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岑。”沈幼琪不滿地喊了一聲,他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她無從招架。
顧之岑倏然站起身,氣場全開,身上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他來到她麵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覺得我不會受傷?讓我看見了一點點希望,又在我麵前親手毀掉,還不如你從未給過我這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往前走一步?”
沈幼琪揚起腦袋,臉上十分平靜,勾了勾唇淡笑:“你這就生氣了?我以前在你這裡碰了多少壁,你知道嗎?”
顧之岑煩躁地拿起眼前的酒壺,一飲而儘,寡淡地說道:“行,送你回家。”
說完便往門口走去,挺拔的背影透著落寞,沈幼琪眼眶酸澀無比,有些艱難地站起身,也朝著門口走去。
隻是她低垂著眉眼,冷不丁地就這麼撞到了顧之岑的後背。
顧之岑側過身,就見她眼眶裡打著轉的淚水,又一下子心軟了下去,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裡,沉聲說道:“你哭什麼?明明是你甩臉色給我看。”
“時恩霈剛才跟我說了她以前的事情,我本來很討厭她的,可是聽了以後,覺得她的遭遇很慘,她想請我幫忙,我又拒絕了她。”
顧之岑的身軀僵硬,他心裡有著很陰暗的一麵,是對這世界的厭惡,但是從未在沈幼琪麵前展示過,現在卻被時恩霈赤|裸裸地攤開了,他的聲線沉啞,悶悶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過分了?”
沈幼琪抬眸,看見顧之岑眼裡的小心翼翼跟明顯的退縮,哽咽地說道:“我不是你,無法從你的立場看這件事,所以我不能對你的行為指手畫腳。”
“我一直活在陰暗裡,好不容易出現了一絲曙光,卻被她完完全全毀掉了,所以我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錯。”
顧之岑的語氣很淡漠,他對不在乎的人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好了,我們回家吧。”
“你現在是不是很內疚?覺得有一部分你的緣故,才導致時恩霈落得那樣的下場,她開口請你幫忙,你其實想答應的對吧?但是又照顧到我的情緒,逼得自己殘忍地拒絕她。”
沈幼琪瞳孔放大,顧之岑將她的矛盾心理分析得透徹清晰。
顧之岑笑了笑,隻是笑容不達眼底:“琪琪,你看見了,我就是這麼冷血無情,所以你當初就不該招惹我,可是現在,你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有後悔。”沈幼琪低聲回應,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語氣很堅定。
她人生中最叛逆的時期就是主動追顧之岑的日子,雖然有著很多苦澀,但是卻是她最遵從本心的時候。
“那你就彆因為外人將給我推開了好嗎?我以後會學著寬容點。”
沈幼琪沉默了幾許後,悶聲應道:“好。”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跟他好好在一起,不想再因為外界亂七八糟的事情給自己添堵,製造不必要的傷心了。
可能對於時恩霈,或者其他人來說,顧之岑冷漠無情,但是對於她而言,顧之岑在傾囊付出,她不想辜負他。
兩人出來時,又遇見了從洗手間返回的時恩霈,看見他們親昵的狀態,時恩霈麵容僵硬到慘白,在她經過他們身側時,顧之岑漠然地開口:“時恩霈,有腦子的人會長記性。”
沈幼琪看見的是時恩霈的淒慘,顧之岑看見的卻是時恩霈的心機,不過是利用沈幼琪的同情心來擺脫她麵前的困境而已。
時恩霈又怎麼聽不出顧之岑語氣裡的警告之意,無非是讓她彆去膈應沈幼琪罷了?
真是當做寶啊。
“你明天去一趟樂藝娛樂,我會讓人給換經紀人,重新規劃你之後的路,但是你如果再有一絲不軌的心思,你知道後果的。”
顧之岑講完便摟著沈幼琪離開了。
時恩霈看著那兩道相攜而去的身影潸然淚下,不過她今天冒險的嘗試算是賭對了。
坐上車後,沈幼琪的心情輕鬆了不少,眉眼間已不見了剛才的哀愁。
“放過了時恩霈,值得你這麼開心?”顧之岑不解地問道。
“不是。”沈幼琪莞爾一笑。
“那還有什麼事情讓你忽然變得開心了?”
“不告訴你。”
“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啊。”
“哎呀……忽然想起來,我們兩個都喝酒了,誰開車啊?”沈幼琪像是忽然想起來,苦惱地問道。
“話題轉移得這麼生硬,我叫司機過來,等會兒。”
沈幼琪看著顧之岑的側臉輪廓,眸底一片柔和。
不是因為放過時恩霈讓她開心,而是顧之岑無條件地遷就他,無形中為了她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讓她覺得很開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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