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箏生怕再社死一次,不敢亂開腔了,規規矩矩說:【跳舞而已,沒有想彆的,您還沒說我跳的好不好。】
陸羨青:【隔著屏幕誰看得出來,來我麵前跳。】
扒光你。
突如其來的急刹,秦思箏一頭撞上椅子後背,司機忙道歉:“你沒事吧?有個人橫穿馬路,沒撞傷你吧?”
秦思箏捂著額頭抬起頭來,“沒事。”
司機忙下了車去看對方,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撥開了司機的手:“滾開,你瞎了眼了?會不會開車?”
秦思箏落下車窗,“他沒事吧?”
男人仰起頭看他,略略眯起眼睛打量了好一會,然後推開司機,跌跌撞撞的朝路對麵走,在不息的車流裡穿梭。
沈長風膽戰心驚的說:“喝這麼多酒,早晚得出事,太作死了。”
秦思箏揮之不去男人離去時的眼神,就像認識自己一樣。
司機上了車,比以往更謹慎的開車。
回到家足足多花了十分鐘,徐釗居然在門口等他,帶著一點煩躁。
“你怎麼才回來?去哪兒了?”
秦思箏讓沈長風跟司機先走,把徐釗請進了家門,給他倒了杯茶。
“我去安櫻那兒了。”
徐釗騰地一下站起來,“你去安櫻那兒乾什麼?”
秦思箏淡淡說:“中秋晚會的節目,我已經決定了跟她一起跳舞。”
徐釗知道事情露餡,也不再瞞著他,“你可以報個單人節目為什麼不報?更何況舞蹈類的節目向來收視率不高,你還跟她和跳,她什麼水平你什麼水平?你不是找死嗎?”
秦思箏略皺了下眉,耐心給他解釋:“我並不擅長唱歌,安櫻的舞我很喜歡,傳達出來的結果我也很滿意,不管收視率。”
徐釗現在看他簡直跟被下了降頭一樣,以前他多聽話,自從那個綜藝之後,越來越難以掌控!
“你是覺得我害你?是不是陸羨青教你這麼做的?他是什麼人?影帝啊!誰能跟他比,你拿自己跟他比?真以為自己跟他拍了一部戲就能拿影帝了?你醒醒啊!你沒那個資格!”
秦思箏說:“我會有的。”
“你會有什麼?你之前那種樣子還能活在娛樂圈就不錯了,還指望自己成為陸羨青第二?我求求你彆這麼不切實際。”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熱度,以後機會多得是,你才十八歲機會有大把,不要怕。”
娛樂圈更新換代太快,每天都有無數新星破土而出,真正能站在頂峰屹立不倒的隻有那一小撮。
比如陸羨青,可這圈子有幾個陸羨青?
他從出生已經比彆人領先一大截了,背靠明斐娛樂,資源任挑。
但秦思箏不一樣,他現在需要的是熱度,有熱度才會有錢,想轉型,什麼時候不可以?二十八歲也不晚。
徐釗還想挽留一下,便放輕了聲音勸他:“思箏,下次做什麼事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彆自己瞎做決定,萬一有什麼後果我不能及時替你解決,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好的。”
“商量一下,你做什麼事情之前跟我商量了嗎?你接工作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但是你拒絕安櫻那麼多次為什麼沒告訴我?”
秦思箏實在看不下去他還在裝,忍著失望問他:“你上次去醫院看我,讓我跟你保證不會簽明斐娛樂,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徐釗不聽這個還不氣,“所以呢?你答應不會走,然後背著我把什麼事情都乾完了,有意思嗎?我一手捧你起來不容易,你說走就走對得起我嗎?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力,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秦思箏耐性也用儘了,頭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徐釗。”
“你當年怎麼作的死都忘了?暗戀陸羨青,貼他的海報藏他的東西像個變態一樣,他知道了不覺得你惡心?你貼他有什麼用?我拜托你看看蔣臻的下場!”
徐釗說上頭了開始口不擇言,等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秦思箏靜靜看著他,“你終於說實話了,對,我就是喜歡陸羨青,我是變態,我喜歡貼著他,所以呢?”
