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青山遠望(2 / 2)

陸羨青看著他充滿期望的眼睛,沉默片刻終於點了下頭,看他眼底的光芒一下子亮了起來,忽然覺得心裡好像被推開了一扇窗,有風徐徐。

“一會好好拍,我不在這兒看著你你也能自然一點,你拍完我差不多也從b組回來了。”陸羨青在他頭上摸摸。

安寧等在不遠處,等他過來了才壓低聲音問:“乾嘛跟他說那些?您不是不想被彆人知道自己病的事兒麼?也從來不講入行的事兒。”

陸羨青說:“不讓他心疼,怎麼能心甘情願來我懷裡。”

安寧滿臉唾棄:“心機,騙我寶。”

陸羨青邊走邊說,“怎麼是騙,我說的不是實話?今晚給你複習一下病情?”

安寧大駭:“不了不了!傷身體。”

周長江看時間差不多了,回身問助理:“去看看秦思箏狀態怎麼樣了?準備好了就拍,抓緊時間,爭取今天把缺漏都走了。”

導演助理:“我剛過去問過了,他應該沒什麼問題。”

“行,準備一下,清場。”

秦思箏放下劇本,化妝師過來再次確認了一下妝,五分鐘後正式開拍。

初敬從樓上下來,嗬欠連天的跟老太太打招呼,“大美人兒您一大早在屋裡練太極呢,我都讓你吵死了。”

老太太拿著勺子去敲他腦門,“你還嫌吵,這都幾點啦!太陽曬屁股咯還要賴床!”

“哎哎哎彆打,大美人不能這麼暴力的,優雅一點優雅一點。”初敬邊說邊躲,後退兩步站直身子一清嗓子說:“這位女士您好,請問這本書是您的嗎?”

老太太一愣。

初敬沉著嗓音,將原本清亮音色端出幾分儒雅清淡:“我找了許久,請問您能把它借給我看幾天嗎?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或者,這是我很鐘愛的胸針,以此交換,後天我還在這裡將它還給您。”

老太太眼睛微紅,初敬的臉龐與記憶裡的青年重疊,時光仿佛飛速倒流,跨越數年回到了隱與繁華一角的深巷。

“我叫初樂疆,樂隻君子,萬壽無疆的那個樂疆。”

“我知道這些話你可能聽過許多次,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認識過許多女孩,她們都很優秀,但唯有你,我動了想把一輩子與你係在一起的念頭,如果您暫時沒有心儀的對象,我想追求您,可以嗎?”

老太太背過身去狠狠抹了把眼淚,她很想像彆人那樣罵一句死老頭子,但卻從來都沒擁有過這樣的機會,他死在了大好年華。

做到了君子,卻沒做到萬壽無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命,注定要孤獨。

初樂疆在她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意外去世,前一晚他還在說,生了孩子就起名初允君。

允君一諾,萬世不改。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到孩子出世,後來初敬剛出生兒子兒媳就遭逢意外去世,她又一個人將初敬拉扯大,看著他日漸長大,與初樂疆相似的麵容,她就把自己的青春和承諾都講給了他聽。

初敬有時候會裝成爺爺來哄她,偶爾也會拿來逃罪,百試百靈。

老太太嗔怪的瞪他,“洗手吃飯!”

初敬嘻嘻一笑跑去洗了手,回來看她要端鍋,忙說:“我幫你端,老太太快去坐著,我來伺候你。”

老太太坐在初敬對麵,打量了他一會,說:“阿敬,你要不要離開這個地方?”

初敬一頓,“怎麼了?你乾嘛突然有這種想法?”

老太太輕歎了口氣,“你不能總窩在這裡,奶奶老了,可你還年輕。”

初敬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奶奶,當年您被他們救了才能生下爸爸,而且我一出生就在這兒,生活了這麼多年我不想走,西華街就是我的家,我不嫌它爛。”

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可……不管是不是丁沉海害死的小宇,他們都已經認定了你是幫凶,你再保護他們還有什麼意義?聽奶奶的話,我們走吧。”

初敬說:“我會證明給他們看,丁沉海不是害死小宇的凶手。”

老太太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外傳來一聲叫喚,“阿敬在不在家啊?奶奶,阿敬在嗎?阿敬!”

初敬去開門,三洋站在門口,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出什麼事了?”初敬問。

“沒事。”三洋脫口說完又立刻改口,“不是有事,那個,他們說找到小宇被殺的線索,讓你去後山看看。”

初敬一聽就要走,老太太在後麵揚聲喊:“吃了飯再去!”

