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羨青聲音很低, 壓在他身上時胸腔傳出的震動幾乎在點著秦思箏的脊背,他就這麼用背,護著一大一小兩個小孩兒。
呼吸從脖子繞到耳蝸, 撩得秦思箏毛孔都像是張開了,那句“乖”帶著魔力,讓他不自覺乖乖窩在他懷裡。
【艸,我就說秦思箏這個傻逼是他媽的災星,走到哪兒哪兒出事!四哥你彆護著他啊, 艸我好心疼, 四哥你快起來啊!】
【陸羨青這麼護著秦思箏?兩人沒點事兒我都不信真的, 這也太明顯了,把他護在身下不受傷,什麼本能啊!棒槌夫夫是真的!】
【腦補的能滾嗎?磕你媽的cp,四哥能不能不要管這個災星了啊,許儘寒對他好, 被馬踢傷了, 你對他好, 又被蜜蜂蟄, 簡直了。】
【四哥的地位, 完全不用來錄製這種綜藝,第一次下凡就被秦思箏這麼連累,能不能讓秦思箏滾出這個節目啊?】
【抵製秦思箏,抵製劣質藝人,秦思箏滾出娛樂圈!】
【大家一起去找出秦思箏背後的金主啊, 去向廣電舉報封殺秦思箏!讓他永遠滾出娛樂圈!】
【神經病吧?沒看到秦思箏下意識護著小番茄?他讓四哥護了?節目裡明明是四哥一直在欺負秦思箏好不好?他說什麼了嗎?還一直帶著四哥吃飯,毒唯瞎了?】
【就欺負我寶脾氣好唄?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四哥錄這個節目是許儘寒找的, 又不是我寶找的,你覺得我寶想跟他一起錄?搞笑。】
【煩死了,彈幕能不能好好看節目啊,在這兒逼逼,人正主都沒出來說話就你有嘴?你替四哥跟秦思箏撕逼?人樂意護關你屁事,沒人護你你酸了?】
【秦思箏在這個節目裡很乖啊,護他怎麼了?他值得,我是四哥我也會去護他,有些黑子散了吧。】
蜂群略過,不可避免地落幾隻在陸羨青的背上,蟄的皮膚火辣辣得疼,他蹙眉亂了呼吸,卻緊緊將少年護在了懷裡,沒教蜜蜂碰到一絲一毫。
良久,陸羨青終於鬆開他,秦思箏緊張地問他:“您沒事吧?有沒有哪裡被蟄到?”
攝製組也連忙跑過來詢問,巔峰之上的四哥沒人敢怠慢,所有人都圍著他焦急的不得了,秦思箏被擠出人群,牽著小番茄不知所措。
他好像又連累彆人了。
陸羨青回過頭,朝他伸手,“過來。”
秦思箏挪過去,“四哥。”低垂著眼睛內疚的快哭了,下一秒被抬起下巴,微紅的眼睛撞進陸羨青的眼睛裡。
“沒蟄到,彆哭。”
秦思箏不敢信,“真的嗎?”
陸羨青鬆開手,微涼眼眸凝視他的眼睛,反問,“我會騙人嗎?”
秦思箏看著他的眼睛,想要從裡麵找出騙人的跡象,可完全找不出一絲破綻,他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疼痛。
難道真的沒有蜇傷?
“剛才何渡找你應該有事,過去看看。”
秦思箏點點頭,抓著他袖子的手慢慢鬆開,陸羨青抹了他眼睛一下,“彆擔心,我沒事,去吧。”
何渡想找秦思箏幫忙拍個宣傳片,兩人討論了半天,他又覺得還是用當地居民更好,秦思箏要走他忽然又叫住,“我聽說你讓蜜蜂蟄了,沒事吧?”
秦思箏忙停下來,“沒事,四哥護著我了,沒被蟄到。”
何渡一怔,欲言又止半天到底沒說,隻是笑了下,“嗯,好好感謝他啊,陸羨青這個人眼高於頂,會這麼疼你必定……”
秦思箏不懂他沒說完的半句是指什麼,但總覺得不是好話,於是下意識反駁,“四哥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何渡在圈子裡久了,沒跟他爭執對錯也沒讓他相信,笑著掃了一眼鏡頭,說:“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他言儘於此,信不信由他,萬一他跟陸羨青關係更好,反過來恨自己也得不償失。
秦思箏走了幾步,又轉回來看著他認認真真說:“何導,如果有時間您還是關心一下豆豆,他以後會很叛逆,您還是多花一點時間在他身上比較好。”
何渡眉頭一蹙,“你在教我做事?”
秦思箏看著他,不卑不亢道:“我隻是希望您能多看看自己的兒子,給他一點溫柔,父親是後盾不是威懾。您應該給他樹立榜樣,良好的教育,而不是一味的打壓,讓他折服您的威信。”
何渡僵立原地,少年這幾句話擲地有聲,震得他心頭發麻。
難道他對豆豆真的很凶嗎?
秦思箏到底還是不放心,跟攝製組要了蜂蟄的藥膏,做賊似的溜到了陸羨青住的院子。
他走到門口輕輕一敲,“四哥您睡了嗎?”
“沒有,進來吧。”
秦思箏深吸了口氣,推門進去,發現小湯圓已經睡著了,陸羨青坐在桌邊看劇本,厚厚一遝摞在手邊。
他沒敢多看,下意識咬了下嘴唇說,“我來看看您……有沒有被蜇傷。”
陸羨青微怔,忽而笑了,“怎麼?”
“其實您不用救我的,我不怕疼,下……”一隻手按在他的額頭上,打斷了剩下半句話,秦思箏仰頭茫然地看著他。
陸羨青說:“不是來看我嗎?”
秦思箏呆呆點頭,陸羨青背過身,解開襯衫的扣子向下一扯,整個後背觸目驚心,十數個紅點已經腫起來了。
“會上藥麼?”陸羨青問。
秦思箏忙不迭點頭,“會!”
陸羨青背對著他坐,秦思箏將藥膏放在桌上,小跑出去洗乾淨手又回來,先幫他看了看背上有沒有殘留的蜂針,要先擠出去。
不然還有殘留的蜂毒在裡麵。
“四哥,我弄了。”
陸羨青“嗯”了聲,手指放在劇本上麵翻了一頁,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痛一樣。
秦思箏卻沒他這麼淡定,小心翼翼地將殘留的蜂針擠出來,背上斑駁的傷痕落在他的眼睛裡,越發讓他覺得內疚。
他抖著手上藥,習慣性地吹吹,似乎這樣就能緩解疼痛。
陸羨青翻劇本的手猛地停了,感覺到背上那隻柔嫩的指腹描摹細致,像一根羽毛般撩撥。
呼吸卻散亂,帶著一點細微的鼻音,哭了?
“厭厭。”
秦思箏悶悶“嗯”了一聲,怎麼聽怎麼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讓他哭得更慘。
陸羨青放在劇本上的手攥緊了,片刻又鬆開,背對著他笑問:“上次揍我的時候,回家哭了嗎?”
秦思箏啞然,小聲吸了吸鼻子,說:“我打您又沒有這麼疼。”
陸羨青低笑,“胡說,比這個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