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梔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又是一陣恍惚,不論兩人在床上怎麼激情狂野,但無不下意識地避開接吻這於普通情侶而言相當尋常的親密舉止,這大抵是屬於兩人之間難得的默契,沒有愛,不接吻。吻,是乾淨的,是聖潔的,兩人之間隻走腎不走心,不論洛梔還是江懷荊,都不打算越界。
如今,男人刀刃般纖薄的唇越迫越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口腔中香醇的紅酒氣息,真親上來,應該是個美味的散發著酒香的吻,感覺會很撩人。
洛梔思緒紊亂,心跳亂成一片。
她本該無節操地任由江懷荊表演,然後再順勢回應。
可洛梔……到底不敢賭。
都要離婚了,真親上來,算什麼。
這樣的曖昧,太不合時宜。
所以,當江懷荊的唇幾乎要印上她的唇的刹那,洛梔偏了頭,男人的唇瓣沿著她的臉頰劃過,羽毛一般,又輕又柔,卻驚起一陣戰栗。
江懷荊沒親到她,撤開了頭,往後退了一步,低低笑了開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他岑黑雙眸滿是陰鬱和冷漠。
這女人不愛他,他從來都知道。
他每次想要靠近,卻總是被她的冷漠刺傷。
五年,不,六年,她心底居然還裝著個人渣。
江懷荊淡笑著飲酒,掩下此刻的受傷和怒火。
洛梔也在喝酒。
江懷荊想吻她這件事情讓她恍惚驚訝的同時……還有點難過,她覺得她腦回路有點奇怪,她現在的反應有點磕江懷荊和喬慕的CP的跡象,江懷荊想吻她,她會有一種“啊啊啊啊江導變臟了”為喬慕不值的失落之感。
她覺得這想法挺神奇的,她被“江懷荊和喬慕是真愛的新聞”洗腦了六年,她是真的信得徹底,現在的她,都沒有女配的自覺,她真的不打算拆散江懷荊和喬慕了,她覺得她還是拆散自己和江懷荊把位置空出來給喬慕比較好!
所以,回過神之後洛梔還是有條不紊地處理起正事。
但見她放下酒杯,望向江懷荊,語調淡然地開口:“我已經找好房子了,今天我會開始收拾行李,明天我會聯係搬家公司把東西搬走。”
略一頓,又補充道,“江白澤那邊,你也不用
在意,我會跟他說好。”
江懷荊聽到這話,眼底的陰翳更甚,他端起酒杯佯裝鎮定地抿了一口酒,冷冰冰道:“不是跟你說過嗎?等你拿到離婚證你再搬!”
洛梔秀致的眉毛皺了皺:“有區彆嗎?”
江懷荊連那種溫和從容之感都裝不出來了,他冷嗤一聲,道:“原來你今天不是去找工作,而是去找房子了!”
略一頓,笑得滿是嘲諷,“之前沒找好房子求著我讓我寬限你幾天,現在……嗬,過河拆橋也不是你這樣的?”
洛梔這樣的寫手禁不住開始咬文嚼字:“過河拆橋可以這樣用嗎?”
江懷荊莫名給逗笑了一下,也沒那麼生氣了,他隻強調道:“反正,等真的離婚了你再搬走,到時候絕不攔著你!”
洛梔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江懷荊為什麼固執地讓她離婚之後再搬走,爽快點離婚趁著輿論站在他這一邊和喬慕戀愛再結婚不好麼,她無奈地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江懷荊靜靜地注視她三秒鐘,語調輕佻地開口,半真半假地回:“勾引你的意思!”
洛梔心臟麻了一下。
她真的很吃江懷荊的顏,也很吃他這樣禁欲冰冷的男人偶爾騷一回的模樣。
老是被撩到。
但她知道事實的真相隻會很狗血,勾引她沉淪然後再甩掉她什麼的,她並不覺得這男人對她有那方麵的意思,甚至是她覺得江懷荊應該知道她對他的那點心意的。
江懷荊卻放下酒杯,向他走來,他很快就開始用實際行動闡釋什麼叫做“勾引你的意思”。
男人的唇,落在他臉頰、耳根、頸窩、鎖骨……一路往下。
洛梔手中的玻璃杯再也握不住,“篤”的落地,咕嚕咕嚕地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停了下來,藏在角落裡。
洛梔被男人強勢至極地翻了個麵抵在落地窗上,她的身前,是透明又冰冷的玻璃窗,是整個北京的萬家燈火,是萬丈深淵;她的身後,是男人滾燙又昂藏的身軀……
一下又一下的,如浪潮拍打著沙灘,似乎永不停止。
洛梔覺得自己即將被撞入深淵。
為什麼會這樣?
洛梔問自己。
其實也不過是自作自受,當年在人跌落穀底的時候狠狠開
罪了人,現在人爬起來了自是要好好得罪回來的。
所謂“勾引你的意思”,說得好聽,翻譯翻譯,大抵是“作踐你的意思”。
她覺得自己挺孬的,五年前的自己無法反抗,五年後的自己依舊無法反抗。
這樣軟弱無力的樣子,讓洛梔厭憎極了,她開始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但於男人而言,女人在床上哭,不過是他某方麵能力的證明,江懷荊被刺激得他愈發癲狂,他爽得跟登仙了似的,最後又抱著她在沙發上來了一次,甚至連茶幾也沒放過。
事畢,江懷荊抱著洛梔做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