“您自己吃吧,我去去就來。”初敬頭也沒回的出了家門,他和老太太都不知道,這沒回頭的一走就再也沒能再看一眼。

初敬到了後山,除了九叔和小宇的父母以及幾個比較年長的長輩之外,還有幾個身穿黑衣的壯漢,手裡全拿著電棍。

“這是什麼情況?”初敬回頭問,隻見三洋臉色煞白的搖頭步步後退,嘴唇甚至都在發抖。

“初敬是吧,長得挺漂亮,怪不得丁沉海喜歡,他這種心裡有病的人居然也懂什麼叫愛。”為首的男人輕笑著說。

初敬瞬間明白了,這些人是抓了西華街的人用來逼他說出丁沉海下落的。

“少廢話,放了他們,有事衝我來,丁沉海的事跟他們沒關係,彆牽連無關緊要的人。”

“爽快,我要丁沉海的下落,他害得我船沉了,砸了一批上億的貨還死了十幾個弟兄,我要他的命。”男人靠在車身上,淡淡掃了初敬一眼,“說吧,他在哪裡。”

初敬嗤笑了聲,“想找他,報警啊,這個最有效。不過你這上億的恐怕不是什麼見光生意,你不敢報警吧?”

男人也不惱,依舊像個笑麵虎似的笑道:“小孩兒,我勸你少跟我耍嘴皮子,丁沉海跟我玩兒都要藏三分心眼兒,你還是識相點兒,告訴我他在哪兒。”

初敬:“沒什麼文化,不識相,不如您教教我什麼叫識相。”

男人耐心告罄,一伸手:“給我抓起來。”

初敬早防備著,利落避開反手抓住一個男人的胳膊向後一折,出拳打在對方腹部,果斷又將他推開擋住了另一個男人的攻勢。

一對三,居然沒有落下風。

男人朝九叔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喊了聲:“阿敬!”

初敬一分神,被兩個男人抓住了手腕,後背突然一麻,劇痛瞬間席卷,將他的意識都要電散了,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高強度電流的電擊棒打在他的腰椎上,初敬眼睛都花了。

“喲,跪下了。”男人走到他麵前,俯下身接過電擊棒拍了拍他的臉,帶著點笑意說:“果然挺能打,要不是被丁沉海玩兒過,我還真想試試。”

初敬被押著,強忍住痛苦抬起頭看他,“放了他們。”

男人頭一偏,初敬立刻被架到一邊捆在了柱子上,他慢條斯理的走到麵前,“告訴我,丁沉海在哪兒。”

“你放了他們,我就告訴你丁沉海在哪兒。”初敬斷斷續續的說,幾乎喘不上氣,但還在掛念西華街的家人,不希望自己和丁沉海的事情連累到他們。

男人一笑,“你倒挺有義氣,行,那我就放了他們。”

初敬回過頭,看著九叔和三洋他們艱難一笑,“你們快走,彆擔心,我能應付。”

三洋好像要說什麼,被九叔硬生生拖走了。

初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男人也沒允許他多看,用電擊棍抵在他的下巴上,“好了,可以開始說了。”

初敬說:“他啊,在我心裡呢。”

男人一愣,隨即發現被耍了,立刻打開電擊按鈕,初敬被電得渾身顫抖,等關掉的時候已經歪在一邊失去意識了。

“我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給我打,打到他說為止。”

三洋捂著嘴,不敢看初敬被捆在柱子上毆打,那一下下沉悶的聲音和痛極了的忍耐,以及被電擊時發出的哀嚎嘶吼都在剮他的耳膜和良心。

“九叔,要不然……”

“你給我閉嘴!”九叔怒斥道:“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不管丁沉海會不會回來,我們都不知道初敬去了哪裡!明白嗎!”

小宇的父母說:“你是不是知道丁沉海在哪兒?你想通風報信!”

三洋最終還是屈服,“我知道了。”

“卡!”

周長江喊完卡沒立刻說話,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等著他,尤其秦思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生怕他說狀態不對。

“這一鏡非常好,化妝師給阿敬加妝。”

秦思箏一下子放了心,長鬆了口氣,接下來的一鏡是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化妝師還給他頭頂藏了個小血袋,一會要從頭上往下滴血。

合作演員郭津握著電擊棍在一邊感歎,“編劇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能寫出這麼喪病的刀,等上映我不會被暗殺吧?”

秦思箏略微低頭方便化妝師補妝,因為加了妝就繼續拍,索性就沒解繩子。

郭津靠在一邊叨叨:“我已經能預見那腥風血雨的場麵了,我會被你的粉絲千刀萬剮,到時候要救我啊情哥哥。”

他故意學陳秋,把秦說的像是情。

秦思箏義正言辭道:“有事找警察叔叔,不要私下解決,動用私刑是違法行為,要對黑惡勢力堅決說不。”

郭津拿出電擊棍嚇唬他,“怎麼還紮針呢?一會給你好看!”

“喲,給誰好看呢?”

郭津下意識轉身,“四哥。”

陸羨青接過他手裡的電擊棍,走近還被捆在柱子上的秦思箏,等化妝師跟郭津都走了,他才用電擊棍輕拍著少年側臉,壓低聲音說:“怎麼辦?我也想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是天才,:,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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