小半年的時間,秦思箏脾氣都挺好,說話帶笑,溫溫柔柔的讓徐釗都忘了,他瘋起來是什麼樣子,頓時有點慫了。
“思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彆這麼信任陸羨青,假如有一天他發現你……這樣,你說他會不會討厭你?我是為你好。”
“你簽我的合約是什麼樣自己心裡有數吧?”秦思箏問。
徐釗擰眉瞪著他:“你什麼意思?當時是你自己親手簽的,不會現在才想起來怨它不公平吧?”
秦思箏輕笑了聲,帶著點譏誚,徐釗硬生生看出了一絲陸羨青的意味。
“你笑什麼?”
秦思箏說:“這些年是我自己作死才黑成這樣,我認。但是從萌娃綜藝開始你真的管過我的死活嗎?那張手照我們都知道根本不是試鏡,如果不是有那個宣傳片,你打算怎麼替我解決?”
徐釗煩悶不已,“什麼意思?現在開始跟我翻舊賬?我沒替你收拾爛攤子?現在傍上了陸羨青這尊大佛就覺得自己抱到大腿了?我告訴你,你想解約根本就不可能!你可以自己翻翻合約,上麵寫的什麼!”
他也不等著秦思箏去翻合同,直接說:“合約期二十年,時限內不允許解約,有違約項則延長合約一年。”
秦思箏簡直驚呆了,這是什麼賣身契?黃世仁都不敢這麼寫。
他當時隻是聽徐釗說合約期二十年,也不知道原主把合約放在哪兒,那會沒想過跟徐釗解約自然也不會想著去翻。
“我勸你老老實實待在聖娛,不要想著離開,我就不信陸羨青能神通廣大到改變這個合約,就算他能……”徐釗說著停了,走上前伸手,用手背拍了拍秦思箏的臉,“你也要想想自己配不配……啊!”
秦思箏一把攥住他的手,狠狠擰了一圈,徐釗甚至聽見了骨骼錯位的聲音,疼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鬆手!你乾什麼!”
秦思箏攥著他的手,冷冷說:“大不了我就退出娛樂圈,你威脅不了我。還有,我勸你不要再罵我,我怕你撐不住我一拳。”
徐釗額頭全是冷汗,色厲內荏的斥道:“你敢!”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手要被擰成麻花,疼得他快吐了,“你鬆手!你先鬆手!”
秦思箏依言鬆手,淡漠的撣了撣手,語氣摻了幾分涼薄,徐釗越發覺得像極了陸羨青,莫名有些發怵。
“我是你簽的藝人,不是你操縱的傀儡。你從我手裡拿走了多少東西給師弟們我不在乎,就算你當時光明正大跟我要,我都會答應你,你不應該瞞著我。”
徐釗:“你捫心自問,我對你不好嗎?你有事我哪次沒有到?這麼多年我少給你接工作了?你顧不上的工作不分給師弟難道給司千秋嗎?是,我沒有告訴你,我的錯。但是思箏,你也為我考慮考慮,我也有苦衷啊。”
秦思箏不想聽他強詞奪理,“我相信你對我好過,所以我很感激你,我沒有想過離開你,明斐娛樂的人是找過我,但是我拒絕了,我說不會走。但我和利益,你最後選擇了什麼還需要我明說嗎?”
徐釗無言以對,他是在乎錢,可這個圈子誰敢說自己不為了錢?
司千秋那麼努力想要扒掉平替秦思箏的陰影,卻又總是攀著他炒作是為什麼?沾著紅利,他知道這個就是話題度。
萌娃劇組為什麼知道秦思箏那個脾氣還願意請他,還是看準了他的話題度。
“思箏,我一直都覺得你很聽話,將來有很大前途,彆為了陸羨青把自己毀了。”
秦思箏搖了搖頭,“我聽話,你就會對我好,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會幫你賺錢的基礎上,你覺得我想去明斐娛樂,所以連問都沒有問過我就已經做出了取舍。”
徐釗沉默片刻,抬起頭看著秦思箏,“我真心對你,你不也一樣瞞著我跟明斐娛樂暗自聯係?我對你再好有用嗎?我敢賭你留下嗎?你走了,我苦心栽培你這麼多年,我不需要為自己打算嗎?你也為我考慮考慮!”
