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青鬆落色(1 / 2)

陸羨青穿梭過大半個江城, 最後一站是一個僻靜小區門口,升降杆攔他,直接被撞爛了。

“喂!什麼人!停車!”

陸羨青將車停在秦思箏家門口,拉開車門看都沒看一眼被刮爛了的車漆, 一腳踹開大門, 驚著了正在打遊戲的男人。

“喂, 你是誰?”男人放開鼠標和鍵盤,被他滿身的冷厲陰沉嚇得往後退了退,“你彆、彆亂來啊, 我會報警的!”

“秦思箏呢!”

男人一臉費解,“什麼秦思箏, 我不認識,你是不是找錯門了?”

陸羨青直接越過他往臥室裡找, 他記得秦思箏在衣櫃裡藏了一個他的等身人偶!他還有一個沙袋,很多他的私人物品!

一定有的。

陸羨青翻箱倒櫃的找, 男人看著他瘋批的樣子也不敢阻攔。

錢包和鑽石手表放在桌上, 對方看都不看一眼,卻一門心思翻他的衣櫃,顯然是在找什麼東西。

“喂,你到底在找什麼?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何幸氣喘籲籲的跑進來, “等等!”

男人側頭看她,高跟鞋拎在手裡, 大冬天一臉的汗, 狼狽的抹了一把汗後把鞋扔在地上穿上, 快步走過來。

“他最近發生了一點事導致精神狀態不好, 我們是住隔壁的, 走錯地方了, 真的!”何幸說著,餘光瞥見桌上的首飾物品,立刻道:“你看那些東西都在,他沒有拿,不是搶劫。”

何幸走得急,什麼都沒帶,當機立斷從耳朵上摘了個鑽石耳環下來遞給男人,“賠償您的損失,同時請您答應我一個條件。”

男人看著鑽石耳釘,這個少說得十萬,這麼闊氣?

“你說。”

“把今天的事情忘掉,這個人沒有來過,你也沒有見過他,可以嗎?”

男人這才發覺翻東西的人有點眼熟,“哦,我知道了他是陸羨青!那個影帝對不對?演四哥那個!是不是他!”

何幸朝他鞠了一躬:“請您保守秘密,謝謝!”

男人擺了下手,“哎你彆緊張,我不追星也懶得跟人扯皮,你放心好了。不過四哥怎麼了啊?我看他這樣子挺嚇人的,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恕我不方便告知,今天的事非常抱歉,希望您謹守承諾。”何幸說完走到房間裡,抓住陸羨青的手放輕聲音跟他說:“四哥,思箏不在這裡,這是彆人的家,我們找錯地方了,先離開好嗎?”

陸羨青沒有找到那個人偶,更沒有個屬於他的私人物品。

他撥開何幸的手,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何幸跟男人連連致歉,也跟了出去。

陸羨青仰起頭,呆呆的看著天空,他去找過遊司,對方說不認識秦思箏。

安櫻、時見疏、席淩,甚至是江溪,他們都說根本不認識秦思箏這個人,仿佛他真的沒有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那些過往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他伸出手,摸出口袋裡那張紙,被他自己寫上了四條備忘,落款用了秦思箏的名字。

——我永遠不會不要陸羨青。

陸羨青心底突升一股恨意,他不是說永遠不會不要自己!為什麼才過了一晚上就不見了!

“四哥,你又去哪兒!”何幸剛出來就看他又上了車,緊追著也上去,發現他停在了一家刺青店麵門口。

他要文身?

不行!

這要是粉絲知道了還得了?

而且他帽子口罩什麼都沒戴,這要是被圍觀又是一場地震,何幸立刻跟進店裡,發現一群人盯著陸羨青瞧,大有上前的架勢。

陸羨青嗓音低冷,看著紋身師說:“文三個字,秦思箏,在心臟處。”

幾個客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看向陸羨青,老板是個挺年輕的男生,娃娃臉,聞言勸道:“這兒很疼呢,要不要考慮一下彆的,比如手臂這樣的地方?”

陸羨青說:“在心上。”

老板見他這麼堅持也不再勸,“那好吧,你跟我來。”

“何幸姐!你是不是何幸姐?剛才那個是四哥吧!他要紋身嗎?秦思箏,這個名字是不是他喜歡的人?圈外的嗎?”

“四哥要戀愛了嗎?什麼時候公開?”

何幸儘力端出一絲微笑,“四哥隻是過來采個風為下部戲做準備,如果有喜歡的人工作室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下部戲還在籌備,所以請大家幫忙保密,可以嗎?”

幾個女生看見陸羨青就沒理智了,連連點頭保證,“絕對不往外說!”

陸羨青靠在椅子上看紋身師準備工具,隻覺得他慢,現在好像所有人都把秦思箏忘記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把他忘了,所以要刻在身體上、心上。

他不能也把秦思箏忘了,這樣他就真的被抹去了在這個世界存在的痕跡。

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發現所有人都不記得他了,肯定會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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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如同一個巨大的囚籠,漫無邊際,秦思箏怎麼掙紮都找不到出口。

他作為一組數據產生了自我意識,還和陸羨青產生了感情,違背了整本書的設定,而靠著他一個人是絕對不能逃走的。

作者看穿他的想法,耐心解釋:“你是有幫手。”

秦思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個閃爍的影子,震驚地脫口而出:“時見疏?他也是去執行任務的?”

“不,他放走了你,所以就要接受懲罰,被放逐出去了。”

秦思箏恍然,所以時見疏見他第一麵就對他特彆好,他也對這個“小野貓”有著莫名的親切感!

“你彆找他麻煩!”

