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2 / 2)

高明遠也皺緊了眉頭,擔憂道:“廣寧府乃邊疆重鎮,若此時東真大軍發動突襲,那豈不是危矣!”

林西深以為然,道:“此事事關重大,朕才夤夜將你們叫來。高愛卿,給廣寧衛衛所軍士購置棉衣的事,就交給你處理,務必儘快且保質保量地將棉衣送到衛所軍士手中。”

高明遠為難道:“皇上,短時間內恐很難趕製出那麼多棉衣。”

“一家不成,就找兩家,就算動員全國之力,也要將軍士的棉衣發放下去。”

“是,皇上,臣定竭儘全力。”

“不是竭儘全力,而是務必!”林西嚴肅地看著高明遠,道:“邊關將士用生命保家衛國,我們不能讓其寒心,否則國將亡矣!”

高明遠被林西肅穆的眼神觸動,躬身說道:“是,臣遵命!”

林西看向焦戰,道:“廣寧府那邊就交給攝政王,務必將那些蛀蟲拿下,安撫軍中情緒,防止東真突襲。”

“是,臣遵命!”焦戰躬身領命。

林西隨後看向楊瀟,道:“餘淮真能這般有恃無恐,定是有人替他遮掩,永壽侯務必將這人給朕找出來。”

“是,臣遵命!”

“去吧,你們各行其是,所有事直接向朕稟告。”

“臣等告退。”

“焦戰留下,朕還有事與你商議。”

“是,皇上。”

楊瀟和高明遠對視一眼,轉身離開。楊瀟清楚兩人的關係,焦戰要去廣寧,林西自然放心不下,應是要交代幾句。

林西繞過禦案走了出來,道:“打算何時動身?”

“此事越早越好,我打算今日動身。”

林西將一旁的大氅拿了過來,給他披上,道:“天氣冷,你又有傷在身,就不要騎馬了,做馬車去。”

“好。”

“我知道你武功好,但雙拳難敵四手,你千萬彆給我逞強。”

“好。”

“若事情太棘手,便派人回來傳信,我們從長計議。”

“好。”

他嘮嘮叨叨地叮囑,他含笑回應,兩人之間縈繞著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你走吧。”林西推了推焦戰的身子,道:“再不走,我就要改變主意了。”

焦戰上前一步,捧住了林西的臉,溫柔地吻住他的唇。林西熱情地回應,唇齒交纏間,充斥著濃濃的不舍。

許久後兩人分開,焦戰用拇指摩挲著林西的唇,笑著說道:“待我回來,怕是要月餘,到時三月已滿,皇上便沒了拒絕我的理由。”

林西一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若拒絕,還需要理由?”

焦戰的眼睛一暗,道:“皇上可是嫌棄我男兒的身子?”

“我什麼性情,你不了解?若我嫌棄,你還能上得了床?”

“那皇上為何……”

“若我說想和你舉行大婚,洞房花燭夜再圓房,你可信?”

“大婚?”焦戰睜大雙眼,他從未想過大婚的事,畢竟他們都是男子,世人所不能容,能在一起已是不易,更何談大婚。

“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那便是奔著大婚去的,若你覺得‘皇後’這個稱謂,是對你性彆的侮辱,那便繼續做我的攝政王,我們並肩,共掌天下,讓林國更加強盛,讓百姓更加富足。”

林西的話讓焦戰動容,眼眶不禁微微發紅,道:“能得皇上垂青,是戰此生之幸!”

“這話應是我對你說,若不是你,我怕是熬不到現在。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好。”焦戰再次抱了抱林西,隨之鬆手,轉身離開禦書房。

林西來到門口,不舍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輕聲呢喃道:“人還沒走遠,我便開始想了……原來這就是相思的滋味。”

春喜關切道:“皇上,門口有風,您還是進去吧,彆著了涼。”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子時已過。”

“還有兩個時辰,朕便在這裡再睡會兒吧。”

第二日早朝,林西剛剛坐下,便有人上奏。

禮部侍郎左侍郎石濤出列,道:“皇上,京中傳言愈演愈烈,臣唯恐因此生亂,還請皇上早日大婚,一堵天下悠悠之口。”

這本該是督察院打頭陣,可現在督察院左都禦史是閻良,而閻良又是林西的死忠粉,督察院上下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愣是沒人出聲,不得已六部隻能自己出頭。

工部給事中丘壑也隨之出列,道:“皇上大婚關乎國家社稷,還請皇上早下決斷,安撫民心。”

刑部右侍郎張淵出列,道:“皇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您已登基三載,卻未曾大婚,實在不妥,請皇上三思。”

緊接著又有幾人出列,相繼加入催婚大隊。

見無人再出列,林西這才出聲說道:“未曾想先皇都不管朕的婚事,你們這群身為臣子的,卻來對朕的私事指手畫腳,可是朕平日裡太溫和,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

眾人心裡一緊,齊聲說道:“臣等不敢。”

“不敢?”林西冷哼一聲,道:“記得前幾日朕便說過,要為先皇和太皇太後守孝五年,大婚一事待守孝期滿後,再做打算。你們是將朕的話當成耳旁風?”