秦思箏閉了閉眼,慢慢又睜開,帶著一點艱難:“我隻是工具嗎?徐哥。”
“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簽了經紀公司就等於失去了自己決定的權利。我幫你接了一個叢林求生節目,你收拾一下明天就去。”
“回來之後還有一個支教體驗,三個城市的商演……”徐釗數了一堆,也不管他記沒記住,說完就走。
他在門口回頭,長長舒了口氣,終究還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這幾年為秦思箏付出了多少心力,他甚至算得上聖娛最賺錢的藝人,還有什麼不滿足!
是,明斐娛樂吸引力太大,但他傾儘所有,明斐能嗎?他公司裡這麼多大牌,秦思箏去了能有什麼機會?
大製作看不上他,小製作他們不會看,寧當雞頭不當鳳尾他怎麼就不懂!被人忽悠兩句就覺得自己會被捧了?
遲早糊回地心!
秦思箏在客廳裡站了一會,看到手機亮,陸羨青給他打的電話。
他先搓了搓臉讓自己表情自然一些,然後才接起來,“您下戲啦?回酒店了嗎?”
陸羨青問他:“怎麼接的這麼慢?不愛了?”
秦思箏眯眼笑,“愛呀,特彆愛您。”
陸羨青被他的嘴甜弄得十分受用,轉過手機給安寧,“來,衝著你的老粉絲安寧姐再說一遍你特彆愛我。”
安寧嫌惡不已,“你也就是命好,我不是個毒唯,不然我遲早在你飯裡下毒,藥死你算了。”
陸羨青收回手機跟他說話,“剛才忙什麼去了?那麼長時間都不理我,看著澡也沒洗,練拳去了?”
秦思箏含混點頭,“嗯,在練拳。”
徐釗有一句話說得對,他不能什麼都靠陸羨青幫他解決。
沉默良久。
秦思箏往廚房走,笑眯眯問他:“你想吃什麼?我要做飯了,雖然你吃不到,但是我可以吃給你看讓你有一點參與感。”
陸羨青說:“喲,還會饞我了,等我回去把你放鍋裡煮了慢慢吃。”
“我怕你吃不完。”秦思箏邊說邊把手機放在支架上,伸手去拿圍裙套,落在陸羨青眼裡的一截腰刀片兒似的能殺人。
“沒有這個說法,我胃口很大,能吃兩個你。”
秦思箏簡直不能直視這個詞,舉著菜刀威脅他:“你再說我就給你剁掉,讓你變成零。”
陸羨青靠在椅子上笑,眼底盛滿溫柔和浪,“行啊,到時候我把自己煮熟了端上桌,服務絕對到位,實在不行我還能配合你,我演技挺好的。”
秦思箏簡直聽不下去了,“您怎麼什麼都能扯到這個,我才不給你當一!喜歡當自己當去。”
“怎麼?不想當一就想當零?聽他們說零有零的好,多半都是含淚做一,不過我沒試過,我還是個可憐的老處一,我隻有含淚疼你了。”
這話偏偏從陸羨青嘴裡說出來,帶著調笑,秦思箏莫名覺得心熱,彆人都沒有擁有的陸羨青,是他一個人的。
“哎,你說這點小胃口能不能全吃完啊?你那天也看到我了,我怕你不行,你演技也不好,到時候怎麼辦啊?要不然我委屈點,配合你這段時間先練練?等我兩個月殺青回去,咱們驗收一下看你合不合格?”
秦思箏狠狠剁了一截黃瓜,拿起來咬了一口,“你技術已經差到需要用我的演技來彌補的地步了嗎?”
陸羨青“哎喲”一聲,抖著肩膀直笑,秦思箏這才發現自己又被人套路了,氣惱得要去掛電話,被他連聲阻止。
“彆掛彆掛,哥錯了,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