的幕僚。”

“信王府的幕僚?此人的情況你是否了解?”

“此人叫徐釗,不到三十歲,在江南小有名氣,據說其三歲便識字,五歲可作詩,十三歲過了院試,做了秀才。”

林西奇怪地問道:“這般人才為何不見其出仕?”

“他接連三年參加會試皆落選。”

“三年皆落選?”林西驚訝地看著焦戰,道:“這也太慘了,可知是為何?”

“不知。三次會試主持人不一,不存在被人針對。”

“這大概就是大考綜合征?”林西忍不住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有些學生平時學習很好,每次摸底考都是全校前幾名,可一到真正大考的時候,就十分緊張,以致發揮失常,成績考得十分不理想。這種考生最慘,心理素質也最差。

“這人在京都也小有名氣。”楊瀟出聲說道:“因為三次會試都未中,他便自詡懷才不遇,在京都放出豪言,要挑戰當期的一甲三元,還在醉福樓擺下擂台。”

“哦,還有這事?”林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道:“那結果如何?”

“論詩文,他確有不凡之處,可心胸太過狹隘,那場對決以他敗北收場。雖然落敗,但他也因此出了名,成了信王府的幕僚。”

“原來如此。”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紅彩樓、城西小院、小吳莊大宅,這三處都是信王府在京都的據點。”

“小吳莊大宅?”楊瀟疑惑地看著林西。

“去甘肅前,焦戰負責監視尚慶和沈立家……”林西將焦戰的發現複述了一遍,道:“焦戰打算今日夜探小吳莊。”

楊瀟看向焦戰,道:“既然小吳莊防守這般嚴密,都督一人前去,是否不太妥當?”

“人多反而不好,若不能齊心,很容易出現紕漏,打草驚蛇。”

楊瀟挑刺,焦戰也不示弱,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就杠上了,明明是同一戰壕,卻感覺誰也不服誰。

林西看得一陣好笑,道:“從今日起,楊瀟負責宮內,焦戰負責宮外,你們兩個既分工明確,也要通力合作,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明白嗎?”

楊瀟眉頭微皺,道:“殿下,宮外布置的人手要撤回嗎?都督雖然是一品大員,可手底下的人不多,屬下怕都督鞭長莫及。”

林西轉頭看向焦戰,道:“都督以為呢?”

雖然焦戰被封為平南王,卻依舊任中軍都督一職,林西顧及楊瀟的心情,所以依舊稱呼他都督。

“臣定不辜負殿下信任。”焦戰給了林西肯定的答案。

“既如此,那便這麼定了。”林西又轉頭看向楊瀟,道:“今日父皇在朝堂上說了我們去甘肅的事,若信王知曉,定然會有所行動,你的任務便是盯緊宮中,這才是重中之重。”

楊瀟愣了愣,隨即說道:“皇上這般做是打草驚蛇,引蛇出洞?”

“父皇說的沒錯,他們蟄伏,才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隻有讓他們動起來,我們才有機會將其一網打儘。”

楊瀟認同地點點頭,道:“殿下放心,屬下定不辜負殿下信任。”

“那今日便這樣,我還要去處理奏折,就不留都督了。若有消息,都督直接來東宮便可。”

“是,臣領命,告退。”焦戰沒有逗留,轉身離開了東宮,隻是臨走之前看了楊瀟一眼。

待焦戰離開,林西看向楊瀟,道:“表哥坐吧。”

楊瀟怔了怔,坐到了林西的下首,道:“殿下有話要對屬下說?”

林西深吸一口氣,直接說道:“今日父皇在殿上封賞了焦戰,封他為平南王,賞金千兩。”

楊瀟有一瞬間的怔忪,眉頭隨即皺了起來,道:“殿下,焦戰此人,屬下看不透,但甘肅一行,讓屬下看到了他對殿下的威脅,他暗中的勢力太過可怕,殿下不能不防。”

“我知道,他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就像我信表哥一樣。”林西認真地看著楊瀟,道:“同樣是陪我去甘肅出生入死,焦戰被封王,表哥卻未有封賞,表哥心中可有不滿?”

“殿下不必擔憂。”楊瀟笑了笑,道:“對於這件事,屬下早有預料。各科給事中和督察院禦史,參奏屬下的奏折不計其數,都被皇上壓了下來,並未對屬下有任何懲處,就是想讓屬下將功折罪,而這次的甘肅之行,能功過相抵,屬下已經心滿意足,沒有半分不滿。”

楊瀟的本職工作就是特務,京中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誰上了折子,寫了什麼,他一清二楚,也明白林扈的用意。

林西聞言鬆了口氣,楊瀟是除林扈外他最信任的人,有些擔憂他會因此不滿,現在聽他這般說,也就放下心來,笑著說道:“表哥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雖然官位沒有晉升,但父皇會在其他方麵給予表哥補償。”

