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2 / 2)

王的女人 明月像餅 12217 字 6個月前

或者是繼續欺騙他?

她出神這會兒,顏父抓著她的手,問:“兒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女兒怎麼忽然就和皇上扯上了關係呢?

顧盼抬眸看著他關切的目光,啞然失神,而後改變了主意,她對他笑了笑,“爹,我和皇上......”

她沉默後,還是說:“是兩情相悅,如今我在宮裡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怎麼不擔心!!!唉,你進宮之後,我半點消息都打聽不來,問了趙隨那個狗男人,他也什麼都不說,氣死我了。”

“爹,彆氣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也是,一封信都不知道給我寫!害我白白擔心這麼久。”

“我錯了爹。”

顧盼到底還是心軟了,醞釀好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陪著顏父吃了頓午飯,然後命人將他送出了宮,臨彆前,顏父還往她的手裡塞了幾張銀票。

*

從這兒之後,顧盼在宮裡的日子越發安逸,每天都無所事事,她見不到外人,鐘硯不喜歡有人打攪她,或者說他天生就是這麼個扭曲的性子,隻想將她藏起來。

顧盼對此什麼都沒說,連抗爭都沒有。

她連自己的宮門都懶得出,好在每天願哥兒都會來她這裡,月末的時候願哥兒還會抱著弟弟一同來看她。

願哥兒六歲了,小平安也快兩歲了,已經學會了走路。

顧盼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相處的倒是不錯,願哥兒每次都是牽著小平安的手來她的屋裡。

她心情好時就會去廚房給他們做一頓飯,若是還有精神,還會多做幾份他們都愛吃酥。

小平安性子安靜,不說話也不鬨騰。

願哥兒好歹是太子,在外或許是個冷淡的性子,在他娘親跟前,才像個小孩子,纏著她要抱抱要親親,還要她陪著自己睡午覺。

顧盼基本都是有求必應的,然後略惆悵的抱起沉默坐在角落裡玩手指的小平安,戳了戳他的臉,“什麼時候你才能像你哥哥這樣呀?”

她並不曾注意到願哥兒冷下去的目光。

“弟弟實在是太文靜了。”願哥兒仰臉看著她,捏了捏弟弟的手,微笑著繼續說下去,“娘親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弟弟的,不會讓他孤獨。”

顧盼笑,“我們俏俏好懂事呀。”

他一旦被娘親誇,就會紅臉,得意又不太好意思。

顧盼見兒子連耳朵都紅了,更加覺得他可愛了。

*

有時候,顧盼也覺得就這麼在世界裡過去,在鐘硯身邊待著也挺好的。

鐘硯說愛她,不會再傷害她,她姑且就先相信了。

後宮裡除了她這個皇後再也沒有彆人,她不需要宮鬥,也不需要爭寵,想要什麼就有人立刻送到她跟前。

除了沒什麼自由,其餘的一切都很好。

可是顧盼的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直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夢將她拽回過去,她才知道,她並沒有完全摒棄過往。

她開始厭惡睡覺,厭惡做夢,厭惡一遍遍在夢中看見十七歲的鐘硯,厭惡自己一次次對他的心動。

顧盼睡覺的時辰越來越少,她並不是睡不著,她隻是不想睡。

又過了一個月,顧盼從願哥兒口中得知徐長河要成親了,新娘子是他曾經的親嫂子。

她忽然有點想笑,去問鐘硯是不是真的。

鐘硯說:“是。”

顧盼就說:“那他成親那天我想去看看。”

鐘硯不太想帶她去,又不好直接回絕她,隻好問:“為什麼?”

顧盼坐在床邊,剛洗完腳還沾著水,一雙腳丫子在空中晃來晃去,她說:“我就想看看他那個嫂子長得什麼模樣,有沒有我好看。”

那可是他曾經的嫂子,徐長河還是娶了,那得多喜歡啊!

不過顧盼覺得他的嫂子未必就願意嫁給他,說不定就是他強娶來的,和鐘硯關係好的,估計也是和他一個德行。

仗勢欺人。

鐘硯捏了捏她的臉頰,還是不太願意,“改日讓他們進宮,好不好?”

顧盼搖頭,“不好,我想看新娘子穿嫁衣。”

鐘硯沉默了,沒有鬆口,也不想鬆口。

他心裡惶惶,總是不安。

他不肯讓顧盼有離開他的任何可能,他也不喜歡旁人看她的眼神。

顧盼拿腳尖踢了踢他,笑眼彎彎,忽然間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嫁給你的時候,穿嫁衣什麼樣子嗎?好不好看?”

鐘硯蹲在她麵前,不費力氣就捉住了她的腳丫,攥在手心裡,愛不釋手摸了摸,隨後道:“好看。”

顧盼嗤的一笑,“你肯定忘了,你那個時候根本不喜歡我。”

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又怎麼會喜歡呢。

鐘硯用乾布將她濕漉漉的腳擦乾淨,塞回被子裡,嗓子低啞,“真的記得,也好看。”

她一貫都適合穿紅色衣裳,嫁給他的那天尤其張揚,漂亮的像個仙子。

顧盼隻是隨口一問,打了個哈欠,縮進被窩裡,“你也好看。”

鐘硯那天也是好看的。

穿慣了素色衣裳的男子,著紅衣亦不差,淡雅的容顏添了幾分魅惑,輕蔑的眼神,都能將女子的魂給勾了去。

徐長河成親的那天,鐘硯還是心軟將她帶了過去,隻不過是俏俏的,誰都沒打擾。

顧盼被迫穿了男裝,扮作貼身伺候他的仆人,一路都被緊緊攥著手,站在府門前近瞧了一眼新娘子。

紅蓋頭遮著,顧盼沒看見她的臉,不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徐長河的嫂子似乎是心甘情願的,並不是被迫。

風揚起的瞬間,顧盼瞧見了她嘴角的笑意。

那是一種很甜蜜的笑容,就和她還喜歡鐘硯時的神情一樣。

回宮的路上,顧盼仰著脖子,愣愣望著身側的男子,眼睛舍不得從他的側臉移開。

她想起這段日子,自己每天都會做的夢。

每一天都會在夢裡看見那個抱著貓站在玉蘭樹下的清雋少年,她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看著自己不受控製的朝他走過去。

她被他推開,她的簪子掉在了地上。

少年隻是冷冷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鐘硯察覺到她盯著自己的目光,問:“看什麼?”

顧盼低下頭,“在看你。”

鐘硯忍不住翹起嘴角,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好看嗎?”

“好看。”她說。

鐘硯望著她柔白的臉頰,輕聲細語同她說:“再過不久,宮裡的玉蘭花要開了,我記得你最喜歡的就是玉蘭花了。”

顧盼嗯了聲,“是啊,我最喜歡的就是玉蘭花。”

*

鐘硯沒說錯,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宮裡的花開了。

顧盼那天屏退了所有身邊伺候的所有宮人,一個人安靜的站在湖邊,望著那頭開的正好的玉蘭花。

她的視線恍惚了一下,好像看見了那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孤傲少年,又好像望見了自己那個掉在地上卻沒人幫她撿起來的簪子。

顧盼望著湖麵,靜靜的笑了一下。

她努力過了。

她也很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待在鐘硯身邊。

可是她做不到。

正因為年少時的愛意太深,刻骨銘心,所以才難以忘記。

顧盼跳湖自殺了。

輕盈的身體落進湖水裡,耳邊卻掠過了寒烈的風聲,她的身體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拽了過去。

【滴,恭喜宿主脫離《暴君》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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