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沈顧篇(1 / 2)

傅太太 日曜三 7072 字 6個月前

時恩霈臉上的妝容暈得厲害,整個人看上去肮臟淩亂,狼狽至極。

沈幼琪微蹙著眉頭後退了一步,時恩霈抬眸看見是她,瞬間清醒了半分。

“沈小姐,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沈幼琪聽見時恩霈的聲音,不禁呆滯了片刻,她以前的聲音輕柔婉轉,說是宅男最喜歡的聲音也不為過,但是此刻沙啞得像是老嫗。

隻是時恩霈是她人生中最討厭的人,她再同情心泛濫,也不會用在她身上,於是冷漠地繞開她。

時恩霈又踉蹌地擋在她麵前,眸底儘是譏諷的笑,說道:“我們兩個就像所有的童話故事結局一樣,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壞人,你終究還是跟他一起,而我落到了如此淒慘的下場不是嗎?”

沈幼琪麵對時恩霈就會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曾經她看著顧之岑如何地榮寵著她,滿足她所有無理的要求,而對自己視而不見,後來又因為她使了手段,最終讓她對顧之岑死了心,傷心欲絕了那麼多年。

現在時恩霈竟然還要求她幫忙?是覺得她是聖母瑪利亞嗎?

今天的好心情瞬間灰飛煙滅,甚至想到顧之岑也在這裡,對他也有了遷怒之意。

“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時恩霈笑得冷淡,“你看見的是他當初如何寵我,可是我經曆了什麼,你又知道嗎?我被他當□□一樣的送到各色男人床上時,你呢?你大小姐的自尊心受創了,有父母疼愛,有朋友安慰,依然活在雲端,每當他給你氣了,惹你傷心了,他的脾氣就變得乖張暴戾,看見我就會多厭惡一分,而我的下場隻會更慘,他的喜怒哀樂全掌控在你的手心,你說我們誰比較幸運?”

沈幼琪麵色微微泛白,她記起顧之岑當時輕描淡寫地說時恩霈就是一件商品,他花錢捧她,她替他辦事。

縱然料到了可能是這樣不光彩的事情,可是聽著時恩霈這個當事人說出來,還是有所震撼。

“你看見我們開房那次,正是我的排卵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受孕,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可是我已經沒了退路,那是我孤注一擲的選擇,我隻能緊緊抓住這對於我來說最後的救命稻草,來跟他談判,可是他的意誌力真夠強的,據賣藥給我的人說,這是黑市上最烈性的藥了,他在關鍵時刻還能及時踩刹車。”

“那你引我去乾嘛?不怕我阻礙你們嗎?”

“我自然算好了時間,我真的很恨你,很想看見你崩潰的模樣。”

“那恭喜你成功了。”

“成功?”時恩霈雙眸深處全是慘烈的笑,“你知道他如何懲罰我嗎?我接下來一個月就如同活在煉獄中,我給他下藥,他就每天吩咐人給我喂藥,將我丟在乞丐堆裡,任由那些肮臟的男人褻玩,我第二個月就懷孕了,懷了不知道是哪個乞丐的孩子,而且他還不準我有打胎的念頭,讓人二十四小時嚴加看管著我。”

沈幼琪的牙齒緊咬著下唇,嫣紅的嘴唇被咬得發白,她從小嬌生慣養,沒經曆過社會的陰暗麵,時恩霈所闡述的事情對於她而言算是駭人聽聞。

“後來我終於偷跑了出來,可是我不甘啊,於是拜托朋友偽造了假的親子鑒定報告,成功逼走了你,這也使得那個勝券在握的男人徹底崩潰,我呢,成了最下等的雞,終於隨著時間的過去,我被他遺忘了,可是我費了這麼大的努力才能重新回到鏡頭前,現在又毀了。”

沈幼琪的眸底情緒複雜,她無法感同身受一個女子如此慘烈的經曆,覺得她的確有點可憐,但是又冷漠得覺得她這一切也是咎由自取,她為了利益,將自己賣給了顧之岑,又不滿足得到的,貪婪地想要更多,觸及了顧之岑的底線。

“你告訴我這些目的是什麼?”

“我讓你認清他的真麵目啊,最好你們能一拍兩散,我也算是報複了他。”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清楚他的這一麵?”

顧之岑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他從未掩飾過,他的經曆注定了他血液裡的冷漠無情。

時恩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延伸開一圈黑色的痕跡,她無所謂地笑笑:“那你們可真配。”

沈幼琪眉頭蹙緊,不耐地開口:“你如果陰陽怪氣的,就為了說這些,我知道了,麻煩讓讓。”

“沈小姐。”時恩霈立即收斂起了那些譏諷,露出哀戚的神情,“我們三個人的糾葛,你不是最慘的人,你如今贏得了一切,這個圈子的人全是看人下菜,你的好姐妹成了傅柏業的妻子,顧之岑又這麼高調地追求你,而身為你們兩個眼中釘的我,自然成了他人討好你們的工具,像這樣陪酒的局,我一天要參加幾個,我沒再給你添堵,隻想安分地養活自己跟家人,我已經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難道還不夠嗎?”

沈幼琪的指尖緩緩地嵌入掌心,看著時恩霈那張完全不複當年的臉,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她抿著嘴唇看著局促不安的時恩霈,隻是時恩霈始終閃躲著她的眼神,不禁讓人覺得她內心很虛,沈幼琪淡然地開口:“可是時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初跟蘇亦凝勾搭在一起時,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安分啊。”

時恩霈麵色僵住,艱難地回應:“我承認我當時的確動過一些歪心思,可是我就如同一隻隨意踩踏的螻蟻,沒對你們造成任何實際上的威脅。”

沈幼琪涼薄地笑了笑:“那並不是你動歪心思的借口,想做做不到跟不想做是不同的概念。”

時恩霈眸色驟然變得淩厲,憤恨地盯著沈幼琪,冷聲說道:“看來沈小姐也是鐵石心腸。”

“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是個寬容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

時恩霈進了單間,又開始嘔吐起來,那一道道刺耳的聲音穿透沈幼琪的耳膜,讓她很難受。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不近人情,像個劊子手。

沈幼琪回到獨立包間時,顧之岑已經在了,他一下子看出了她的情緒變化,神情微斂,還未開口發問,她自己先說了:“我在洗手間遇見了時恩霈。”

時恩霈這三個字是沈幼琪心上的一根刺,也是橫亙在他們中間的一道溝。

仿佛這陣子的努力都毀於一旦般,顧之岑有一點點泄氣,扯了扯嘴角說道:“看來你現在沒胃口了。”

“你送我回家吧,我把衣服還你。”

顧之岑的麵容陰沉下來,衣服一直是借口,她說將衣服還給他,就如同將他的機會沒收了般,他的嘴角噙著譏諷的笑:“又準備跟我劃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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