“謝皇上,不過屬下隻想跟在殿下左右,其他的並不在乎。”

雖然心中有數,但林西能親自與他解釋,楊瀟也是倍感溫暖。

林西點點頭,道:“宮中的事就交給表哥了,我還需去處理奏折,表哥先去忙吧。”

“是,屬下告退。”

三更時分,一道黑影摸進了小吳莊,焦戰並未前往大宅,而是在其他村民家裡探查,大部分的村民已經入睡,唯有幾家還亮著燈。焦戰縱身一躍,來到其中一家的房頂上,小心地揭開瓦片,朝裡麵看了過去。

“死鬼,彆鬨!趕緊走吧,說不準當家的何時回來,到時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衣衫不整的女人推搡著男人,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才哪到哪兒,放心吧,這兩日風頭緊,那王八羔子一時半會回不來。”

“風頭緊?”女人打掉男人不規矩的手,道:“發生了何事?”

“你也彆多問,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寶貝,**一刻值千金,咱可不能浪費功夫。”男人猴急地摸向女人。

“去去去,一邊去。”女人推搡著男人,鄙夷地說道:“每次都這麼打發老娘,你當老娘是傻子嗎?”

男人輕哄道:“我可沒嚇唬你,我們乾的可是掉腦袋的事,這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女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也說乾的是掉腦袋的事,老娘就算知道的再少,也免不了一死,若是這樣,還不如做個明白鬼。”

“倒也是這麼個理兒。”男人猶豫了一瞬,道:“行行行,那今日我便和你好好說說。”

“這還差不多。”女人拉著男人來到桌前,給他倒了杯茶,道:“喝口茶慢慢說。”

男人手上一用力,將女人拉了過來,坐在了自己腿上。

女人嬌嗔地罵了一句,道:“死鬼,也不怕茶水灑在身上,燙不死你。”

“燙死總比憋死強。”

“去你的!說不說,不過趕緊滾蛋!”

男人被掐的齜牙咧嘴,連忙討饒道:“說說說,我說還不行。”

“真是欠收拾!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

“具體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上頭讓我們戒嚴,無論誰來村子,無論問什麼,一律說不知情,若見到有人靠近大宅,馬上示警。那宅子附近都是盯梢的,你那當家的是頭頭,自然不敢怠慢。”

“說來說去就是你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非要裝作你什麼都知道的模樣,你當老娘是三歲孩子,那麼好糊弄?”女人略帶鄙夷地看著男人。

“老子怎麼不知道?”男人被她這種眼神刺激到,小聲說道:“咱們村戒嚴,和甘肅謀反的事有關。”

“甘肅謀反,和我們小吳莊有何關係?就是株連十族,也牽扯不到千裡之外的我們吧。”

“和咱們是沒關係,但和咱們上頭有關係,他們定也參與其中,不然怎會戒嚴。”

女人頓時變了臉色,道:“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咱們就為了每個月那點銀子,太不值當了!”

“每個月那點銀子?彆人累死累活一整年,也就混個溫飽,可咱們小吳莊什麼都不用乾,就能不愁吃喝,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

“以前也沒想過他們是在做謀反的勾當,隻以為就是偷偷摸摸賺點錢……”女人徹底慌了,道:“我死了也就死了,可我家兩個娃才幾歲,他們可不能受連累。”

“那你想怎樣?已經上了這條賊船,現在想退出也不可能。”

“我不走便不走了,得想辦法把娃兒送走。”

“不行!若你敢動這個心思,娃兒馬上就沒命。”

女人一聽頓時急了,道:“二娃可是你的種,你可不能不管!”

男人聽得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說道:“芸娘,你是說二娃是我的種?你說的是真的?”

芸娘抬手抽了男人一巴掌,道:“老娘騙你作甚,你沒發現二娃和你長得像嗎?”

“我的種?我也有兒子了?”

“有了又有什麼用,過不了幾日人就沒了。”

“不行!我吳大牛終於有了種,不能就這麼沒了,你等我想想辦法。”

聽到這兒,基本沒了聽下去的必要,焦戰將瓦片重新放好,一縱身跳下了房頂,朝著村西頭的大宅。

避開周圍的暗哨,焦戰在大宅四周轉了一圈,這宅子確實不小,至少是五進的院子。他來到一棵大樹底下,一縱身上了樹,隨即跳進了院子。

他小心地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所有房間都是漆黑一片,隻有院子裡掛著燈籠,燈火通明不說,還有巡邏的明哨,以及隱藏在暗處的暗哨。這樣的宅子明顯不對勁,肯定不是藏人這般簡單。

他有心想要探查,卻不知從何處動手,隻能小心翼翼地在院子裡碰運氣。

他轉悠了近一個時辰,也就到了後半夜,巡邏的守衛哈欠連天,明顯精神不濟,為了提神兒,他們湊在一處聊天,焦戰便藏在暗處偷偷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