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1 / 2)

江懷荊撩起眼皮,看了下她手邊拎著的那個大包,嗓音冷淡地問道:“你拿了些什麼?!”

洛梔見他主動找話題聊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倆之間相處本就尷尬,談過離婚之後那是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濃濃的尷尬,如今找到話題閒扯,尷尬之感稍淡。

洛梔放下包並且拉開拉鏈,整理自己帶來的東西:“你的換洗衣服和洗護用品,今天雨太大了,我覺得你會用到。”

江懷荊聞言,抬起手,招呼道:“過來扶我一把。”

洛梔便放下整理到一半的東西,到床邊,手從他的腋下穿過,讓他的重量撐在自己身上,而她攙扶著他下床,一邊攙,一邊問道:“你要乾嘛?”

江懷荊嗓音一貫的清冷:“我洗個澡。”

洛梔知道嘲諷一個病患挺沒素質的,但她就是唇角忍不住拚命抽搐。

湊,你他媽一個剛出完車禍腦震蕩外帶著瘸了腿的大病患,就不能糙一點麼,洗什麼澡啊?!

洛梔提議道:“你現在受傷了,洗澡不方便,簡單擦一下吧!”

江懷荊眼神陰鬱地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對吧!”

他這話嘲諷意味十足,擺明了諷刺她對這個病患不夠儘心。

洛梔頭都是大的,她真的是腦袋進水了才會擔心他,就沒見過精神這麼好的病患,毒舌起來狗得一塌糊塗,洛梔一邊把他往盥洗室攙,一邊道:“我讓謝東過來幫你吧!”

江懷荊神色轉冷:“你讓一個男的幫我洗澡?”

洛梔莫名其妙:“難道要我幫你叫護士?”

這話不知道哪裡刺激到了江懷荊的神經,江懷荊搭在洛梔肩膀上的手一秒撤開,他單腳支地,黑曜石的眸子沒有絲毫溫度:“洛梔,你不想陪床的話乾脆彆來啊,來都來了還打算把我扔給彆人,搞笑麼?”

江懷荊的語氣很重,顯然是極其生氣的。

大半夜的,洛梔實在不想和一個出車禍的病患斤斤計較,心底歎息一聲,聲音軟了幾分:“行吧!我扶你過去洗澡!”

江懷荊的手這才重新摟在洛梔肩膀上。

男人大半的重量壓在洛梔肩膀上,而他僅剩的右腳隨著洛梔的步伐艱難地往前蹦,左腿骨折,隻餘右腿的他,行動顯然極其不便。

洛梔力氣不大,攙著男人行動也不便,好在醫院VIP病房並不大,去盥洗室也就幾步路而已。

洛梔把江懷荊攙扶進盥洗室,讓他稍等,跑出去拿來輪椅,讓江懷荊坐好,又搬了椅子進來讓江懷荊那條骨折打了石膏的腿擱在上邊省得洗澡的時候沾水。

洛梔拿了洗護用品和換洗衣服進來,就開熱水幫忙試水溫,江懷荊並不顧忌她,直接把病號服連同著內褲全脫了。

洛梔確定熱水溫度OK,就見到光溜溜隻剩下石膏腿的江懷荊。

她整個人都有點崩潰。

她跟江懷荊真的各種渾渾噩噩牽扯不清,早八百年就說過要離婚,但是睡過N回,哪怕現在也是各種曖昧。

洛梔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轉身離開,江懷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調是不容置喙地命令:“你幫我洗!”

洛梔蹙眉看他。

江懷荊鬆開她的手,語調染了淡淡的戾氣:“要麼幫我洗,要麼直接滾?”

洛梔靜靜注視了他三秒,心臟刺刺的疼。

人善被人欺。

江懷荊擺明了欺負她放不下出車禍的他。

是啊,她怎麼可能放得下,這是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

她無法對他坐視不管,尤其這個車禍大概率還是因為她出的。

洛梔沉默著一言不發,卻仍是乖乖地站在他身後,拿了蓮蓬頭淋濕他的頭發給他洗頭洗澡。

溫度適宜的熱水沿著臉頰流下,江懷荊唇角翹起,有些得意。

他就知道,這女人心善,放不下。

洛梔一個二十五歲的少…婦,照顧人挺有經驗的,江白澤算是她一手養大的,給小嬰兒洗頭洗澡那麼麻煩的事情她都做過,如今換成了一個受傷的成年人,還挺簡單的。

隻不過,就挺曖昧的。

洗頭的時候還好,就頭發和頭皮而已,隨便搓一搓抓一抓,那頭奶奶灰也沒什麼特彆的。

洗澡的時候,又是沐浴乳又是泡沫又要上手,江懷荊**又重得可怕,他不起反應都難。

洛梔看著那朝自己耀武揚威的小江懷荊,幽幽地想著,這人車禍,怎麼斷的不是這裡。

或許是這念頭太過強烈導致江懷荊身下涼颼颼,又或者說江導這樣的導演太過擅長察言觀色,他看著身側小女人那陰惻惻的眼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最毒婦人心啊!”

洛梔靜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何有此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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