作者輕笑了聲,“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過幾天,等我理順了劇情,你就要被歸檔了,現在所有人都忘記了你的存在,歸檔之後,陸羨青也不會記得你。”

秦思箏瞪著他,“既然是要治愈四哥,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在一起!為什麼一定要是蔣臻!”

作者“唔”了聲,“主角光環?其實也不是一定要蔣臻做主角,誰都可以,隻是你一個nc居然有了自主意識不受控,會讓這個世界失控。”

秦思箏:“所以你給我加了一個主導意識,遠離陸羨青?”

“對,不僅如此,我還安排了一個nc幫你。”

“是誰,時見疏?”

作者伸出食指輕搖了搖,“不,是時璟。”

秦思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遑論幫過自己?

作者輕歎了口氣說:“不過你也真是魅力大,我設置這個角色做你的黑粉,掌握你的黑料牽製你和陸羨青產生感情,結果呢,他也被你圈粉了。”

“我會派另一個人去拯救陸羨青,一組不會和他產生感情的數據。”

“喂,你彆走,你回來!”

作者說完便消失,任憑秦思箏怎麼呼喊都無人響應,隻有自己的聲音撞壁似的彈回來,一遍遍回蕩。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一定有辦法出去的!

他既然能產生自主意識,就一定能抵抗原書的控製!哪怕是死也要試一試。

秦思箏用力掙紮,感覺到有一根透明的絲線纏繞手腕,他湊過去用牙齒咬,鑽心的疼痛瞬間傳來。

他本能鬆了口,然後更加用力的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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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羨青找遍了所有跟秦思箏有關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快要將他擊潰,他必須要反反複複的告訴自己秦思箏是真的存在過,才不會讓他有一絲懷疑的念頭。

何幸一路跟著他跑遍江城,到最後仿佛是絕望了一般握住她的手,“何幸,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好不好?求你。”

他從未說過這兩個字,何幸看他赤紅的眼睛裡全是無助與哀求,心都要碎成齏粉。

“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把他還給我,求你把他還給我。”

何幸說不出話,如果她能做到,一定會把“秦思箏”還給他,可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到底是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陸羨青病情一直不樂觀,每次拍完戲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走出來,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他沒動過自殺的念頭,卻讓人覺得那麼絕望。

從他口中吐出的“求你”兩個字,幾乎把何幸心臟撕開,往裡倒尖銳的冰錐,紮的她血肉模糊呼吸困難。

“四哥。”

陸羨青最終還是自己冷靜下來了,自己鬆開了她的手,把車鑰匙給了她,自己坐到後座閉上了眼睛。

何幸帶他回家,沈青還沒走。

“四哥怎麼樣?”

何幸搖搖頭,往後看了一眼,“你能幫幫他嗎?”

沈青心理醫生做得久,一眼就能感受到對方幾乎滅頂的絕望,“我想很難,他現在的狀態不會接受任何心理疏導。”

陸羨青失魂落魄的越過幾人去了地下室,厭厭是不是還沒有原諒他,一定是覺得他懺悔的程度還不夠,再生他的氣。

他再多懲罰自己一些,興許他消氣了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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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箏與他精神有共感,隱約感覺到了陸羨青的痛苦,緊接著連畫麵都慢慢浮現。

陸羨青把自己鎖在囚籠之中,卻輕輕笑起來,“厭厭,生日那天你讓我許願,我說如果可以能不能給我一個重新追求秦思箏的機會,這次一定不讓他害怕,不讓他受傷,事事遷就,萬般嬌養。”

陸羨青跪下來,雙手合十喃喃禱告,“求你,把我的厭厭還給我,隻能活一天也可以,讓我再見他一麵,就一麵。”

相似的場景再次重演,這次是如此切身的痛苦,秦思箏控製不住眼淚,哽咽著喊他:“四哥,你起來,你起來!”

他的呼喊陸羨青根本聽不見,秦思箏拚命想要撕破這裡的屏障,直到嗓子都啞了,男人依舊是跪在那裡祈求,如他曾經的夢境一樣。

秦思箏心痛難忍,沒發現手腕的桎梏鬆了一點,掙紮之下居然落在了地上。

他顧不上多想便往前跑,無頭蒼蠅似的亂撞找出口,卻處處碰壁。

陸羨青離他很近,他想擁抱卻始終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秦思箏無力的半跪在屏障前一次次嘗試。

他不要陸羨青像上一世一樣,形銷骨立含恨而亡。

何幸找到地下室,連這裡為什麼有個這麼大的鐵籠都顧不上震驚了,心力交瘁的癱坐在籠外直哭,“四哥,你打我罵我,你把我殺了都行,到底秦思箏是誰啊!”

“我打聽遍了,這個圈子裡就沒人聽過這個名字。”

“沈青說你不可能接受心理乾預所以先走了,我跟了你快十年,半條命都押你這兒了,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陸羨青仍舊不理她,何幸哭夠了,起身出去處理事務。

他今天跑了許多地方,難保不會有一兩個愛搞事的,得讓工作室做好準備,再加上他這是第一次正經參加綜藝,但現在這個狀態是不可能去了。

“明總,四哥最近狀態不太好,綜藝能不能想辦法解約,對外說他身體原因?”

明斐吊兒郎當的笑,“又不行了?”

何幸沒心情跟他打趣,也懶得解釋是不是“不行”這個問題,“要麼解約,要麼把播出時間延後,您選一個吧。”

明斐“嘖”了聲,“陸羨青就是把你們慣壞了,行吧,往後延,等他狀態好了再說,你告訴他解約是不可能解約的,除非他拿著賣身契來找我,否則免談。”

“在嗦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