石濤出聲說道:“皇上,京都流言四起,實在有損皇上聲譽,臣等唯恐有人趁機生亂,這才冒死諫言,還請皇上恕罪。”

“流言為何四起?無非是居心叵測之人耍弄的手段。百姓為何恐慌?是因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大臣推波助瀾。先皇都未曾逼迫朕大婚,你們有何資格?還是說你們自認可以比肩先皇,甚至超越先皇?”

林西一個大帽子扣下來,跪在地上的大臣頓時冒出了冷汗,他們要是認了,那可是犯上作亂,誅九族的大罪。

“臣等不敢,皇上恕罪。”

林西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惱怒地看著殿中眾人,道:“黃河時有泛濫,沿岸百姓深受其害,你們工部若是閒的沒事乾,便都滾去治理黃河,若是拿不出可行性方案,趁早收拾包袱滾蛋。”

工部一眾官員聽到林西點名,連忙跪倒在地,“臣等惶恐。”

說完工部,林西又將矛頭轉向了刑部,道:“京都流言四起,已有月餘,你們刑部查到什麼了?不知抓緊查案,反而調轉槍頭來逼朕,朕養你們有何用?

若是實在閒的沒事乾,便將近十年來未查清的案件,全部翻出來給朕查,若查不出個所以然,朕要你們的腦袋!”

刑部一眾官員也跪倒了一片,道:“皇上息怒,臣等有罪。”

說完刑部,林西的矛頭又轉向了其他四部,包括各科給事中,一個個炮轟過去,大殿上唯有內閣三人和督察院的眾人還站著。

跪在殿中的大多數人都很冤,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卻跟著一起被炮轟,而且工作量翻倍,還不給加班費,這上哪兒說理去。他們不禁在心中暗罵,將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乾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來罵了一遍。

督察院的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同僚,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看向閻良的眼神越發佩服,可謂是空前團結。

林西一頓輸出,說了整整兩個時辰,說得殿中眾人慚愧不已,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甚至蓋過了膝蓋痛。

“你們回去好好反省,退朝!”

林西罵得十分痛快,若不是嗓子撐不住了,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一個兩個正事不乾,專門盯著他的婚事,真當他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當成孫子一樣罵了兩個時辰,他們還得恭恭敬敬地磕頭行禮,三呼萬歲……

林西起身出了奉天殿,坐上車輦來到禦書房,連喝了三盞茶,嗓子才舒服了些,心中不由感歎,“這言官也不容易,太費嗓子。”

奉天殿內,林西走後,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才敢起身,一個個養尊處優慣了,這一跪就是近兩個時辰,膝蓋怎麼受得了,剛才被罵得太狠,羞愧之下感覺不到疼,這心中緊繃的弦一鬆,疼痛感立馬放大了十倍。往日裡自持身份的大人們,此時麵容扭曲,雙手扶腰,兩腿打顫,活像是被人給那啥了一樣。

甄禮掃了眾人一眼,並未停留,直接出了奉天殿。徐臻和梁集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徐臻不禁感歎道:“皇上真是大才啊,以一人之地,將滿朝文武說得無地自容,真是讓人佩服!”

甄禮轉頭看了他一眼,道:“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啊……”

梁集聽得一頭霧水,道:“光義兄此話怎講?”

“皇上向來溫和,自登基以來,還從未做過什麼過激之事,如今卻對大婚一事如此在意,還不惜與滿朝文武為敵,隻能說明皇上中意之人的身份太過特殊,特殊到她一旦露了身份,必引來滿朝文武的反對。”甄禮說完又歎了口氣。

徐臻聞言皺起了眉,猜測道:“難不成她是風塵女子?”

甄禮搖了搖頭,道:“皇上向來深居簡出,從未聽說皇上出入過這種地方,應該不是。”

“不是風塵女子……”梁集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難不成是不倫之戀?”

梁集的話一出,嚇了徐臻一跳,慌忙提醒道:“華章兄噤聲!”

梁集也意識到自己所說不妥,不禁四下看了看,見身旁無人,這才鬆了口氣,道:“多謝子華提醒。”

徐臻小聲說道:“皇上向來注重孝道,應不會做出這種事。”

梁集問道:“那皇上心儀之人到底是誰?為何這般神秘?”

甄禮並未接話,隻是若有所思地慢慢走著。

徐臻見甄禮不說話,出聲問道:“光義兄可是想到了什麼?”

甄禮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徐臻直覺甄禮有所隱瞞,道:“光義兄,咱們三人現在可是同在一條船上,要同進同退才對,光義兄若是想到什麼,切勿隱瞞才是。”

甄禮聞言眉頭微皺,道:“子華這話不對,我們與皇上從來不是敵人,皇上信任,才給我們改錯的機會,我們怎能辜負?”

徐臻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躬身說道:“多謝光義兄提點,子華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